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賣房還貸，剪去長發
蘇嶼嚇了一跳，慌忙給外公順氣。
“外公你別緊張，我沒事，你別亂想，是錢的事。”
李良吉聽到不是他想的那樣，心跳平復了些許。
蘇嶼被外公這麼一唬，汗都下來了，更加不知如何開口。
“小嶼你說吧，外公挺得住！”李良吉握着蘇嶼的手道：“只要人沒事，錢的事大不過天去。”
蘇嶼眼一閉心一橫，加快語速道：“外公你做手術的錢，不是我爸給我的，是我借的。”
“找誰借的？借了多少？”李良吉沉了沉語氣說道。
“網上的借貸平台，借了10萬。”其實加上砍頭息，原主是借了12萬的，但他不敢說。
還有拆東牆補西牆，利滾利下的利息，欠款已經多達數十萬，但他也不敢說。
先讓外公消化一下這10萬。
李良吉思忖了一下，10萬…他豁出老臉去找幾個老朋友，不知能借到多少用來還債。
“然後……”蘇嶼不敢抬頭，看着餛飩店油膩膩的桌子說道：“平台追債的人找上門，把我們家大門塗了。”
李良吉回過味來，道：“所以你剛才十萬火急地把我拉走，就是怕我看到這些？”
“嗯…”蘇嶼聲若細蚊。
“唉！”李良吉嘆了一口氣道：“小嶼，都是外公不好，這麼大一件事，你一直一個人扛着，你早該說出來的。”
“你別怕，外公挺得住，要是外公拋下你走了，那些追債的可都是凶神惡煞的主，外公放不下心。”李良吉拍拍蘇嶼的手說道。
蘇嶼想起早上那一地“凶神惡煞”的男人，是挺糟心的，那麼丑，他要看多少美女才能洗乾淨眼睛。
吃完餛飩，兩人回家。
回到小區門口后，有三姑六婆隱晦的對着兩人指指點點，平時都大着嗓門和他們打招呼的人，一下子彷彿都不見了。
除了……
“哎呀，你們可回來了，出大事了！”
一個穿着碎花春衫，身形有些胖的奶奶，朝他們急匆匆地走來。
“老李，小嶼，你們快回家看看！”
這是小區里出了名的熱心人，住他們家對門的劉奶奶。
回到家門前，饒是李良吉做好了心理準備，還是被驚了一下。
老實巴交了一輩子，第一次以這樣的方式揚了名，李良吉心裏五味雜陳。
“老李，這到底怎麼回事啊！這是誰幹的啊！”劉奶奶脾氣急，忍不住問道。
“劉奶奶，您別急，沒多大事，就是上回我外公做手術，我找外面的人借了點錢，人家上門催債來了。”
“春花啊，你先回去，我們祖孫倆要好好想想這事該怎麼辦。”
“那你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要開口啊，我多少還是有點養老錢的。”熱心人劉奶奶說道。
把劉奶奶送走，祖孫倆打開家門開始收拾。
蘇嶼跑去小區門口五金店買了一桶和他們家原門板一樣色的油漆回來，把大門都重新刷了一遍。
看着重新粉刷好的門板，蘇嶼對着外公道：“我們把這房子賣了吧。”
這是一棟70年代起的老式筒子樓，是當年燈泡廠的工人福利房，小小的兩室一廳，只有50平方米。
後來房改，李良吉花了點錢把房子買了下來，一住就是幾十年。
這房子地段不好，朝向也不好，戶型老舊不合理。賣也賣不了多少錢，可能連目前的債都還不上。
願意買這小區房子的人，都是為了搏那一個遙不可及的拆遷，還是壓價買的。
“現在b市的房價也不便宜，雖說只是個小城市，但房價也不是我們能負擔得起的。”外公搖了搖頭說道。
“只是10萬塊的話，我豁出這張老臉去找幾個老朋友借一點，以後你工作了，努力還給他們。”外公看着蘇嶼說道。
蘇嶼手指扣着檯面，抿着一張嘴欲言又止地看着外公。
李良吉看着外孫女這個樣子，有些懷疑的皺眉問道：“小嶼，你是不是還有什麼瞞着外公？”
“就…網貸平台借錢是要還很多利息的，我沒還上，利滾利的……”
蘇嶼抬頭看了一眼外公，確認了一下外公的情況，繼續道：“我又去別的網貸平台借了錢還上一個平台的錢，現在欠款早不止10萬了。”
這一上午的，李良吉受了多次驚嚇，已經有了一些抗壓能力。皺着眉有些嚴厲的問道：“到底欠了多少錢？一次性說清楚！”
蘇嶼不敢說他也沒算清楚，只說了一個大概的數：“差不多70萬吧！這是真的，再沒有別的瞞着外公你了。”
“這就是高利貸啊！你個傻孩子！我這條老命有什麼值得救的，反正也活不了幾年了！”外公痛心疾首。
“把這房子賣了吧，高利貸不等人，越等利息越多。”外公環顧四周，看了一眼住了幾十年的老房子喃喃道。
這一上午亂糟糟的，蘇嶼早上還被潑了一盆水，在這3月的天裏，還是很冷的。
“外公，你先進房裏休息一下，賣房的事我去跑，醫生讓你別太勞累。”蘇嶼扶起外公，讓他回房休息了。
外公回房休息后，蘇嶼也回到了原身的小房間。
這間房承載了原身所有的回憶，快樂的，悲傷的。
李良吉只有李香巧一個女兒，女兒不孝，現在陪在他身邊的只有一個外孫女。原主的外婆在她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去世了。
落漆的房門背後掛着一面老式半身鏡，看着鏡中一頭長發亂糟糟也難掩姝色的臉，蘇嶼呆了，這妞比他魚塘里所有的魚加起來都漂亮。
穿成了一個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前世當海王的報應，蘇嶼鬱悶地想道。
不知道他的珍珍、愛愛和蓮蓮，會不會在他死後還對他念念不忘。
還有他的爸媽，白髮人送黑髮人。萬幸的是，他還有個弟弟，以後爸媽就拜託給弟弟了。
從此以後，他就是她了。
身上的衣服皺巴巴，蘇嶼打開衣櫃，幾乎全是裙子，挑了半天才翻出一條牛仔褲。
換好衣服，一頭長發看着實在礙眼，把頭髮剪了算了。
來到小區門口附近的美髮店，tony熱情地上前招呼：“美女，做頭髮嗎？”
“剪頭髮，就剪成……”蘇嶼看了一眼牆上的各種潮男髮型，指着最潮的一款說道：“這張圖片上的一樣。”
tony一挑眉，娘兮兮笑着的說道：“美女可真潮。”
一個小時后，看着鏡子中全新的自己，蘇嶼很滿意。
乾淨清爽的短碎發，把五官襯得更加立體，輪廓優美，線條流暢，眼尾狹長的貓眼微微上挑，蘇嶼對着鏡中人笑了一下，簡直要把旁邊的tony帥暈過去。
tony看着一個大美女變成了一個大帥哥，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出於自己的手。
實在太帥了！！我都要彎了！不對，我本來就是彎的，那我是又直了？tony捂住心口，有些凌亂的想着。
付完錢，蘇嶼在tony戀戀不捨的目光中走出美髮店。
這附近屬於老城區，樓宇陳舊，電線亂拉，道路狹窄，每到出行高峰期就堵得不行。
蘇嶼走進一家房屋中介。
說明來意后，中介非常熱情地給她端來一杯熱茶。
“這位帥哥，你這個房子，現在還是很有市場的，交給我們，一定讓你賣出個好價。”中介小哥掛着公式化的笑容說道。
“不過，現在這附近很有可能拆遷，你確定要現在賣掉？”雖然年年喊拆遷，年年也沒有拆成，中介心道。
“賣吧，大概能賣多少錢？”蘇嶼嘆了一口氣道：“我急用錢，越快越好。”
“還有，我要在附近租個房子，介紹一個便宜乾淨的房子。”
家裏急用錢被迫賣房的客戶，中介小哥見了不少，也沒有廢話，給蘇嶼定好了賣房方案后，就帶着蘇嶼去看租房。
“想着你們在這個小區住慣了，正好這個小區有房出租，我也可以順便看看你們的房子，一舉兩得呀”
中介小哥把蘇嶼又帶回了他們住的小區。
蘇嶼看過房子后，比較滿意，就在他們家樓下，找搬家公司的錢都省了，當場就和中介小哥簽訂了租房合同。
回到家中，外公已經醒了，看到變成短髮的外孫女，外公驚呆了。
忽而有些心酸，小嶼遭遇了這些事，肯定是受了一些打擊，連最愛的一頭長發都剪了。
“外公，你醒了？這是中介，來看房子的，我已經租好了房子，就在咱們樓下，今天就搬！”
“這麼快…快點也好，趕緊把房子賣了，還債要緊。”外公點了點頭道。
對門劉奶奶站在半開的門口，探頭望道：“你們要搬走了嗎？”
她劉春花一個人住了這麼多年，老伴早就走了，兒子兒媳在別的大城市打拚，也很少回家，要是對門的老李也搬走了，她的多無聊啊。
“劉奶奶，我們就搬到了樓下，有空多串門。”蘇嶼側頭笑道。
“搬到樓下啊，那就好。”劉奶奶放心了，看了看蘇嶼，又笑道：“小嶼，你剪了頭髮簡直就像變了一個人，怪帥的。”
蘇嶼讓外公去對門劉奶奶家坐着，開始收拾家裏和樓下新租的房子。
半個小時后，看着亂七八糟的房子，蘇嶼擺爛道：“果然一個人不會因為換了身體，就會擁有做原主家務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