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卧底魔族(十八)
今夜註定是個無眠夜。
南宮念走後沒多久,拜月又派人來了。
蘇白詢問了幾句,就跟着過去。
剛才還繁星滿天,這會兒卻被一片烏雲遮蓋。
周圍籠罩在黑暗裏,螢火似的宮燈微弱的彷彿隨時都能熄滅。時明時暗,將樹的影子映襯的好像活了起來,張牙舞爪叫囂夜的寂靜。
帶路的人,將蘇白引到一棟陌生的宮殿前,推開門后就悄然消失。
從門縫裏看過去,裏面燈火通明,有一道紅色身影立於高高的台階之上。
蘇白提步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看了一眼她的背影,“魔尊,你找我。”
台階之上傳來一聲輕嘆。隨之拜月的背影動了,緩慢的轉過身。
看着蘇白的神色倒是平靜,但說出的話卻耐人尋味,“讓你當一個侍衛確實委屈了。”
蘇白心裏一沉,大致猜到拜月為何這麼說。
他心裏苦笑,但面上仍鎮定,“魔尊說笑,我覺得挺好。”
“也對,畢竟你是來偷解藥的,要低調。”
“解藥?”蘇白疑惑的看着她,“此話從何說起。”
不管拜月是真知道還是假知道,都不能先自己傻乎乎的承認。
萬一她是試探呢?
然而他的話一說完,拜月就是一聲冷笑,“別心存僥倖了,我若不是有足夠的證據,也不會這麼晚將你找來了。”
她手中一張畫像展開,“這是去過玄水宗的赤火宗弟子畫的一張畫像。知道他是誰嗎?”
蘇白只淡淡的瞥了一眼。
畫像上是他,穿玄水宗弟子服裝,腰間掛玉牌,玉冠束髮,跟他在玄水宗時的裝扮一模一樣。
這好像沒法洗了。
那就,不洗了吧。
蘇白沒說話。
拜月繼續說:“他是曲冰荷的三弟子,名叫蘇白。看到畫像的時候,我很驚訝,他居然跟你長的一模一樣。”
說著,她將畫像揚向半空,一簇火苗從畫像一角猛地竄起,瞬間將其整個淹沒燒成灰燼。
風一吹,那些灰燼就像深夜飄雪,洋洋洒洒漫天飛舞。
拜月的最後一句話穿過這些“雪”落到蘇白耳畔,“我可不會這是巧合。”
“所以,不管是不是,你都認定我是對嗎?”
蘇白接話。
拜月大笑反問,“哈哈,你不是嗎?”
蘇白沒正面回答,靈氣凝於劍,握在手中。
不管他承認不承認,拜月都不會放過他。
那便戰吧!
雖然沒有勝算,結局很可能是死,但努力的拼過了,便也對得起自己。
只是要讓大家失望了。
大師兄、二師兄、以及玄水宗的各位長老和弟子,所有等着他帶回解藥的人……
而她,沒有解藥活不過三個月。
會不會抱怨他呢?
漫天的“雪”下,蘇白影隨身動,一劍凌空斬下。
強勁的劍意浩瀚如海水倒灌,落下時,拜月身後的宮殿眨眼間化為灰燼。
然而這強悍的一劍在拜月眼中卻是以卵擊石,不僅被她輕描淡寫化解,還做出反擊。
帶着無盡嘲諷的話,在她抬手一擊間落下,“簡直自不量力!”
出竅期對大乘期,確實自不量力。
“你啊,也別太得意,就是比我早生了個千兒萬兒年的,不然,誰逼誰厲害還不一定。”
蘇白秉承着打不贏也要過過嘴癮的思想,一邊躲着拜月的攻擊,一邊嘴炮。
雖僥倖躲過,卻還是被力量的餘波震的胸口發麻。
“機會是不等人的。”
拜月輕描淡寫着又是數十招,一招接着一招轟了過去。
讓蘇白躲的十分狼狽。
本來想逃的,但踏馬的有結界。
他就像瓮中的鱉,憋屈死了。
身上的傷也在這短短的時間裏添了不少。
兩人周圍的所有建築被夷為平地,成為一片廢墟。
“曲冰荷還真是捨得,居然將自己的親弟子送過來。看來她真是不行了……”
拜月站在廢墟中諷刺。
蘇白毫不客氣反懟過去,“我師尊不一定有事,但我敢肯定,你馬上就要不行了。”
拜月笑的好大聲,“憑你嗎?痴人說夢!”
她面色驟寒,周身的氣息恐怖如天塌。
蔥白素手抬起往下一壓,蘇白頓感千金壓頂。
巨大的壓力下,雙腳一寸一寸的往泥土裏陷,但他仍站的筆直,宛如一株挺拔的青松。
即便骨頭被壓碎,也不能在敵人面前彎下男人的脊背。
因為這一彎,就永遠的跪了。
雖然他也可能活不成了,但是死前也要給自己留點尊嚴不是。
“抓了你,你說曲冰荷是會顧你的命還是她自己的命?”
拜月的手又往下壓了幾寸。
蘇白頓感喉嚨一甜,但他抿着唇,將這口腥甜硬生生的給吞了回去。
他低低笑出聲,帶着無盡的諷刺和嘲弄。
“你怎麼這麼在意我師尊啊?一般沒有自信,活在對方的陰影下,覺得自己處處不如對方的人,才會那麼的在意對方的一舉一動。”
他盡量把話說的平穩,不表露出一丁點痛苦的表情。
“哈,也對,你花年才到大乘期,而我師尊只花兩千年。你跟她比,提鞋都不配。”
“放肆!”
此話令拜月震怒。
“本來暫時還不想殺你,但你實在不知好歹。我也沒必要跟你浪費時間,你就和你那師尊在底下相聚去吧。”
話音落地,拜月手腕往前一推。
利劍立刻成型,並以勢不可擋之勢直直的朝蘇白而去。
劍身上發出的盛大光芒粗魯的劃破黑暗。
蘇白來不及也沒辦法躲開。
就這樣吧,他閉上眼,腦海中閃過一幕幕穿越到這裏后的畫面,浮光掠影一般,卻沒一幕都清晰深刻。
本以為離開不會有太多留戀,真到了這一刻,才發現不舍的太多、太多。
再見!
【主角被擊中,主角卒,本書完,撒花ヽ(°▽°)ノ】
蘇白本來已經做好接受死亡的準備,卻在千鈞一髮之際,聽到了一聲驚恐萬狀的聲音。
那聲音幾乎近在耳畔。
“白大哥!”
玲瓏?
她怎麼在這裏?
蘇白睜開眼,當看清眼前的一幕時,他幾乎難以相信。
玲瓏擋在他面前,而那柄劍已穿透她脆弱的胸膛,鮮血染紅她粉色長裙。
她倒在他懷裏,羸弱的彷彿隨時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