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蘇寧嶼最近的苦惱(8)
紀昀廷從小到大都是以極高的標準嚴格要求自己,不論是從內在還是外在。
因此,他很少會爆粗口。
嗯,除非忍不住。
就比如現在,他一手推開了被他罵得發愣的蘇寧嶼,一邊把房間的燈打開,看着眼前明顯不這麼冷靜的少年,恨不得現在狠狠給他兩巴掌讓他冷靜冷靜。
誰能告訴他平時看起來看似非常正常的蘇寧嶼是怎麼想到大半夜不開燈堵在自己房間裏的?
他可真是個小聰明鬼!
「蘇寧嶼,你的所作所為會讓我很懷疑你的智商。」
他看一眼眼前的少年,原本還有一肚子想罵人的話,結果對上那雙眼之後還是訕訕的把話全都咽下肚子。
喜歡的人長得好看有個好處,罵人的時候罵不出口,打人的時候也下不去手。
蘇寧嶼顯然是清醒了不少,殷紅的薄唇抿成「一」字,原本心裏那些暗流涌動被紀昀廷如同泥石流的騷操作一折騰,瞬間沒了什麼氣氛。
原本準備來當大灰狼的某人,現在被紀昀廷訓得跟個小白兔似的,整個人耷拉個腦袋站在牆邊。
紀昀廷站在他面前略有頤指氣使,「所以呢?你剛洗漱完也不開燈貓在我房間裏想幹嘛?」
蘇寧嶼頭更低了,死也不想說自己今晚過來是準備病嬌附體搞強制的。jj.br>
「說話啊!你剛剛不是挺橫的嗎?現在怎麼不說話了?」
蘇寧嶼:「……」
看他一臉不想面對現實的樣子,紀昀廷嘆了口氣。
果然挺身而出這種事還是要他這種絕世大猛1來做!
「既然你沒話說,那……我有話要跟你講。」
紀昀廷說完后頓了頓,率先組織了一下語言。
「我覺得你好像誤會了什麼,我不喜歡小夏,他就是單純來追星的,我倆也沒有特別熟。」
說這話的時候,紀昀廷直接忽略了這一個月小夏每天兢兢業業給他當狗頭軍師的情分,一刀兩斷的乾乾淨淨。
聽到他的話,蘇寧嶼原本的臉色稍霽,微微抬起頭看着眼前的少年。
紀昀廷大概自己都沒發現,自己在說話的時候有些羞怯,連耳尖都泛着點點的紅暈,那雙琥珀色的眸中卻帶着他不曾見過的炙熱。某種情緒簡直到了昭然若揭的程度。
他這是在自己解釋?
說完后,紀昀廷似乎一下子停住話頭,某句極其重要的話卡在喉嚨口多少次都沒有說出口。
兩個人就這麼僵持在原地。
蘇寧嶼也多多少少的回過味,某個難以置信的猜測裹挾着他畢生從未品嘗過的甜膩一點點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
眼前的少年欲言又止,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正緊緊的攥着衣角,平日冷靜自持的臉上也總算帶上了些許他嫌少能看到的忐忑不安。
他也是可以有所期待的么?
「小少爺,既然這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
咚咚——
「大寶,媽媽給你燉了燕窩。」
蘇璃退卡門時看到兩個少年正站在房間內,離得莫名其妙的遠,看不懂他們剛剛在做什麼。
「小嶼也在啊,難怪你房間裏沒人,早說我就連你的那份一起端過來了。」
她沒太在意兩個人剛剛在說什麼,畢竟在這個家裏,他們兩個關係好並不是什麼秘密。
紀昀廷現在腦子都燒的暈暈乎乎,他前十八年就沒有這麼心情複雜過。
又是急切又是害羞,甚至現在還抓心撓肝的就想知道剛剛蘇寧嶼到底想跟他說什麼!
但是……好像就算是不說什麼也沒太大影響。
不對!蘇寧嶼這個大傻/逼必須要說點什麼!
多種情緒混雜在一起讓他不由得對蘇璃小聲抱怨:「媽媽,你怎麼……這麼時間突然過來了?」
「你個兔崽子說什麼呢!要不是看你最近累,你媽媽會這麼時間給你們燉燕窩!」
紀霄原本是過來捉老婆回房的,剛到門口就聽到自家逆子說出這麼不知天高地厚的話。
半個小時!這個破燕窩整整花了他們半個小時的共處時間!
兔崽子不知足就算了,還敢抱怨!
「抱歉媽媽,我們剛剛聊了點影響情緒的話題,所以他可能現在心情不好,不是那個意思。」
蘇寧嶼站起身把燕窩端過來放在紀昀廷的床頭,一臉乖巧的向蘇璃解釋。
蘇璃倒是沒怎麼在意,「沒關係,你們兩個早點睡,你的那份我已經放在你房間裏了。。」
「好,我現在就回去。」
說著,剛剛還把他堵在門口的蘇寧嶼此時直接和蘇璃一道出了門,順帶把門帶上了?
紀昀廷一臉錯愕的看着門口,硬生生沒等來那個人有一點回個頭的意思。
艹!
這是什麼狗男人!
回過神來的紀昀廷恨不得現在就殺到蘇寧嶼的房間裏一邊揍他一邊問他剛剛到底想說什麼!
經過無數次平復心情之後,他小口小口的喝光了剛剛蘇璃送過來的燕窩,一個人心煩意亂到後半夜。
「紀昀廷。」
門外微弱的聲音傳來,讓原本沒什麼困意的紀昀廷越發清醒。
這個傻/逼還好意思來!
早幹嘛去了!
紀昀廷在床上翻滾兩下,悶聲悶氣地問:「你來幹嘛?我都睡了。」
「我的被子濕了。」
哈?
紀昀廷狠狠地皺着眉頭,「你,你被子濕了就去找傭人換新的,找***什麼?我又不會換被單。」
「太晚了。」蘇寧嶼在門口低聲說,「那這樣的話,我就和小深……」
哐——
紀昀廷快速的跑過來打開門一臉怒意的看着他,「你還想睡我弟?」
「我是想說,那我就和小深要一床備用被子。」蘇寧嶼抬眸看了看他,忍不住低笑,「但是現在,我感覺好像是不用了。」
紀昀廷:!!!!
最終,他還是把人放進來略帶警告的說:「正常睡覺啊,你要是敢幹什麼奇怪的是你就死了。」
「你覺得我能幹什麼?」
「你什麼都幹不了!信不信我用被子固定器把你固定住。」
紀昀廷嘴上這麼說著,心裏卻希望蘇寧嶼把剛剛沒說完的話說完,總好過一顆心高高的懸起來,只有自己暗暗猜測的份。
但蘇寧嶼似乎並沒有要說的意思,一直到他都已經困極了,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卻沒有發現,睡在自己身側的人近乎一夜沒有合眼,眼中蘊含的笑意簡直讓他難以克制自己平靜了整整十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