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四十歲的封易行來和她告別了

班織在浴室里洗澡。因為開了卧室的燈，浴室的反而沒有開。就在昏暗的光線里洗澡。開門聲從身後響起。

一雙有力的臂膀環上她的腰肢。

任何身體的反應，都在肌膚的相貼中無所遁形，無法撒謊。

班織聲音很冷，「滾開。」

身後的人沒有，反而扳着她的肩膀，將她轉過身來。虛虛實實得扣住她的雙手，把她摁在牆壁上。另一隻手托住她的臉直接吻上去。

他們的臉幾乎是貼在一起的。氣息混雜在一起，彷彿展開的織網，將兩個人籠罩住。

那人半垂着眼，頭髮被打濕，乖順得垂在額前，聲音低啞。

「別動。」

班織掙扎，「***叫我別動，我就不動？」

那人低笑兩聲，攬着她的腰吻她，炙熱的氣息就在耳畔，「那你一會動。」

班織按下髒話的開關。

一連蹦了好幾個髒話，被他狠狠吻回嘴巴里，再掐着她的腰，逼着她趴在牆壁上，扇她的屁股。

「還說髒話嗎？」

班織內心靠了好幾聲，嘴上求饒。

他又笑。

只是這一次，班織再沒有罵他的力氣，軟在他的懷裏。哼哼唧唧的撒嬌，「封易行，我可是個女孩子，你能不能溫柔一點？我可經不起你這麼整。」

他還是在笑。

笑屁！

笑你大爺！

***被點了笑穴了吧！

班織心裏又氣，猛地聽到一陣很急促的喘息聲。很近，很清晰，就像是貼在耳邊的。班織哼唧，「封易行，床單你換！」

耳邊的喘息聲一滯。

班織迷迷糊糊得能夠感覺到封易行在偏頭看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和體溫。她氣得睜開眼，對上了封易行的胸口，胸口下方還有一灘她的口水。

睡意朦朧。

班織又仰回去，靠在他的肩膀上，沒一會兒又滑到了封易行的胸口。

封易行輕嘆一聲，很有耐心的撫着她的頭，靠在他的身上。書本上的字卻怎麼也看不進去。

她夢到了什麼？

怎麼還叫他的名字？

班織睡着睡着，漸漸回籠的意識告訴她不對勁。

她慢慢睜開眼，看到熟悉的書桌，熟悉的房間，才意識到剛才都只是一場夢。已經很久沒有夢到過四十多歲的封易行了。

她打了個哈欠。

封易行知道她醒了，聲音冷硬，「醒了，就起來。」

班織癟嘴。

發現男人的手始終放在某處。看似隨意的動作，實則蠢得可以。

簡直此地無銀三百兩。

班織趴在桌子上，等精神徹底回來了，發現他還是遮着。到底是十幾歲的封易行，要是四十幾歲的封易行會直白地告訴她。

「要幫忙嗎？」

班織湊近，在他的耳根吹了一口氣。

封易行的臉蹭得一下子紅到脖子根，被她一句話說得差點起火。

他低聲警告，「班織！」

班織坐回去，「凶什麼，我本來就是這樣。現在認識到了，就開始凶我了？後悔了吧，後悔喜歡我了吧？」

「沒有。」

他眼神認真，字句輕如沸水上的氣泡。

班織趴在桌子上看封易行的臉。

卓越優秀的面部輪廓，深邃似海的眼眸，很平靜，很淡然，不自覺地散發著屬於封易行的傲氣。.

是他又不是他。

班織懶懶散散的趴在桌子上，轉了一會筆，又把筆撅在嘴上。

「封易行，你真的要去中科大上學嗎？」

封易行本以為他會繼續調笑自己，微訝於她的問題，但還是點頭，回答了她。

「可是你爸媽不是不讓嗎？同意了？」

「沒有。」

填寫志願的時候，他真正提交的，是中科大的死檔志願。

班織猛地一下子坐直，湊得很近。

「那你真的要去嗎？」

近距離的貼近，讓冷靜一點的封易行又有點難以自持。

「嗯。」

班織心情大好，彎眉，笑盈盈的。

難怪她會做剛才那個夢了，原來是四十多歲的封易行來和她告別了。

「那你一定要去上啊！」

她的眼睛一閃一閃的，亮晶晶的，映着他的臉。

封易行聽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口乾似的，「嗯。」

班織笑起來，獎勵他似的，「我去給你拿飲料，你等等我。」

「嗯。」

班織立馬跳起來，出去拿飲料。

封易行目光追隨着她，看着她消失在門口。

班織不僅拿回來了飲料，還拿了一點小零食，裝的兩個口袋鼓鼓囊囊的。放下零食，還很殷勤得問：「你的衣服，要不脫下來，我給你洗。」

胸口上，有一灘她的口水。

封易行被她的殷勤弄得有點不知所措。

莫非和剛才她做的夢有關係？

「你剛剛夢到什麼了？」

班織喝了一大口果汁，腮幫子鼓鼓的，咽下去，笑眯眯的，「和過去告別的夢。」

「和過去的自己？」

「嗯。」

封易行沉默片刻。

「是找廁所的夢嗎？」

班織差點翻過去，「什麼？」

封易行握着杯子，目光有點閃躲。

班織愣了三秒，猛地意識到，一張臉漲的通紅，竄進了廁所里。沒一會兒裏面就傳來了乒呤乓啷的聲音。

封易行趕緊站起身，神情緊張，「月月，怎麼了？！」

「封！易！行！」

她咬牙切齒。

封易行莫名，躊躇着走過去，抬手敲了敲廁所的門。斟酌了一番，說：「我不會說出去的。」

「你！閉！嘴！」

封易行閉嘴。

長這麼大了，還尿褲子是有點丟人。

不怪她生氣。

「……那我先走了。」

「梆」的一聲。

廁所的門被打開了。

班織滿臉通紅，羞憤欲死，「你不許說出去！」

封易行保證。

「我不說出去。」

「你把它忘掉！」

封易行跟着說：「我把它忘掉。」

班織還覺得不夠，瞪着他，「忘了沒？」

「……你這樣，我可能忘不掉了。」

「那怎麼能行！」班織立馬就炸了，「你必須忘，必須忘了！」

封易行沒忍住，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腦袋，「忘。凶什麼？」

班織還是垮着臉。

「我今天不想學習了。」

「好。那我先回去了。」

封易行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正要走，卻感覺到自己的衣擺被人輕輕拽了。他轉頭，對上細皮嫩肉的班織的紅眼睛。

她似乎是下了好大的決心，深吸一口氣，問：「我這麼大了，還尿褲子，你還喜歡？」

封易行差點沒憋住笑，點頭。

「我不嫌棄你。如果是身體有問題，我們可以去查。」

班織一下子就惱了。

「去你妹！」

奪過給他端來的飲料，一口悶了。

「別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