第32章 聖賢之道
身為奴婢，護着主子是必須的，但是小姐又說要尊重夫子，如果替小姐擋住戒尺，夫子會很生氣吧。
掰着手指，小紅左右為難。
而宋慕綰卻很乾脆，半分鐘的時間就背出了正確答案，“聖人效法……胸懷萬物而修持自我。”
“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
聽完宋慕綰的回復，夫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摸着自己精心打整過的白鬍子。
不過這樣的笑容在看到宋慕綰寫得字后就很快消失不見。
夫子指着字面上那崎嶇的字體，聲音帶顫的說道：“你這寫得是什麼？我撒把米在紙上，那公雞啄的都要比你寫得好看。”
宋慕綰：“……”
沉默幾秒后，宋慕綰也沒有臉替自己辯解，光速的對夫子表達歉意並說出了自己最終的目的。
“你想要速成的方法？荒謬！那常人想要寫好字都需要勤學苦練，哪有走捷徑的法子。”
夫子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宋慕綰的請求，可當瞥見宋慕綰神情失落地的垂着眸，又不免心軟。
他思索片刻，耐住了性子，隨後問起具體原因。
宋慕綰本來以為快速練就一手好字真的沒戲，都打算放棄，結果看到夫子遲疑的語氣，瞬間打起了精神。
她想了想，最終沒有隱瞞，簡單的說明了情況，“我想要在絲綢上寫詩，只需要十來個字，還有大半個月的時間，來得及嘛？”
“額……罷了罷了，誰讓老朽領了這活。”面對宋慕綰期待的雙眼，夫子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緊接着那筆寫下女子口述的詩詞。
只是寫完后，他看向宋慕綰的眼神又變了，“宋小姐，這詩詞的作者可否替我引見？”
身為讀書人，夫子也曉得這話有多冒昧，可他實在是愛才如渴，想要與這首詩的主人結識。
面對夫子熱烈的懇求，宋慕綰不免有些尷尬。
她倒也不想佔據別人的才華和勞動成果，可又不能跟夫子說實話。
而且就算是說了實話，夫子也不一定會信，退一萬步來講，就算夫子信了，會不會轉身就把她當成妖孽？
“抱歉，是我失禮了。”察覺到宋慕綰的態度，夫子雖然失落，可並沒有遷怒，直接對着宋慕綰道歉，“不方便也不打緊，不必放在心上。”
也不愧是林泓素花大價錢請來的夫子，縱使有些迂腐，但人品和學識都沒得說。
看着夫子滿臉惆悵，宋慕綰一狠心開口道：“夫子，你想找的人近在咫尺。”
“啊？！”
最終夫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宋府的，只覺得腦子迷迷糊糊，看什麼都炫目。
好在他有書童，被一路攙扶着回到了家。
“先生，難不成是被宋小姐給氣到了？可不應該啊，您前幾日不是還誇讚她來着嘛？”
“你不懂……”坐着長吁短嘆，夫子時哭時笑，“石頭，你知道世間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麼么？”
“沒有聖賢之道？”知道自家先生的脾氣，石頭投其所好的回答，
不過夫子顯然是不滿意這個答案，他按着人中，滿臉悲痛的說道：“那只是其一，還有便是你讀到了一篇好詩卻無法跟人分享啊！”
回憶起答應宋慕綰的承諾，夫子悲從中來。
另外一邊，宋慕綰也在思考自己對夫子是不是太殘忍了，讓他等到后才能和好友聊起這詩，這無異於讓追電視劇的人等到大結局才能跟其他劇迷聊劇情一樣，都是不道德的。
只是……
“夫子是個好人，不會給我穿小鞋的，不怕。”拿起夫子留下的墨寶，瞧着上面龍飛鳳舞的字體，宋慕綰自顧自的安慰完便雄心壯志的對小紅說道：“替我備墨，我還不信半個月的時間練不好幾個字。”
自從成為宋慕綰的貼身丫鬟，小紅還是頭一次見她對除了墨千程的事情這麼上心，也跟着笑道：“小姐才貌超群，區區書法定然不在話下。”
“小紅，你現在說話是越來越好聽了。”被小紅這麼一苦啊，宋慕綰笑容更甚，“這以後我身邊要是沒了你，日子該多無趣呀。”
聞言，小紅一臉嚴肅的開口，“小紅哪都不去，會一輩子陪着小姐的。”
“你現在才多大，以後遇到良人總要嫁出去，哪能一輩子跟在我身邊，我可不想因為剝削員工太狠被掛路燈上。”
看得出小紅的認真，但宋慕綰並沒有把這話放在心上。
哪怕許下山盟海誓也會有海枯石爛的那天，更不要說人的觀念也會隨着時間而產生變化。
宋慕綰並不想要因此而束縛住小紅，對方應該看看更廣闊的世界，活出自己的人生，而不是依附他人。
“可是……”
“噓，你現在還年輕，不要輕易的許下一輩子的承諾，這是對你也是對別人的不負責任。”食指抵在小紅的唇上，宋慕綰的聲音溫柔而又堅定。
趁熱打鐵，她又轉移話題道：“快去幫我研磨，別想這麼多有的沒的。”
“是，小姐。”
小紅委屈的看了一眼宋慕綰，很想要告訴她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自己都不會後悔這個決定。
可是宋慕綰不讓她說，她只能把自己的想法藏起來，並且忍不住嘀咕道：“小姐上次還說我像老太太，明明自己說話也老氣橫秋的。”
“你呀……”被反將一軍，宋慕綰是哭笑不得。
就在宋慕綰準備好好“教訓”小紅一頓時，下人卻突然來報，說是林王府的管家登門拜見，還請宋慕綰去正廳一趟。
說話間，下人還在偷偷的觀察宋慕綰。
之前原主為了林王要死要活，連帶着宋府都成了京城的笑話，雖然現在宋慕綰努力做出改變，但刻板印象害死人，還是有許多人認為宋慕綰對林王念念不忘。
這其中，宋府的下人們是最深信不疑的。
看到宋慕綰聽到是林王府來人笑的嘴都合不攏，下人更是堅定了自己的觀點。
剛被宋慕綰打發走，他就立馬把自己的見聞講給夥伴聽，引起陣陣不懷好意的笑聲。
也就是宋慕綰不知，不然一定會吐槽，哪個人見了財神爺會不高興？
“這人總算是來了，小紅去幫我把屋裏的玉佩拿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免得林北寒使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