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沉香救母
微風吹拂。
雲霄捋一捋耳鬢髮絲，眸似秋水，柔情款款看向李爾，輕聲開口道，“師弟，你接下來當如何？”
李爾遙望天外。
那裏，有一雙眼睛注視着他。
儘管知道這是錯覺，但李爾仍然十分不適。
該避開這一雙眼睛！
看向雲霄，李爾笑了笑，應道，“雲霄師姐，你恢復自由了，你又打算怎麼辦？”
雲霄一愣。
是啊，她該怎麼辦？
曾經的三仙島不回去了，曾經的碧游宮也回不去了啊。
師尊遁走天外，再也不能在師尊座下聆聽教誨。當年的師兄師姐，師弟師妹，死的死，上封神榜的上封神榜，她雲霄又該何去何從？
無當聖母也沉默了。
片刻后，雲霄收斂低落的情緒，展顏朝李爾笑了，“師弟，我跟你走。”
李爾點頭。
與無當聖母告別後，兩人結伴離開了昆崙山。
從東勝神州到南蟾部洲，從南蟾部洲到西牛賀洲，從西牛賀洲到北俱蘆洲，最終又回到東勝神州。
看着如今的三界，雲霄長長嘆了一口氣。
三界的變化太大了。
環境也衰落了太多。
當年靈氣充裕，靈機充沛的洪荒大地碎裂，變成了如今的地仙界，變得讓雲霄感到陌生。
現如今，地仙界也在不停衰落。
李爾陪伴雲霄遊走四大部洲，思考了很多。
鴻鈞合道后，天道是鴻鈞，那鴻鈞是不是天道？
天道的壽命被鴻鈞奪取了嗎？
隨着修鍊環境的衰敗，天地終會迎來盡頭，神仙也會迎來末法降臨，最終這方天地會徹底衰敗，直到仙佛不存。
按道理來說，這方世界的天地是盤古大神開闢，應該不會衰敗。
可自鴻鈞合道開始，天地就在不斷衰敗。
所以鴻鈞到底做了什麼？
李爾自嘲笑了。
鴻鈞、太清、玉清、上清、女媧、接引、准提，這幾位聖人所處層次太高，跟他李爾的距離太過遙遠。聖人在謀划什麼，他李爾根本沒有資格去探查。
李爾和雲霄回到了東勝神州，來到了華山。
華山腳下幾百里的地方，有一個民風古樸的村落，名為劉家村。
在雲霄疑惑的眼神中，李爾落下雲層，走進了村子。
村民們臉上帶着樸素的笑容，看到李爾和雲霄，都驚為天人。
最終，李爾在一家燈籠鋪前停下了腳步。
燈籠鋪前，坐着一個書生。
這個書生，不復當年的意氣風發，他兩鬢染了風霜，眼角帶着憂鬱和愁苦。
看到李爾，書生眼神一動，隨即笑了，笑容苦澀。
“劉彥昌見過上仙。”
書生起身，朝李爾和雲霄行禮。
這個書生，正是當年在華山巔上與李爾有一面之緣的劉彥昌。往日不信仙神的劉彥昌，他信仙神了，對仙神有了敬意。
“神仙？”
一個少年從屋內沖了出來。
這個少年，人神混血，容貌俊美，臉上帶着叛逆。
劉彥昌臉色突然變了，呵斥道，“沉香，快些回去，今日的功課做完了嗎？”
沉香怒視劉彥昌，反駁道，“我不做功課，我不考功名，我要救我娘親！”
“你是神仙，你一定知道我娘對不對？”
李爾有些詫異，朝劉彥昌問道，“劉兄，你還是跟楊嬋結合了？”
話音剛落，雲層中穿鵝黃衣裙的少女落了下來。:筆瞇樓
少女沒有變化，她嗔怒看着李爾，罵道，“你這人胡說什麼？”
目光轉移到雲霄身上，楊嬋臉色有些不自然，朝李爾問道，“她是誰？”
李爾沒有回答楊嬋。
目光從楊嬋身上掃過，李爾搖了搖頭，即使當年劉彥昌沒能和楊嬋結合，但他終究碰上了另一位女仙。
所以，凡人的命運，早已被註定了嗎？
看到楊嬋出現，沉香大喜迎上前去，開口道，“姨母，你來看沉香了？”
楊嬋寵溺摸了摸沉香的頭，眼神有些不忍，勉強笑道，“沉香，你有沒有聽你爹的話，好好讀書？”
沉香怒了，一把拍開楊嬋的手，“我不要讀書，我不考功名，我要救我娘親！姨母，你也是神仙，你不幫我把娘親救出來就算了，為什麼還要攔着我，不讓我去救娘親？”
“那些神仙到底把我娘親帶到哪裏去了？”
楊嬋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神不忍開口道，“沉香，你要知道，仙凡有別，神仙是不能跟凡人結合的。你娘親百花仙子與你爹結合，犯了天條，是玉帝下令，將你娘關押在了華山。姨母不過是一個小仙，就算想幫你也幫不了啊！”
“姨母，我求你了。別的孩子都有娘親，我生下來就沒有娘親，其餘的人都說我是沒娘的孩子。”
“沉香真的好想娘親啊！”
“姨母，你幫幫沉香好不好？姨母，沉香求你了.......”
沉香跪在了地上，他帶着哭腔，苦苦哀求，扯着楊嬋裙擺，不停磕頭，磕破了額角，鮮血直流。
劉彥昌沒有開口，他知道楊嬋沒有辦法救百花仙子，因為玉帝是三界主宰，沒有人能違抗玉帝的旨意。他鬢髮霜白，轉過身去偷偷抹淚。
沉香思念娘親，他對娘子的思念又何曾比沉香少半分？
沉香苦苦哀求，劉彥昌偷偷抹淚，楊嬋眼睛濕潤，她彷彿看到了當年的自己，一顆心瞬間軟了。
可是她楊嬋法力低微，又有什麼辦法？
要知道，百花仙子是她二哥楊戩親自鎮壓在華山腳下的，她無法破開二哥楊戩佈置的結界。
“玉帝？”
雲霄微微一愣，旋即反應過來，她唇齒輕啟，聲音婉轉空靈如天籟，輕聲朝李爾問道，“當年的昊天，已經有了這般威勢嗎？”
李爾搖頭失笑，“師姐，那是玉皇大天尊，三界至高無上的主宰。”
雲霄點頭，“也是，的確不能小覷他。”
楊嬋突然反應過來，看向李爾，朝李爾開口道，“你是善使仙君，有大神通大法力，在天庭有崇高的地位，就算玉帝也要給你幾分面子。”
“這孩子太可憐了，你幫幫這孩子，讓他們一家團聚吧。”
聞言，沉香和劉彥昌安靜下來，小心翼翼看向李爾，眼中帶着期冀。
恰逢此時，天邊降下了一朵雲彩。
身穿天庭仙衣，手持玉笏，眉心刻印星辰印記的老者走了過來，他神色悲憫看了劉彥昌和劉沉香一眼，恭敬朝李爾行禮，開口道，“拜見善使仙君。”
李爾輕輕頷首，“太白金星不必多禮。”
眼前的老倌兒，不是別人，正是大天尊的心腹太白金星。太白金星出現在這裏，目的已經不言而喻。那位玉皇大天尊不希望自己插手這件事情。
“仙君，玉帝請仙君上天庭一敘。”
李爾搖頭，“天庭就不去了，你回稟大天尊，本座不會插手修改天條之事。”
“是。”
太白金星不敢勉強李爾，恭恭敬敬退走了。
一旁，沉香眼神明亮無比，他跪在地上，挪移到李爾腳下，懇切開口道，“神仙叔叔，你一定有辦法的，你救救我娘。”
劉彥昌張了張嘴，一撩衣擺。
不跪鬼神，不跪天地的書生跪在了李爾面前，哀求道，“上仙，請救我娘子。”
李爾眼神深邃，搖頭道，“本座答應了大天尊，不會插手此事。要救百花仙子，還得靠你們自己。”
說著，李爾牽着雲霄，輕聲道，“師姐，我們走吧。”
看着李爾攜手雲霄離開，楊嬋破口大罵，“李爾，我看錯你了！呸，你算什麼善使仙君？你就是一隻縮頭烏龜。”
聽着楊嬋傳來的罵聲，李爾搖頭失笑。
沉香和劉彥昌雙目無神站在原地，眼中寫滿了絕望。
楊嬋胸脯起伏不定，看向沉香和劉彥昌，表情堅定道，“他不願意出手沒關係，姨母幫你救出娘親！”
沉香猛然抬頭。
楊嬋自顧自說道，“我二哥楊戩是天庭司法天神，也是三界中赫赫有名的戰神。三界中能打敗我二哥的神仙不多，剛才的混蛋是一個，不過他不願意出手。”
“除了剛才那個混蛋，三界中還有一個人不弱於我二哥。”
“走！沉香，姨母帶你去峨眉山找當年的齊天大聖孫悟空！”
沉香能不能救出娘親，李爾沒有放在心上。
相比沉香救母，李爾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