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意料之外的發展
下午兩點，距離神誕賀詞還有五個半小時。
白色的車隊從龍江區的光明復蘇教會總部開出，載着一眾教會高層，開始向黑川市的居民們灑下祝福。
遊行軌跡提前一周便在光明教會的官網上公佈，車隊將環形黑川市市區，每個中型教堂為一站，一路將停留五十二次，渴望獲得主教賜福的信徒，可以按照路線圖提前站好位置，等待教會車隊的到來。
整個遊行過程，有數十家媒體全程跟蹤，全程將在電視端和網絡端同步播出，是之後神誕賀詞的前菜。
無數信徒自發跟在教會車隊之後，密集的車流如同一條長龍，在黑川市內遊動。
車隊從龍江區開始，依次經過山南區，永山區，jag北區，崇武區，最後回到龍江區。
李智作為山南區刑警，負責維護車隊在山南區期間的秩序，正因如此，他和高旭有幸靠在教會車隊外側，近距離接觸主教。
當然，對於這個特殊待遇，李智和高旭都不在意。
李智望着相距不到三十米的克萊頓主教，腦子裏一直預想着之後的行動，怎麼換好衣服，怎麼突然衝上台把他制服，再如何令他在眾媒體採訪下跪地認罪。
重要的是過程一定要帥氣，必須讓自己一看就是正派，而克萊頓主教則必須要像個反派。
由於李智的視線太過銳利，而且又太不友善，令克萊頓主教被看得渾身難受，能看到他坐在敞篷車的身體不斷小幅度調整着位置，如同得了多動症。
關注教會遊行車隊的信徒分散在各個區，加上現場比較混亂，大多數人都是看個熱鬧，熱度比“正菜”神誕賀詞要低很多，所以李智並不准備在遊行期間出手。
他現在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教會僅剩的那個據點上，如果最後的據點也被人抄了，那他的行動就徹底失敗了。
正當他越想越擔心，準備找個時機離開，親自去守着的時候，遊行車隊停了。
前方是進入山南區后的第三站，白橋教堂。
白橋教堂是一座大型教堂，裏面擁有十幾位常駐神職人員，本應十分熱鬧才對，可眼下白橋教堂外一片冷清，別說是等候在這裏的神職人員，就連信徒們都見不到蹤影。
“這是什麼情況？”一路追隨而來的信徒們下了車，望着空蕩蕩的教堂門口，彼此議論着。
克萊頓主教在教會騎士的保護中走下車，他轉頭對信徒和媒體說道：“也許白橋教堂出了一些意外，不過沒關係，既然佈置在，那就不影響我替生活在白橋教堂周圍的信徒祈禱，祈求仁慈的父保佑他們幸福安康。”
“你配嗎！”
正在這時，一個生冷的聲音從教堂內響起，教堂緊閉的大門打開，於書波從中走了出來。
“你是什麼人？”距離於書波最近的教會騎士，以及負責安全的警察們向他圍了過去，準備先將這名出言不遜的傢伙帶走。
面對圍上來的眾人，於書波動了，他快速移動起來，身體仿若化作一道殘影，眨眼間便將靠近他的人全部制服。
不遠處的李智眯起了眼睛，他沒想到幾天不見，於書波這個文弱的樓層管理員，竟然有了這種身手，更重要的是，於書波出手的時候，有淡淡的痴愚之霧從他體內溢出。
是幻魔寄宿，還是進行了獲得力量的獻祭儀式？
李智不知道於書波身上發生的是哪種情況，但從他表現出的實力，以及體內痴愚之霧的強度來看，已經不遜於噩夢級的幻魔。
實力很不錯，但可惜的是，克萊頓主教身邊的護衛騎士中，有一名四級適應者，光憑於書波一個人，並不能威脅到克萊頓主教。
正如李智心中所想，那名護衛騎士在克萊頓主教耳邊說了兩句話后，克萊頓主教的表情變得從容起來，他問道：“你在如此重要的日子，阻擋我為信徒們賜福，你是想讓黑川市的市民都和你一樣陷入不幸嗎？”
“不幸？黑川市市民的不幸，不都是你們這群假借神明名義的惡魔造成的嗎！”
於書波說完，一大群少年，或者說孩子，從在他身後的教堂中走了出來。
他們如同排列過一樣，整齊地站在於書波身後。
可沒等於書波說話，克萊頓主教居然搶先開了口，他憤怒地大喊道：“光明神在上，你這個惡魔對這些孩子做了什麼！”
“這明明是你們……”
“你綁走了神明祝福的孩子，並將他們囚禁在這裏，到底有什麼企圖！有什麼事儘管衝著教會來，為什麼要傷害他們，孩子是無辜的！”
克萊頓主教一頓搶白，讓現場的媒體的信徒們大致明白髮生了什麼，鏡頭將特寫聚焦在這些孩子的臉上。
隨着特寫滑過，有些信徒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不可思議地喊着某個名字，聽到呼喚后，一些孩子也看到了父母，不受控制地向父母跑去，場面一時失控起來。
“惡魔，你的行徑一定會下地獄的，我發誓！快將他抓住！”克萊頓主教後退兩步，衝著周圍的教會騎士大喊起來。
追隨遊行車隊的信徒們，此時已經徹底明白髮生了什麼，他們大聲喊着“惡魔”，“畜生”，“下地獄去吧”等詞語，將於書波辯解的聲音淹沒在了聲浪之中。
這一套組合拳下來，將於書波打蒙了，這和他們計劃的完全不同，為什麼他們不聽自己說的話，為什麼他們不向那些孩子求證呢？.
他茫然地看向周圍，越來越多的孩子發現了自己的父母，從他周圍脫離開，向著父母跑去。
為什麼，就連他們也離我而去？
之前只是偶爾閃現的幻覺，開始出現在他的眼前，他的視線開始模糊，耳邊的聲音變得失真，本來鼓起的勇氣，此刻突然消失不見。
我真的是對的嗎？
他想掏出聖者斬魔圖，靠它來堅定自己的信念，他是清白的，他是正義的，只要等人們冷靜下來，他一定能揭穿教會的行徑。
砰！
槍響了。
於書波摸向懷中的手，被一名警員當做掏出武器，於是搶先扣動了扳機。
之後又是三聲槍響，子彈打穿了聖者斬魔圖，也打穿了於書波堅信的東西。
粗大的觸鬚從他胸前鑽出，將後續打向他的子彈全部擋住。
眼見於書波變成了怪物，信徒們更加堅信他是惡魔，他們看向克萊頓主教，發現主教毫無退色，指揮着教會騎士們拿下惡魔。
克萊頓主教的行動，給了信徒們力量，他們也沒有退去，一些人高聲念誦起禱告詞，一些人繼續對於書波喊着“惡魔。”
“我不是惡魔。”
於書波雙手擋在臉前，他想要收回伸出的觸鬚，但信念動搖的他，無法完全控制這具“天使化”的軀體，每當觸鬚快要收回來，向他射來的子彈就會繼續觸發他身體的自衛本能，向外伸出更多觸鬚。
他需要幫助，可是他看了一圈，並沒有找到卓嘉航的身影。
自己果然搞砸了一切，就連神明派下來的天使都離他而去。
“夠了！”他高喊一聲，身上的氣勢瞬間來到噩夢級巔峰，咆哮的聲浪蓋過了所有信徒，不僅令開槍的警察們坐倒在地，還令信徒們嚇得集體閉上了嘴。
這時，他感覺到一個人正悄悄從身後摸來，甚至向他伸出了手。
“我說，夠了！”
他沒想到這種情況還有人敢向他出手，盛怒之下，背後鑽出一條觸鬚向著那人揮去。
伴隨着血肉炸開的悶聲，他回過頭，看到了僅剩半截身軀的陳齊向地面緩緩倒去。
這一刻，白橋教堂方圓千米之內，都能清晰地聽到清脆的破碎聲。
於書波的意志之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