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連老天爺都和她作對
校外集訓的日子並不太好過。
每天都是日復一日的練習，練習，練習。
快要結束的時候，老師決定帶他們出去見見世面，實踐一把。去一個娛樂會所裏面演出。這個時候娛樂會所的形式各種各樣。有人愛俗的，有人就愛雅的。
那邊老闆聯繫到他們就是想整點雅的，有文化的人看的東西。
老師排的是一出《桃夭》。
定的是讓班織領舞。
這一定，立馬就有人不樂意了。班織並不是整個舞團裏面最有天分的，也不算是跳得最好的，只能算得上是最努力的，卻偏偏最得老師的喜歡。有時候，老師有什麼零食點心的，都會給班織一點。
「所以，你就把這個名額讓出去了？」
「嗯，是啊。」這不是什麼大型的演出機會，她又不愛出風頭。讓出去就讓出去唄，班織一點都不在乎。
封易行卻蹙眉想了一會兒，「哪個會所？安不安全？」
班織立馬裝起來。
「我會所小太妹，對我來說，沒有不安全的會所。」
封易行無奈又縱容得低聲叫了聲，「月月！」
「怎麼啦？我又沒說錯。這次跳的是古典舞，我沒興趣，這要是肚皮舞，我指定上台去領舞，誰都不能和我搶。」.
封易行這下叫了她全名。
「班織！」
這下估計是給封易行氣得不行，沒說幾句就掛了。
班織把手機扔在床上，翻開書本。
這才哪到哪啊。
少年，你要是繼續喜歡我，可有你受氣的。
一周后，舞團正式登台演出《桃夭》。
這個時候，雖然很多地方都沒有娛樂設施，但作為榕城最大的會所，裏面可以稱得上是金碧輝煌。不少有錢人都來這裏撒錢。
一進門，舞團里的少男少女，就一直在「哇」。「哇」個沒停。
班織特別淡定。
淡定的她看起來十分的高冷。
托四十多歲的封易行的福，這種地方，她真的是見得太多了。反而覺得土的掉渣。也就這個時候能夠成為風靡一時的潮流。
會所的後台很大，每個演員都有自己的化妝枱。化好妝后，就在旁邊的通道里，等着上場。
他們前一個節目是火辣熱烈的肚皮舞。
舞女肚皮上的閃片，一閃一閃的，晃瞎人的眼睛。
場上的氣氛空前熱烈，還有不少人往台上扔東西打賞。
下一個節目就是班織他們的《桃夭》。這種古典舞學得人少。學這個舞種的人，也不會在這個地方演出。因此《桃夭》的演出帶來了很好的反響。
舞台下面的掌聲就沒有停過。
班織跟着大傢伙一直鞠躬，一直鞠躬。然後就看到了坐在台下的封易行，他的位置靠前。目光誰都沒看，就看她一個。
炙熱，堅定。
班織覺得自己都恍惚被這樣的目光給燙了一下，渾身上下都有點熱。
下台後，老師誇了他們幾句，帶隊要離開。剛出化妝間的門，班織就看到了封易行。他匿在黑暗裏，看不太清楚。但班織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她猶豫了兩秒。
悄無聲息地脫離了隊伍。
等再歸隊的時候，手裏多了一束鮮艷欲滴的鮮花，身上多了一件薄薄的外套，遮擋着貼身的舞服。
周圍的妹子炸了鍋。
「織織，誰送你的啊？好漂亮的花啊！裏面還有玫瑰呢！」
「好羨慕！是不是你男朋友！老實交代！」
班織當時只想趕緊把東西拿了，打發封易行快滾，忽視了之後帶來的轟動。眼下她就只能隨口搪塞了幾句。
「肯定還是因為我們織織漂亮，小臉蛋，我看着都心動。不然人家怎麼送你，不送我們領舞？」
一句話，讓大家忽然想起領舞。
領舞呢？
那麼大一個領舞呢？
老師慌了。
剛走的時候，明明是清點好人數的，怎麼好好的就少人了？
這地方亂得很，脫離了視線，不知道會遇到什麼。
老師趕緊找到侍應生說了情況，迅速帶着其他人離開會所，叮囑所有人待在停車場不要走動。這附近有攝像頭，大家抱團，也不會有人敢怎麼樣。
當務之急，是要把領舞的孩子找回來。
封易行不放心班織在這個地方，給了她花以後，就一直默默跟在身後。眼看狀況有變，跟到了停車場，把人群外圍的班織拉住了。
「怎麼了？」
班織也有點心慌。
這個年代她不熟悉，但也有所聽聞。
亂。
她心理年齡又比在場的很多人大上好些。一個花季少女在這種地方不見了，會發生什麼，她比其他人都清楚。
「封易行，我們領舞不見了。」
她的聲音自己都沒察覺到帶上了顫音。
封易行握緊她的手腕，想抱她，給她安全感，可周圍人那麼多，就只能溫聲安撫，「沒事的。老師都去找了，不會有事的，你別多想。」
怎麼能不多想。
班織強行鎮定，抱着花的手都在抖。
封易行握着她手腕的手，慢慢下滑，握緊她的手，「我也去找，但是你要答應我，在這裏和大家一起，不要亂跑。」
班織點頭。
比起大他們好多歲的老師，她心底里更相信封易行。因為在從前，除了離開。封易行能為她做到任何事情。
面前的封易行的眼神里，還有少年氣，有沒有被世俗歲月蹉跎的衝勁、勇敢和堅定。讓人心生依賴和安全感。
封易行攏緊她身上自己的外套，問她要了領舞的照片，轉身回了會所。
周圍的人都默默注視着剛才兩個人的對話。現在封易行走了，紛紛圍上來，七嘴八舌的，「織織，那個是不是你男朋友？好帥啊！就那麼沖回去了，好酷！」
「你男朋友好帥，我好羨慕！」
「我要是有這麼一個男朋友，讓我死了，我也願意。」
「哈哈哈，你的出息就芝麻那麼點大！」
班織心不在焉的否認封易行是自己男朋友，目光始終盯着會所入口的方向。周圍的人七嘴八舌的還在議論班織的「男朋友」。
好幾陣刺耳的剎車聲響起。
好幾輛摩托車停在了會所的正門前，十幾個小夥子，染六色的頭髮，從摩托車上下來，手裏拎着鋼筋，棍子，氣勢洶洶地往裏沖。
「天啊！這是怎麼了？裏面是不是要出事啊！」
「太嚇人了，我們要不報警吧。」
「老師和琴琴還在裏面呢，會不會出事？」
班織一瞬間頭都大了。
這真是老天爺和她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