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夢是相反的
文王府，弄玉小築。
院子裏，平陽郡主一邊大呼小叫，一邊上手去摸宋慕綰的額頭。
她平時也會跟着平昌世子的武學先生練武，主要是為了強身健體，猛的一下出手宋慕綰還真沒防住。
“你這也沒發燒，怎麼大白天就說起胡話來？”
感受着宋慕綰額頭細膩的肌膚和適宜的溫度，平陽郡主的額頭皺成了山巒。
而這一切都來源於宋慕綰那驚人的回復。
帶着宋慕綰回到弄玉小築時，平陽郡主臉上還是有笑的，而這一切持續到宋慕綰開始胡言亂語。
說什麼舞技是無師自通，自學成才，賞花宴上那驚艷的舞蹈也是她的作品。
跟宋慕綰當了這麼多年的閨蜜，平陽郡主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她的那三兩下。
不說笨手笨腳，那也是四肢僵硬。
別說讓她跳舞，跟她玩個捉迷藏都能夠左腳絆右腳摔個狗吃屎，何來的天賦異稟。
而這還不是最讓平陽郡主無語的，因為很快宋慕綰又給了她當頭棒喝。
“我寧願相信母豬會上樹，也不願意相信你不再愛林北寒。”
平陽捂着自己的耳朵，對在一旁伺候的奴婢說道：“快拿着父王的令牌去宮中給我請太醫，我一定是得了癔症，不然怎麼會幻聽呢。”
“唯。”
王府的丫鬟在服侍主人之前就接受過統一指導，主人的命令不敢違抗。
哪怕她覺得不妥，還是往外走。
這一幕看的宋慕綰分外熟悉，她仔細的想了想，終於想起來具體情景。
這不就是上次墨千程讓他貼身侍衛去宮中找趙太醫的情景再現嘛。
你們皇家的人就這麼喜歡找太醫給別人看病嗎？
宋慕綰有些無語的把人叫住，又把平陽的手給拉下來，無奈的解釋道：“我沒病，為什麼你以為每個人都不相信我呢。”
“每個？”
捕捉到話題的重點，平陽問道：“都還有誰？”
“墨千程、林北寒、白雅靈、還有……宋聲聲。”掰着手指頭數人頭，宋慕綰是真的心累，“其他人也就算了，作為我的好朋友你不應該堅定的站在我這邊，真是沒義氣。”
“沒義氣？我沒有義氣！”
宋慕綰的話猶如水倒入油鍋，平陽氣的差點沒動手打人。
她指着自己，怒目圓瞪着宋慕綰，“我要是沒義氣，你早就被千程哥哥給弄死了，光是毒害王爺這項罪名就夠你們宋家滿門抄斬，更別提什麼以死相逼，撞柱退婚。”
平陽是越說越氣，兩手叉腰一副我不好惹的氣勢，“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禍，要不是我左右周旋，千程哥哥又不同你計較，你還有命活到今天？宋慕綰，你簡直就是個白眼狼。”
說到最後，平陽直接站起來，就差沒有吼出來。
不過這也不能完全怪她，畢竟攤上一個戀愛腦的閨蜜，得罪的人一籮筐，乾的事更是讓人不忍直視，是個人都會覺得糟心。.br>
也就是原宋慕綰和平陽的友情還算堅韌，不然兩人早就鬧掰了。
捫心自問，宋慕綰可做不到平陽這個地步。
她越聽越心虛，臉也變得緋紅，連忙低聲求饒，“好鈺鈺，你別生氣，我知道錯了。”
平陽的本名叫墨千鈺，平陽只是封號，除了親近的人之外很少有人叫她的名。
“你每次都這樣，虛心聽教，永不改錯。”委屈地撅了撅嘴，平陽並不想要就這麼原諒宋慕綰，但在宋慕綰一聲又一聲的撒嬌里迷失了自我。
眼看着人哄的差不多，宋慕綰也放出了大招，“這一次我是認真的，如果我再對林北寒執迷不悟，我就天轟，死無葬身之地。”
“你真是瘋了，怎麼能拿這個發誓。”
沒有經歷過九年義務教育，大部分古人都是迷信的，對於死無葬身之地更是忌諱的很。
平陽也不置氣了，只想讓宋慕綰趕緊拍嘴好把這晦氣的話給收回。
看到她這麼著急，宋慕綰的神色認真了幾分，不再存着玩笑的心思。
她抓住平陽的手，嚴肅的同她說道：“平陽其實不瞞你說，我已經移情別戀，心有所屬了。”
“現在回顧起來，我對林北寒做的那些事情就像是魔怔了一樣，我自己都覺得丟人，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醒悟了。”
“你……愛上誰了？”
宋慕綰的后一句話直接被平陽忽略，她一臉獃滯的看着宋慕綰，總感覺事情的進展有些不對。
以前宋慕綰有多痴迷林北寒她可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現在說不愛就不愛，而且還愛上別人，最最重要的是，她甚至連那個人是誰都不知道，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但同時平陽又希望這是真的，只要不再喜歡林北寒就行。
她全神貫注的看着宋慕綰的嘴唇，就怕自己有遺漏。
宋慕綰也被她的緊張所感染，紅唇輕啟，吐出了那個名字，“墨千程。”
“……”
話音落下，接下來是漫長的安靜。
宋慕綰也不知道為什麼平陽又想哭又想笑，她捧着對方的臉，揚起了笑容，滿懷期待的說道：“小鈺鈺，你一定會幫我的對不對？”
平陽先是被她的美色蠱惑點了點頭，清醒過來又瘋狂的搖頭。
她雖然很不忍心打破宋慕綰的幻想，但一想到王兄的為人，還是對宋慕綰殘忍地說出了事實，“千程哥哥是永遠都不可能會愛上你的。”
……
“永遠都不可能會愛上你的！”
“不可能愛你！”
“不愛你！”
宋慕綰是被噩夢嚇醒的，夢中說這話的人不是平陽，而是拿着長劍、一身黑衣的墨千程。
他似乎是在幹着什麼事情，具體是什麼宋慕綰忘記了，只記得他那雙涼薄到了極致的鳳目。
“別怕，一個夢而已。老人家說過夢都是相反的，這代表着墨千程一定會愛上我，並且愛的無法自拔。”
聽着窗外的落雨聲，宋慕綰心大的安慰自己。
都說夢是現實的預兆，但她不怎麼吃這一套，畢竟如果真的是預兆的話，那她當初也不會摔斷腿了。
不知不覺想到了現代的事兒，一股傷感的情緒油然而生。
宋慕綰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着的，只是隱隱約約記得後半夜的夢也不太安寧。
“二小姐，你這是幹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