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這麼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
君老太爺的脖子歘地一下又扭了過來,嫌棄道:「關你們大齊什麼事?這仨孩子是我重孫子,大魏的!」
太上皇呵呵一笑:「哎呀,口誤口誤,老弟別生氣嘛。」
君老太爺瞪了他一眼,原想扭過去接着看孩子呢,結果發現,悲催了,扭不過去。
但,身為一生要強的君家人,君老太爺脖子扭不動就轉動身子,所以,他再看孩子的時候,臉和肩膀一條線。
太上皇一扭臉看到,頓時就樂了:「喲,老弟,你這是啥姿勢?莫非這樣看得清?咦不對,老弟,你是扭到脖子了吧?」
於是,腦袋剛挨着枕頭沒一會兒的蕭舒月,又被叫了起來。
看到坐在太師椅里姿勢詭異的君老太爺,蕭舒月好想笑,又拚命忍住。
問明情況之後,她估摸着是扭到了,按壓了幾個穴位之後,她猛然出手,把君老太爺的脖子給正了回來。
終於可以正常看人之後,君老太爺長出一口氣:「可算是好了。」
蕭舒月忍笑道:「祖父,您都一把年紀了,不要有那麼大的動作。這回是扭到了,下回若是骨折了,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行行行,知道了。」說完,君老太爺就招呼三個孩子玩兒,不然可就吃虧了。
沒錯,三個孩子見君老太爺扭着脖子一路走,十分稱奇,當下也不在遊樂園裏玩了,一溜煙兒跟了過來。
只不過,因為他剛才脖子扭着不方便,一直是太上皇陪着他們玩兒。
此時,君老太爺也加入了他們的陣營,生怕吃虧。
他一過去,就衝著仨孩子招了招手:「孩子們,到太祖父這裏來。」
相較於太上皇,三個孩子還是對君老太爺更為熟悉,立刻撒開太上皇的手,朝着君老太爺跑了過來,一口一個太爺爺地叫着,哄得老頭兒滿臉是笑,連皺紋都舒展開了。
見狀,太上皇微微一笑,決定使出鈔能力,他朝着言蹊笑了笑:「小言蹊,你不是想要一匹小馬嗎?我這就帶你去買,如何?」
言蹊搖搖頭。
「為什麼?你不是想要小馬嗎?」
「你、生人、不能走。」言蹊鄭重道。
他雖然調皮,但是他不傻呀,怎麼能跟陌生人一起走呢?
太上皇驚呆了:「這麼小的孩子都知道這個了?」
君老太爺嫌棄地瞪了他一眼:「你這是啥話?我們言蹊只是小,又不是傻。」
「是是是。」太上皇好脾氣地笑笑,「不過,我不是生人。你問你母妃,我們很親近呢。」
在太上皇的親切注視下,蕭舒月直接給他們做了一番介紹。
知道太上皇不是生人,言蹊從君老太爺懷裏跳下去,竄到太上皇懷裏:「走,買小馬。」
「行,買小馬去。」
頓時,君老太爺又不開心了。
蕭舒月急忙湊過去:「東西買給咱的,咱不吃虧啊。就是把言蹊借他玩會兒,怕啥?咱還沾光了呢,這孩子哪天不得摔碎幾個古董花瓶?」
君老太爺順着這個角度一想,這倒也是。
話說言蹊爬到太上皇懷裏,習慣性地先去薅頭髮,他的確也薅到了太上皇的頭髮,但,薅着薅着,他發現自己把整個髮髻都薅了下來。
瞬間,言蹊看着手裏的髮髻,迷茫了。
太上皇眼疾手快,忙搶過髮髻,按在頭上。
沒錯,當初在應對洛太傅的時候,他的頭髮被燒禿了,雖然還有那麼幾十根,但壓根兒蓋不住頭皮。
就這幾十根頭髮,他每天晚上睡覺前都得數一數,生怕少了一根。
所以,他就過上了依賴假髮的生活。
就這做假髮的主意,還是蕭舒月給他出的呢。
但,太上皇往頭上蓋假髮的動作雖然很快,可君老太爺眼多尖啊,立刻就瞧見了,非但瞧見了,還往人傷口上戳刀子,嚷嚷開了:「呀,老哥哥,你頭髮都掉光了啊。」
「沒掉光,不小心燒掉了。」太上皇瓮聲瓮氣道。
真是的,都是六十多歲的老頭兒了,就不懂說話要委婉一點兒嗎?什麼他頭髮掉光了,他才七十多,壓根兒就沒到頭髮掉光的年紀!
「咋燒掉的?」君老太爺好奇死了。
他是真想變禿瓢,畢竟,每天都被言蹊薅頭髮,薅得他腦仁兒都疼了。要是變禿瓢了,言蹊指定什麼都抓不到。
可是吧,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又不能自己主動剪掉,不然,他真怕列祖列宗半夜一時興起,站在他床頭興師問罪。可要是頭髮意外地沒了,那祖宗們可就不能怪罪他了。
太上皇無語地瞪了君老太爺一眼,心道,這老頭兒真是不會說話。
可他偏偏還不能說實話,不然,還能說自己被寵信了多年的老臣算計了,然後腦袋被燒禿了?
他只得扯了個謊:「剛開春的時候天冷,烤火的時候不小心打瞌睡,腦袋戳炭盆里了。」
「呀!那你腦袋沒事兒吧?」
「沒。」
君老太爺驚訝極了,跑過去扒開太上皇的假髮,在他腦門兒上左左右右地看,這一看,還真沒發現半塊傷痕。
這下,君老太爺更羨慕了。
這位老哥哥真是太會燒了,頭髮燒禿瓢就算了,還半分頭皮都沒燒着,真是高手啊。
一瞬間,他心底的佩服如長江之水一般滔滔不絕,情到深處,他衝著太上皇豎起了大拇指。
太上皇頓時就炸了:「你啥意思?你這是啥意思?」
「沒啥意思,就是佩服啊。」
「你在嘲笑我!」
「哎呦老哥哥,怎麼就是嘲笑你了?我是真佩服你!」
眼看着倆老頭兒要吵起來,蕭舒月慌忙從中間插了一杠子,一手按住一個:「哎呀,都別吵吵了。孩子們看着呢,你們都是長輩,要給孩子們做榜樣!這麼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中文網
然而,太上皇還是意難平。
他多慘啊,還要被嘲笑。
蕭舒月少不得要揣測一下倆老頭兒的心理,又把倆人各自拉到角落裏吧啦吧啦一通說,總之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才把倆老頭兒安撫住。
之後到了正午,蕭舒月又帶着倆老的、仨小的去吃火鍋。
這一頓飯吃下來,總算是把老的小的都安撫住,又坐馬車回來。
這下,老的小的都困了,蕭舒月各自安排他們去歇午覺,都安排好之後,她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是一點兒都不想起來了。
剛好這時候,君北寒回來了。
他率領朝中的官員款待來自大齊的使團,因為和祈澤熟悉,今日也算是破例喝了點兒酒,有種微醺的感覺。
他一回來,就看到蕭舒月躺在床上,領口微開,面色紅潤,立刻就心花怒放,湊了上去:「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