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發現端倪
深林里，燕十五跟燕十六解決完一波殺手后，返回他們大哥燕凌一身前。
“大哥，咱們既然已經過來了，為什麼不直接現身，去將三娘子跟六娘子給救出來呢？”
燕十五很不解。
而且就連動手解決這波殺手，也要悄悄進行。
按照他們大哥的意思，將人拖入灌木叢里再下手。
下手的時候還不能用彎刀，需得搶了那殺手的長劍再一擊斃命。
燕凌一肩膀上站着一隻黑鷹，他正在掐着一塊粗糧餅給黑鷹餵食。
那黑鷹高傲地昂着腦袋，只吃了一口，就不肯再吃。
嫌棄地撲棱兩下翅膀，別過腦袋。
惹得燕十五跟燕十六哈哈大笑。
“大哥，阿隼肯吃你那一口餅，都算給你面子了！人家以前在大漠可是頓頓吃狼肉的！”
燕凌一眼裏閃過無奈，放下粗糧餅。
看向身邊的弟兄，談起正事。
“景公子常年深居在府內，從不見人。這次忽然來朔州，而且身邊還跟着夏河跟秋葉兩人，這件事一定不正常。”
“整個朔州，值得景公子跟明鏡司兩位副使一同過來的人，你們覺得會是誰？”
十七個面具男面面相覷幾秒鐘，瞳孔慢慢放大。
所有人心頭慢慢浮現一個人的形象——鎮北王。
一想到這個人，十八個人的心緒頓時變得很複雜。
低頭紛紛陷入沉默。
過了良久，他們之中最小的弟兄燕十八用濃重的鼻音。
沙啞的聲音低低的，輕輕地問了一句。
“大哥，是因為咱們嗎？”
其實他更想問的是，是不是他們連累了王爺？
燕凌一笑了笑，拍了下燕十八的肩膀，寬厚的聲音道：“瞎想什麼呢？你自己把自己當回事，人家還不一定把你當回事呢？”
“只不過當初既然從西河郡里出來，那以前的身份就應當算作死了，不應再在人前現身罷了。”
安慰的話，所起的效果並不大。
其餘十七人，鐵面下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大哥，難道咱們就這麼等着，眼睜睜看着那楊家的三娘子跟六娘子陷入危險，不管不顧嗎？”
面具男里，有人忽然問了一句。
之前在深林里，在山腳下遭遇到狼群攻擊時，要是沒有那六姐妹，他們肯定不可能活着走出來。
燕凌一搖頭，“救人，當然是要救的。再等一等，等天一亮，他們到了朔州地界，混入人群里，我們再動手也不晚。”
馬車在夜間的官道上飛奔。
夏河跟秋葉兩人確定身後的殺手沒有再追上來后，就漸漸放慢了速度。
店老闆坐在兩人另外一邊的車轅上，手中抱着自己裝銀票的木箱，在夜風裏瑟瑟發抖。
等車速放緩之後，他才緩過勁兒來，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馬車車廂內，楊小雪從剛剛的火場中回神。
取出手帕，將臉上跟身上的血跡全部擦乾淨。
一旁的景燁，就靜靜地端詳着她的動作。
慢條斯理的動作，不像是在處理血跡，反而像是在處理衣服上的飯黏子一樣的態度。
漫不經心的。
這個女人很奇怪。
她膽子很大，遇事冷靜沉着。
在他所了解的人里，一般具備這種特質的人，都是狠心絕情之人。
但這個女人，剛剛卻連續救了他兩次。
甚至第二次，為了救他，差點連自己的命都給搭進去。
景燁第一次在殺人的時候，有了幾分猶豫。
先不急着殺這個女人，等他將她研究透徹之後，再給她一個痛快的死法。
“景公子，你是第一次見到女人嗎？”
楊小雪整理完畢后，將帕子塞回袖子裏。
狐狸眼上挑，淺笑着看他。
這是兩人認識后，她第一次跟他說話。
從剛剛火場中景燁的反應來看，景燁不是啞巴。
楊小雪想要試探一下，他的耳聾是不是真的。
景燁目光盯着她微微翕動的兩瓣薄唇，看透她狐狸眼中暗藏的想法。
嗤了一聲。
別開頭，不願再理會她。
這些年裏，這樣試探過他的人有太多，現在這個女人，最令他覺得厭煩。
楊小雪繼續追問，“景公子，你剛剛在驛站里，用的那一招是什麼來頭？”
“你同夏先生跟秋先生兩位過招的話，誰更勝一籌？”
景燁面具外剩下的大半張臉，沒有半點反應。
楊小雪沒試探出來，便打消了念頭。
沒關係，不管他是不是聾子，都不會影響她救小六的計劃。
楊小雪乾脆環抱手臂，靠住車廂，閉目休息。
等她的呼吸漸漸變淺后，景燁回頭，目光落在她身上。
慢慢蹙緊眉心。
竟然睡著了？
這女人，當真奇怪。
馬車在官道上悠悠地行駛，夏河跟秋葉兩人輪流駕車。
即使這樣，夏河眼睛也快睜不開了。
眼皮越來越沉，一直在打瞌睡。
漫長的一個多時辰后，他們走了約莫有三十公里路。
路過一處村落。
夏河一見到村落，精神大振，跳下馬車。
舔着臉跑到村落里，連夜敲響一戶人家的大門。
送上一些盤纏，讓那戶人家給騰出了三處空房。
一間正房，有炕；兩間耳房，各自有一張床。
兩間耳房當然是楊小雪跟景燁來住。
正房就夏河、秋葉跟店老闆三人住。
馬車行駛到目的地時，楊小雪清醒，率先跳下馬車，徑直進入耳房打算休息。
景燁跟在她身後，剛下車，抬步正要走時，腳步微滯。
腳底下踩到什麼堅硬的東西。
他抬腳，目光盯着腳下的物件，凝視許久。
隨後彎腰，將地上的東西撿起。
他手心裏躺着的，是一把匕首。
拔出鑲滿名貴寶石的刀鞘，裏面寒芒鋒利，由上好的精鋼所制。
景燁盯着前方那個女人的背影，眸光變得幽深。
一個需要母親犧牲，才能從山匪手中逃脫的女子，袖中卻懷有上好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