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除夕守歲
元旦晚會是高三最後的狂歡。大禮堂里，他們也有最好的座位，其他年級就只能搬着自己的凳子，擠在禮堂最後方伸長了脖子看。
班織懶，不想搬板凳，也不想和一堆人擠在一起，臭烘烘的，難受。就趁着人多偷偷溜到了舞蹈訓練室。她舞蹈底子太差，完全比不上班織本班，就只能多練一點。
高三的學生先進的禮堂，坐在前排的位置上，周圍人聲嘈雜。等好不容易坐定了，他回頭，想找高二的區域，結果被一張張臉給勸退了。
根本看不見。
「你剛剛看到秦媛了嗎？她今天好漂亮啊！那條白裙子，特別美！聽說是班織陪她一起去買的。」
「真的嗎？在哪裏？我要看看！」
「出去啦，剛出去。」
「那一會兒表演的時候看好了。」
封易行起身，走出禮堂。看到後門那裏的秦媛。長發盤起，白色的禮裙襯得她精緻高貴。裙子的後背是細繩設計，露出大片的背部肌膚。好看是好看，但不好穿，還容易散。
此時同學正幫秦媛繫繩子。
居然沒在一起。
都出來了，封易行不想再回去擠，也不太想回去學習，就在學校里漫無目的得走。
「一二三四七八。」
「二二三四七八。」
「三二三四行了。」
少女的聲音從未關嚴的窗戶縫裏傳出來。
封易行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認出那道聲音后，自己的腳步加快。一兩秒的功夫，就到了窗前。
班織只穿着單薄的衣服，背對着他。應該是累狠了，坐在地上。喘了一會兒，又手撐着站起來，做了幾個基礎的訓練動作。做了一會兒，就又撐不住了，躺在地上手腳撲棱得喊累。
「累死了，還以為學舞蹈可以不用學習。沒想到舞蹈比讀書還累。也不知道現在轉文化還來不來得及。」
封易行笑了。
班織喘了好一會兒，拿了地上的水，咕咚咕咚得灌了好幾口。然後毅然決然地把自己的腳放在了把桿上，手往腳尖那裏夠，往下壓。
她穿得少，往下一壓，整個背部線條都凸顯了出來。腰線下塌，胯骨連接着飽滿圓潤的臀肉，微微上翹。
封易行覺得喉嚨很緊。
班織壓了兩下腿，覺得好像有人在看。灼熱的目光如有實質，回過頭，卻什麼人都沒有看到。
錯覺嗎？
她吐了口濁氣，想了想還是走到窗戶邊上把帘子拉上了。
封易行靠在牆上。班織剛才的樣子在腦海里揮散不去。
他想，如果那條裙子穿在她的身上一定會更好看。細繩的設計，露出她後背大片的雪白。隨着她下腰的動作，腰線會更加清晰，誘人。
裙子不好穿，他會幫她穿。
白色的繩子會纏在他的指尖，他會時不時碰到她的後背。
她也許會嫌棄自己系得慢，系得丑。
他應該等不及穿完，就會扯掉她的帶子，吻上她的後背，請她雙手壓在把桿上，把屁股撅起來……
封易行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山根，轉身離開。
*
不出所料。
秦媛的告白失敗了。
封易行一臉冷淡，且莫名焦躁得拒絕了。
大概是早有準備，秦媛並沒有多難過。
既然決定要出國，秦媛下半年的學習就不打算在校內了。要找個輔導機構去上學，強化一下英語的訓練。
離開那天，秦媛去找封易行，鼓起勇氣告訴了他所有的試卷的來歷，以及那些對他胃口的東西。
她膽戰心驚，等來了封易行一句，「我知道。」
秦媛當時眼淚就下來了。
她覺得羞愧。
強撐着顏面，抹了淚，「以後，你們要是成了，記得請我喝喜酒。」
封易行停了筆，說：「會的。」
秦媛更難受了。
*
秦媛走了，走得還很突然。
班織都沒能去送送她，準備的禮物也沒有送出手。
班織失去了目標，還沒找到下一個合適的人，班國強就告訴她，今年過年吃完年夜飯去封易行家裏做客。
班織從沙發上彈起來，滿臉的我不理解。
「為什麼啊？！」
班織的媽媽走出來，在圍裙上擦了擦手。
「你封阿姨過年趕不回來，要等初三四才會回來。家裏就封叔叔和封易行，太冷清。反正離得也近，你們又在一個學校上學，就是坐着一起看着春節聯歡晚會。怎麼？你不樂意？」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
班織乾笑，「樂意，怎麼不樂意呢。」
吃年夜飯的時候，班織故意吃得很慢，拖延時間。被媽媽拎着耳朵催，班織就只能一邊誇張得喊疼，一邊加快扒飯的動作。
封易行早就知道班織一家會來，聽到門鈴聲，不等封申成說，就出去開門。
門外立着三個人，封易行一眼就看到了班織。裹在大紅色的羽絨服里，沒戴帽子和圍巾，小臉紅撲撲的。不笑的樣子有點難以接近。
封易行都快忘記，最開始見到她的時候的樣子。好像那個時候，就沒有好好看過她。
班織高冷沒有一秒，就被班國強一拍後腦勺。
「叫人。」
班織乖乖低頭，「你好。」
多一個字都欠奉。
封易行卻覺得她這個模樣有點莫名的乖巧感。
家裏的茶几上已經擺滿了零食點心。超大的液晶電視上在放春節聯歡晚會，伴着外面的煙火聲，熱熱鬧鬧的。
三個大人南南北北得聊着，從生意上的事情，聊到電視節目，又聊到兩個孩子身上。
封申成看班織不吃花生，就問：「織織不愛吃花生？」
班織：「過敏。」
說完她才意識到不對。
那是她本體的事情。
她是花生過敏，還因此在鬼門關前爬過一遭，因此對花生深惡痛絕。
班國強接過話頭，「你聽她胡扯。上次帶她去小姨家，一桌子吃的，遠的夠不着，又不好意思說，就逮着水煮花生吃。搞得她小姨以為她多愛吃花生，走的時候還給她裝了一大包。」
封申成聽完哈哈哈。
班織：「……」
好沒有面子。
她聽到媽媽也在笑。
那個狗男人也笑了！
雖然很輕，但是不要以為她沒聽見！
班織硬邦邦得給自己圓，「吃傷了，過敏了。」
封申成笑得忍不住，讓班織在他家不要客氣，夠不着就站起來拿。
班織掃了一眼他家的大茶几。
是她站起來也夠不到那邊的開心果的程度。
班織憤憤吃掉一塊餅乾。
心想時間走得再快一點！再快一點！再快一點啊！
封易行微微轉眸，目光就落在班織的臉上。白皙光滑的小臉蛋，隨着吃東西的動作，腮幫子一鼓一鼓的。有點像他前兩天在電視上看到的啃瓜子的倉鼠。
但她比倉鼠好看的多。
要封易行來說，她半分不輸此刻春晚上的群星。
「怎麼不太高興？」
班織正瞄那頭的堅果，冷不丁聽到這一句，嚇得小餅乾都掉了。
封易行彎腰撿起。
心想：她怎麼這麼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