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Chapter9
Chapter9
前】
瑞文娜十三歲生日的那天城堡中來了許多陌生人，她感到很新鮮，畢竟家裏面很少來客人，雖然知道可能和自己的生日無關，但反正想想也沒什麼，看着陌生人進家門，她甚至放縱自己產生一種自戀感，假裝以為這些是來給自己過生日的客人。因為很多貴族小姐的生日都很熱鬧，有得甚至還會舉辦過比武大會。
騎士的比試，優伶的舞蹈，還有巫師的法術，鮮花和美食。
不過，瑞文娜從來沒有體會過。
即便沒有那些花架子，瑞文娜也覺得父母會好好對待自己的生日。
今天一大早她便對今晚的生日聚會充滿了期待。
“老師你說他們給我帶來了什麼禮物。”瑞文娜咬着絲帶，她覺得衣服上的蝴蝶結打得不好好，就想在繫着整齊一些。
“禮物，我的小公主你在說什麼呢。”家庭教師薇諾拉放下手裏面的書過來幫這個金髮的小公主重新整理袖子上的絲帶。她方才說這話的時候故意將音調拉的很高，好像是逗瑞文娜。
小瑞文娜聞到對方身上散發出的羊皮卷的味道，她瞧着家庭教師的臉，對方很年輕，看上去也不過比自己大個幾歲，最多沒有超過二十歲。
她有一頭棗紅色的秀髮，以及白皙的皮膚和一雙暗綠色的眼睛，每次她說話的時候都會帶着幾分嘲諷人的意思，不過，瑞文娜覺得自己很喜歡聽自己的老師說話的調調。這個來自伊瑞歐家族的漂亮少女是一年前住到城堡中的，父母很樂意收留她，因為她可以教瑞文娜知識。
家庭教師來自學城，曾經女扮男裝的拿到了最高學位。後來因為一些原因離開了學城和背叛了家族。
“就是，我今天生日啊，你看家裏面來了這麼多的人，我看應該會有人給我帶禮物的。”瑞文娜道，她看了看絲帶，“這東西太煩人了，衣服上為什麼要有這麼多無用的裝飾，我還是不能理解這種衣服有什麼好看的，看上去好像蛋糕。”
“對啊，我也這麼想，你要是不喜歡這種風格，那你就不要去期待今晚你是焦點了。”紅髮的女人冷哼一句，“現在才不是給小公主說生日快樂的時候呢。”
小瑞文娜也不甘示弱，她也小臉一揚，“我才不管什麼大事件呢，我知道，今天來我們家的是反派軍成員，可是今天也是我的生日，我也不可能不要蛋糕不是嘛。”
“小姑娘才喜歡甜食。”家庭教師用書拍了一下瑞文娜的小腦袋，“你可不要以為今天我就不考你法蒂古語的作文了。”
“反正我會。”瑞文娜不屑一顧，“有本事你給我出給難的。”
“好啊，你倒是厲害。”紅髮的少女來了興緻，“我下個月開始教你宗教哲學，這可是學城中最難的幾門課程之一。”
“所以我更要學會。”瑞文娜道。
“不愧是我的學生。”紅髮的明艷少女半眯着眼睛，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那是。”瑞文娜自豪的說。
“我有準備禮物給你。”家庭教師眯起眼睛，狡黠的一笑。
...............................
會議大廳的木桌上此時圍坐着七個人。
其中有三個人戴着面具看不清臉。
今天陽光出奇的好，會議廳的天花板是一塊巨大的玻璃，此時陽光透斑斕的玻璃照耀在桌子上。..
溫蒂妮公爵神色平靜，他的面容很清俊，金色的頭髮披在肩頭，他的目光好像暗室中的燭火一般，在他的身邊坐着的是他的夫人，溫蒂妮家族的女主人。
在外人看來這對夫妻很像兄妹，他們擁有同樣的金髮和接近紫羅蘭色的藍色瞳孔，面容美麗，身材也是苗條修長，衣服的品味也頗佳。
公爵夫人是來自溫蒂妮家族一個現在血統已經非常遠的分支家族，她和溫蒂妮公爵是感情很好，當年這位聰明美麗善於交際的貴族小姐嫁到落魄百年的溫蒂妮家族的時候一時間還成為了貴族圈的談資。
之前可沒有人看好他們，不過這兩人實際上過的很幸福就是了。
“他們說的事情是真的。”公爵夫人開口，她看着眾人，美麗的眸子好像一對寶石。
“是的，蓋恩會的人有把握，他們已經開始使用黑魔法了，而且學城那邊的人也快完成實驗。”一個戴着白色面具的男人說，他身材矮小，如果不是因為下巴露出了鬍鬚其他人會以為他是一個女人。
“所以，我們現在就等着死人復活就好了，得了吧，我可不覺得這是一件好事，你們了解亞伯特.佛雷澤到底是什麼人？”另一個男人開口，他穿着非常華麗的衣服。看樣子是來自東望的銀行家。
“反正不會是和現在的國王一樣的人就是了。”帶着面具的男人說。“要是在這樣下去，我看法蒂大陸會比之前要亂上十倍。”
“要是他根本就是一個暴君怎麼辦？鬼知道他復活之後是什麼性格，他一個死人憑什麼是我們的王？”那個銀行家還是不依不饒。“三百年前的一個死人，他要是真的有能力為什麼還會死在後面的冰原裏面。”
“瓦格大人，我想您是忘記了你們家族是怎麼擺脫奴隸印記的。”公爵夫人咯咯咯的笑，她站起身來，走到銀行家的身邊。
公爵夫人今天穿着一件銀灰色的袍子，她的個頭高挑，笑起來的樣子格外的迷人，銀行家一時間也不好意思在說下去。
“佛雷澤家族為什麼一直以來得到我們溫蒂妮家族的信任？”她示意對方起身，公爵夫人的手指了指會議廳的旗幟，這面旗幟有些年頭了，銀行家覺得這可能是三百年前留下的旗幟。
黑底上綉着點點的星辰，其中最明亮的幾顆星星組成了一條龍的形狀。這是佛雷澤家族的族徽，代表着夜幕群星。
“那是因為你們溫蒂妮家族老早就和佛雷澤家族合作，你們是佛雷澤家族最忠實的朋友，不是有傳言說您美麗的女兒可能是法蒂最出名的幾任教皇之一的轉世嗎？亞伯特要是復活，她就是皇后。”銀行家冷笑一聲。道出了溫蒂妮家族才是最大受益者的事實。
“大人，任何一個人都有其命運，而這命運往往又是自己選擇的，您的家族曾經相信佛雷澤家族，並且與其一同打破了命運施加的不公，現在瓦格大人可以富甲一方到底是因為佛雷澤家族一直努力推翻奴隸制吧。”公爵夫人說，她的語氣一點也沒有質問的意思，反而如同在給人說故事一般溫柔帶着號召力。
這個名叫瓦格的銀行家沉默不語。
“有這種想法很正常，實際上我也曾經為此焦慮過。”一個低沉充滿磁性的聲音說道，人們的目光落到了公爵的身上。
他說話總是不緊不慢，臉上也總是看不起情緒，就連那抹笑意也好像是裝飾一樣。
“公爵大人的意思。”戴着白色面具的人開口。
“眼下我們也不知道是否可能真的如同預言那般，要是那位邪神暴君真的不是合格的君主，我看大家也沒有效忠的必要，問題是，他的權利也得是自己爭取來的，我們的忠誠也不是白白得來的。”
公爵端起手邊的酒杯，銀酒杯上雕刻着一隻骷髏頭。他拿着酒杯的手帶着藍色的戒指，此時陽光一照格外的刺眼。
“和那位大人說的想法一樣，讓他自己去找我們。”公爵道。
“我有.......”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嬉笑聲打斷了眾人的對話。
會議室的門被打開，一個金色頭髮的小女孩站在門口，她生的十分美麗，可以說是完美繼承了溫蒂妮家族的美貌。
“這位就是傳說中的瑞文娜小公主了。”戴着白色面具的男人開口。
“傳說中的？”瑞文娜歪着腦袋打量着這個人。
“抱歉，我女兒打斷了這次集會。”公爵夫人不好意思的微笑，她牽着女兒的手走出了會議廳。
大門被關上。
瑞文娜低着頭，“對不起媽媽，我知道你們在忙，可是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說吧，這次不怪你，畢竟今天是你的生日，結果我和爸爸還有去處理這些事情。”公爵夫人半蹲着，和女兒面對面談話。
“是叔叔的來信。”說著，瑞文娜從身後拿出一封信，“才到的，我怕有什麼大事，就給你們送過來了。”
“好吧，這信我一會再看。”
“嗯，那我去找家庭教師了，我還有學習歷史呢。”瑞文娜說，她突然拉住媽媽的手，“媽媽，你們可不要忘記我的禮物啊。”
“那是必須的。”公爵夫人俏皮的捏了捏女兒的小臉。“晚上我和爸爸一定陪你吃蛋糕。”
..............................
瑞文娜一直等到半夜還是不見父母上來，晚上她站在窗戶前看着父母在花園裏面和方才的客人道別。
她感覺很困，今天雖然有家庭教師還有老騎士和自己過生日，但，她覺得自己好像好不知足。
瑞文娜有點生氣，她看了一眼《法蒂大陸歷代君王》的書，想到了亞伯特.佛雷澤，她第一次覺得這個人好討厭，好像自打自己出生開始這個名字就一直糾纏着自己。
“我瑞文娜.溫蒂妮可不是為了一個臭小子而生的，什麼國王啊，還不知道人在什麼地方呢。要是沒有他，算了，要是沒有他，父母還是要處理這些我不明白的事情。”
想着想着瑞文娜氣鼓鼓的睡著了。
..................................
后】寒冬
她當時沒有想到，就在三天之後，伊瑞歐家族的人就拿到了這次集會人的名單。
而當時自己收到的那封信是叔叔寫來告訴家人留意瓦格的。
瑞文娜一直在想，當時父母是因為什麼沒有及時看那封信的，她記得叔叔和父親的關係一直不好，叔叔是一個個性張揚的人，他從來不在乎什麼家族榮譽也覺得這世界上的所有等級制度都是狗屁。
瑞文娜記得在自己十歲的時候，叔叔就去當海盜了，而且他憑藉著自己的能力短短一年就威名遠揚。
這件事情直接刺激了一直很看中貴族精神的父親，所以今天，即便是看到自己的弟弟用硃紅色的火漆印送來的信也不理會，在溫蒂妮家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用紅色的火漆印寫給家人的信一般表示這是十萬火急的要事。
因為這個，就錯過了保命的機會，當父母想起叔叔的信的時候，可能已經是總督帶人上門的時候了。
一覺醒來，瑞文娜發現現在還是半夜，她覺得房間有點空，想了想，就舉着蠟燭出門，她赤着腳走到亞伯特的房門口。
她準備敲門，可是又不知道說什麼，正當她準備回去的時候，門居然開了。
亞伯特揉着眼睛看着瑞文娜。
“怎麼了？是今天太累了嗎？一下子去整理令尊留下的資料的確很累。”他說的是記住在法蒂大陸上所有貴族的發家歷史和蓋恩集會這些年搜集的秘密。
“不是，”瑞文娜搖搖頭，“我只是覺得，今年的冬天真的很漫長。”
“是啊，不過春天不是就要來了嘛。”亞伯特笑嘻嘻的道，他就這樣活生生的站在瑞文娜的面前。
瑞文娜也笑着點點頭。
“我做夢了。”她說。
“有我嗎？夢裏面有我嗎？”亞伯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