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賣身葬父
眾人見宋聲聲到了現在還在誣陷宋慕綰，對她更加厭惡。
也就在這個時候，有人發現宋慕綰本人不見了。
在眾人眼中，宋慕綰這是因為傷透了心才選擇默默離開，也不知道暗地裏會哭的有多傷心。
一面是宋慕綰的寬宏大度，一面是宋聲聲的撒潑放刁，放在一起，高下立見。很快指責的聲音就蓋過了宋聲聲的辯解。
另一邊，宋慕綰早就已經帶着小紅來到了另外一條街上。
“小姐，咱們今天讓二小姐丟了這麼大的臉，她回去不會找我們麻煩吧。”出了口惡氣自然高興，但小紅又擔心會產生不必要的麻煩。
二小姐是個口腹蜜劍的，喜歡暗戳戳的幹壞事兒，指不定哪天又想出什麼壞主意。
那康姨娘原先看着像好人，仔細想來那些溫和也不過是收買人心的手段，跟宋聲聲是一丘之貉。
如今老爺不在家中，夫人又不是小姐的親娘，不可能事事照看着。
以一敵二，哪怕宋慕綰是宋家嫡女，再內宅也不一定能討到好。
想到這裏，小紅臉上露出愁容，“早知道我該攔着您點的。”
“你呀，小小年紀的怎麼跟個老太太似的，一點朝氣都沒有。”回身颳了一下小紅的鼻子，宋慕綰分外淡定：“就算我處處忍讓，她也不會記念半分，只會得寸進尺，蹬鼻子上臉。”
“對付宋聲聲這種人，以禮相待是沒用的，得狠得下心腸，使得出手段，她才能學聰明，乖一點。”
教導着小紅，宋慕綰搭着她的肩，笑着說道：“今天是個好日子，給本小姐笑。”
“是，小姐。”
小紅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着宋慕綰瞪大眼睛。
宋慕綰也清楚改變一個人的觀念很難，並沒有急於求成，反正小紅一直待在她身邊，有的是機會教會這些道理。
言傳身教、潛移默化，莫過於此。
雖然出府是為了宋聲聲，現在鬧夠也該回去了，但本着來都來了這一優良傳統，宋慕綰直接帶着小紅亂逛了起來。
南苑和北苑的小商販們賣的大多都是手工藝品，而一般街道的商販們賣的則是食物。
古代食物自然比不得現代的精細，但自有一番風味，嘗個新鮮還是沒問題的。
宋慕綰一路走走停停，看到什麼都想買，縱使是跟小紅分着吃，走到街尾的時候更是撐的快要直不起腰。
“不行了，回家回家，我必須得躺一躺。”捂着肚子，宋慕綰看了看同樣如此的小紅，無奈的說道。
就在二人考慮該走哪條路時，前方卻傳來了嘈雜的喧鬧聲。
反正不趕時間，宋慕綰索性帶着小紅湊過去看熱鬧。
人群最裏面，是一個披麻戴孝跪在地上的女生，看上去不過歲，此時正在小聲的啜泣着，似乎是擔心影響到其他人。
在她面前擺放了一張宣紙，字不怎麼好看，內容倒是吸引了宋慕綰的注意。
賣身葬父？
以前只在電視劇裏面看到過的橋段猛的出現在跟前，讓宋慕綰心有戚戚。
她視線順過女孩的肩膀，落在了後面的草席上，那是一具被白布蓋住的屍體，露出來的只有死者的一隻手。
那隻手一看就是干苦力的人，手掌肥大，手指粗寬，還有厚重的老繭以及做工時留下的裂口。
宋慕綰從周圍人的交談中理清了事情大概的脈絡。
家境貧寒，母親因病早逝，父親是個啞巴，獨自一人含辛茹苦養大女兒。
到了該嫁的年紀，早早定好了人家，卻不料女生父親突然犯病。
短短一月的時間，原本身體還算健碩的中年人形銷立骨，可這病還是遲遲不見好。
因為這場大病，家中能賣的都賣了，甚至連房屋都抵押了出去，可人終究還是去了。
獨留一具屍體和一屁股的債……
“那之前定下的婚約呢？”小紅聽的入迷，開口詢問。
旁邊的大娘搖了搖頭，“這丫頭為了救她爹可是借了不少的貸，這麼大筆錢能夠再娶一個媳婦了……唉，只是可憐了這麼孝順的丫頭。”
鄰里鄰居，但凡能幫的都願意搭把手，但這事兒實在是有心無力。
原本只借了高利貸幾十兩銀子，利滾利就滾到了幾百兩。
要債的都是身高八尺的惡人，不怕天理報應，要錢不要命的主。
除非她們能幫女孩還錢，不然這事沒轍。
說話間，也有幾人看中女孩秀麗的容貌，上前詢問價格，但剛聊兩句就被勸退。
有錢人家不缺姑娘，而缺姑娘的家裏沒這麼多錢，也不會捨得花這麼多錢。
“小姐，她好可憐哦。”扯着宋慕綰的衣袖，小紅喃喃自語。
她從小被家裏賣給牙行，輾轉了不少的府邸，一年前才被宋府的管家選中留下來，經過不少的人間疾苦。
可和這女孩子比起來，生活倒是顯得幸福不少，至少她的雙親還在。
聞言，宋慕綰心中也有些膈應。
哪怕是身處商界這種灰色地帶，見過不計其數為了利益而相互背叛的醜惡人性，宋慕綰還是難受。
就在宋慕綰深思時，一行人走了過來。
領頭的是一個穿紅戴綠的半老徐娘，後面還跟着三個看起來腎虛的男人。
她還沒靠近，人群就自動分開，留出了位置。不過眾人的眼神不是敬畏，而是嫌棄。
宋慕綰很快就猜出了對方的身份——干皮肉生意的老鴇。
“嘖嘖嘖，月兒姑娘，還有三天就是還款的最後期限，反正你也拿不出這筆錢，幹嘛要做無謂的抵抗呢。”
“再者說了，干我們這一行有什麼不好，平時穿金戴銀，吃喝不愁，生氣了還有人哄着。不比你當個下人要來的快活？”
這老鴇不愧是做服務行業的，說話很是好聽，就差沒把妓女這份“工作”吹的天上地下，絕無僅有。
好在那月兒姑娘清醒，沒把老鴇的話當真，更是把頭扭到了一邊，嬌嬌柔柔的說道：“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嘗，我寧願當一輩子丫鬟，也絕不幹那種活，我嫌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