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陰差陽錯
看到霜雪，沈辭雪的眼淚再次綳不住了，帶着哭腔開口道。
“霜雪，珠槿她受傷了。”
霜雪的臉色難看，檢查了謝珠槿的傷才放心下來，然後把人打橫抱起，又轉頭對着沈辭雪開口道。
“我先帶少主他們回去，沈小姐你告訴沈將軍一聲，坤寧宮那邊也需要處理。”
聽到這句話，沈辭雪本來就亂的腦子就更亂了。
“什麼意思，墨寒他對皇後娘娘也下手了。”
霜雪搖了搖頭，“一言兩語的說不清楚，沈小姐先待在這裏最好。”
說完這句話后，霜雪就帶着謝珠槿兩人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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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辭雪皺起了眉，剛想開口就看到重傷的墨寒，竟然醒了過來，還用劍撐着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
而另一邊的墨雲錦，也在喬戚的幫助下，站起身走向了墨寒。
沈辭雪嚇了一跳，也來不及想墨寒為什麼這麼頑強，就趕緊去攔墨雲錦。
否則若是他一個衝動，那不是連他自己都賠進去了嗎。
但讓沈辭雪略感意外的是，墨雲錦並沒有要動手的意思，只是用異常平靜的目光看着墨寒。
對上這種目光的墨寒，下意識的就想低頭避開，但最後還是強撐着迎了上去。
“怎麼，太子殿下要殺了我嗎？”
聽到這句話沈辭雪有些壓不住脾氣，更別說墨寒還傷了謝珠槿，所以當即回懟道。
“我們當然想殺了你，但讓你這麼死了，豈不是太便宜你了。”
墨雲錦站直身體，清透的目光落在墨寒的身上，語氣平淡的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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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我自己的角度，我的確是想殺了你，但這麼做就辜負了太多人。”
微頓了下，墨雲錦繼續開口道，“或許從一開始你就恨錯了人，父皇他也不應該得到你這樣的報復，所以，墨寒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這句話后，墨雲錦就轉身走向了沈映辰，他也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不能浪費太多時間在墨寒身上。
還有之恆和師妹，這次也是被他給連累了，他也應該早點對墨寒下手的，不然也不會有今天的局面了。
除此以外，墨雲錦更是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挽回他父皇的身體。
可墨雲錦也同樣清楚，這一切都無可挽回。
更讓墨雲錦感覺無力的是，因為他的緣故，造成這一切的墨寒還能活着。
墨雲錦閉了閉眼，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但還是壓不住心中的難過和自責。
這些情緒讓他喘不過氣來的同時，也迫使他冷靜了很多，冷靜的處理好了殘局，也冷靜的接受了，墨溫瀾最多還有半個月時光的事實。
把這些事情都處理完后，墨雲錦去了關押墨寒的地方，這也是叛亂結束后，他們兩個的第一次會面，氛圍是讓人想不到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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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寒坐在椅子上，周圍凌亂糟糕的環境，還有他身上那件至今都沒有換下來的染血衣服，都把他趁的無比狼狽。
墨寒也沒有抬頭去看墨雲錦，只是語氣淡淡的開口道。m.
“我以為太子殿下不會想再見到我。”
墨雲錦沒有理會墨寒，只是在獄卒打開門后，揮手示意他退下，語氣有些冷。
“你不是算好了我會來嗎。”
“呵！”
墨寒笑了聲，很是不屑又夾雜着嘲諷之意。
“太子殿下對這個表弟倒是十分關心，竟然為他不惜來找我了。”
“只是你們不是有藥王谷的喬戚在嗎，怎麼會連個解藥都配不出來。”
墨雲錦表情冷淡的開口道，“解藥，還有你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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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寒笑了下，“我沒有條件，也沒有解藥，所以太子殿下你大概是要失望了。”
墨雲錦靜靜的看着他，許久都沒有說話，這種過分平靜的態度，讓墨寒有些心慌，拇指幾乎把食指摩擦出血痕。
終於，墨寒還有沒有忍住開口了，“你想要解藥也可以，但是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沒等墨雲錦回復，墨寒就緊接着開口道。
“你離開皇宮的時候說，即便你走了，也會一直保護我，我也可以給你寫信，但是……”
墨雲錦有一瞬間的怔然，也明白了墨寒後面想說的話是什麼，可還是有些不能確信的開口道。
“你給我寫過信？”
明顯的疑問句，讓墨寒猛地抬頭看向了墨雲錦。
“是啊，皇兄你在信中回道，你會照顧我不過是臨時起意，覺得好玩，你最不缺的就是弟弟，讓我有點自知之明，別總纏上去。”
墨寒的表情有些諷刺，但卻有點搖搖欲墜的強撐感，就好像是他堅持多年的信念被毀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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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或許已經意識到了答案，但這個答案也不能讓他接受，更不能相信，所以他又開口道。
“皇兄你貴為太子，得萬千寵愛，身邊自然也不會缺一個賣乖討巧的弟弟，也是我太自不量力，竟然這麼不知道分寸。”
墨雲錦靜靜的等着墨寒說完這些話，才緩聲開口道。
“所以你信了嗎？”
墨寒捏緊了拳頭沒有說話，他怎麼可能會信呢……
可那封信是他的母親，用祖母留下的遺物為代價才送出去，又親自交到他的手上的，就上面的字跡和小習慣都一模一樣。
明明是炎熱的夏天，墨寒卻覺得自己身體上的溫度在一點點消失，凍的他連指尖都是僵硬的。
他忽略心底那個清晰又強烈的答案，一字一句的開口道。
“那封信上的字跡，是你的，我記得，也不會認錯。”
墨雲錦幽幽的嘆了口氣，眸色染上了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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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確是給你寫的信，但內容不是這些，也沒有接到過你的任何信件。”
“你若是因為這個而恨我，我也可以給你道歉，是我這麼久沒有核實原因。”
“但這不是你對父皇下手的理由，也不是你對之恆他們下手的理由。”
“現在去追究這些，似乎也沒有什麼意義了，你交出解藥，我不會動你。”
墨寒又笑了，卻是像哭一樣，可他確確實實笑的厲害，好像聽到了什麼趣事一樣。
“皇兄，都過去這麼久了，你怎麼還是沒有學會，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句話呢。”
“這樣可不是為君之策，也當不好一個好皇帝啊……”
墨雲錦皺了皺眉，正想再次開口，就被墨寒給打斷了。
“若是……”
“解藥不在我身上，在當年的那座假山裡，具體在什麼地方，能不能找到它，就看皇兄你的記憶夠不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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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話后，墨寒就轉過了身，背影顯得寂寥而蕭條，墨雲錦也知道他不會再說話了，於是短暫的沉默了一會，就轉身離開了這方陰冷之地。
墨寒也沒有騙他，那顆從假山尋來的葯，經過喬戚的驗證，的確是能解慕之恆身上的毒，服下后他也很快就醒了過來。
他傷的不重，跟謝珠槿比起來都不需要修養，所以身上的毒解了后，就沒再繼續閑着，而是跟着墨雲錦一起處理殘局。
其實也沒有什麼需要處理的，只是慕之恆不放心墨雲錦，就找個由頭陪着他。
“師妹的傷怎麼樣了？”
慕之恆點頭道，“恢復的不錯，就是不肯好好吃藥，需要人盯着，不然她總偷偷給倒了。”
墨雲錦有些驚訝，“想不到師妹還會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不過這樣也挺好，更有活人勁了。”
慕之恆皺着眉嫌棄道，“你這是什麼形容。”
墨雲錦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又問道，“舅舅他們是不是也快回來了？”
慕之恆微嘆了口氣，不過墨雲錦顧左右而言他的幾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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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你每一次想逃避問題的時候，就會這樣不停的轉移話題。”
墨雲錦頓時不說話了，過了好一會才抿着唇道。
“墨寒死了。”
“什麼？”
慕之恆驚的聲音都變了，表情更是震驚到極點。
墨雲錦也不意外他的反應，他剛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沒比慕之恆好到那去。
過了好一會，慕之恆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開口道。
“所以，生死蠱的母蠱不在墨寒身上。”
這個問題的答案很明顯，否則他也不能站在這裏，但墨雲錦也知道，慕之恆問的也不是這個，所以輕聲道。
“嗯，母蠱不在墨寒身上，而是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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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之恆下意識的反駁道，“這不可能，墨寒受傷的時候，你也受傷了。”
墨雲錦似乎嘆了口氣，語氣幽幽道。
“是啊，墨寒受傷的時候，我也受傷了，所以當時我們都篤定，了另一隻蠱蟲在墨寒身上，也沒有取了他的性命。”
慕之恆不說話了，只是心中還是覺得這件事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讓他有些消化不能。
他也想不明白，墨寒這麼做的理由，這簡直是用詭異都不能形容了。
見慕之恆的表情，墨雲錦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這的確是很難理解，但好像又不難理解。
雖然當時陰差陽錯，現在再去追究這些，好像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所以短暫的沉默過後，墨雲錦就轉移了話題。
“父皇他現在幾乎沒有清醒的時間，母後日日垂淚，傷神的厲害，你有時間就多去陪陪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