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鐵憨憨一點都不憨，她的茫然

毛老娘今天一直心不在焉，時不時往外瞅兩眼。

咋還沒消息傳來呢？

難道是姓喬的小***死在知青大院沒人發現？

她要不要找個借口去知青大院看看？

不成，她跟姓喬的小***有仇，過去被人懷疑就麻煩了。

就在毛老娘越等越心焦時，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聲。

隱約好像聽到有人在說什麼蛇？

她眼睛一亮，難道是姓喬的小***屍體被發現了？

毛老娘把手裏東西往旁邊一丟，就去開門，迫不及待地出門去聽好消息。

不曾想，她這門剛打開，迎面就被人呼了一巴掌。

她都被打蒙了。

這還沒完，好幾個跟她差不多年齡的婦女，衝上前圍着她就是一頓廝打謾罵。

可憐毛老娘雙拳難敵四手，被幾個瘋了似的婦女摁着一頓廝打。

還是毛家幾個兒媳婦聽到動靜出來，費了好大功夫才把人給拉開。

好不容易獲救的毛老娘這會兒蓬頭垢面，鼻青臉腫，衣裳被撕爛了好幾道口子，臉上脖子上被抓了一道道血痕。

「你們有病啊？我招你們惹你們了，這事不說清楚我跟你們沒完。」毛老娘被兒媳婦攙扶着，渾身都痛，沖那幾個跟她動手的婦女尖聲叫道。

為首的婦女雙手掐腰，朝毛老娘啐了一口，罵道，「我呸！就你還有臉要說法？就是鬧到天王老子跟前，老娘都不怕你。」

「李月娥，你把話給我說清楚，***啥了？」毛老娘真不知道自己哪兒得罪這些潑婦了？

「怎麼？敢做不敢承認啊。行啊，張大花你要是敢對天發誓，說你沒往別人院裏放蛇，我立馬給你磕頭道歉你想咋樣都行。要是你幹了，就讓毛家和你娘家都斷子絕孫，生的兒子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沒***。」叫李月娥的嬸子也不是省油的燈，雙手掐腰氣勢洶洶地問毛老娘敢不敢發誓？

毛老娘一聽到「往院裏放蛇」這句話，就心虛了。

以為她們說的是自己往知青大院放蛇的事。

她這一心虛，李月娥等婦女就更不會放過她，揪着她說要去鎮上見公安。..

「我不去。」毛老娘跟屁股上長了秤砣似的，死活不肯跟她們去。

見了公安坐不坐牢另說，她的名聲毀了，她兒子女兒孫子怎麼辦？

最後，毛老娘跟李月娥等人又是賠禮道歉，又答應賠錢，伏低做小各種討好，甚至還以死相逼，才總算讓她們答應不把她送公安。

即便如此，毛老娘因為一點小恩怨捉蛇放到別人家院子裏去這件事也在村裡傳開了。

村長和村裏的長輩還專門去了趟毛家，狠狠敲打警告了毛老娘一番。

聽毛家鄰居說，當天村長他們走後，毛老爹就把毛老娘狠狠收拾了一頓，哭喊聲到半夜才消停。

喬聽南得知毛老娘的下場后，朝顧飛英豎起了大拇指。

「厲害。」計劃是她定的，但找人挑撥村裡那些嬸子，給她們出主意的人是顧飛英找的。

事情的結果比她預想中更好，毛老娘的下場更慘。

「一般一般，主要是喬知青聰明，想的計劃好。」顧飛英朝她露出個大大的笑臉。

古銅色的臉襯得他的牙更白，笑起來有點鐵憨憨的感覺。

可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像鐵憨憨的糙漢，略施小計就把毛老娘給收拾得慘兮兮。

兩人分開沒多久，那個給村裡嬸子們出主意找毛老娘算賬的小夥子笑得跟朵花兒似的出現在顧飛英跟前，「飛英哥，我這事兒辦得漂亮吧？」

「還行。」顧飛英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扔給他。

小夥子接住煙露出兩排牙齒笑得嘴都合不攏，「飛英哥，你是咋知道毛翠翠她老娘放蛇這事兒？他們家是不是有人得罪你了？」

「跟你沒關係。你回頭去找顧三狗喝酒，把毛翠翠懷孕毛家不打算要這個孩子，打算悄悄把人送去縣裏流產的事透露給他。」顧飛英斜靠在一棵樹上，語氣淡淡地說。

「那顧三狗得瘋，那狗東西想兒子都想瘋了。」知道毛家肯定是把他飛英哥給得罪狠了，小夥子也不多問，照他說的去做。

*

喬聽南不知道顧飛英壓根沒打算這麼放過毛老娘一家，她剛去見了校長。

從校長口中得知，新老師這兩天就到。

新老師到了，也就意味着她離開的日子越來越近。

剛重生時，她留下是為了找到害她的兇手。

如今，毛翠翠也受到懲罰。

她跟上輩子的丈夫一家，也沒有任何多餘的交集。

顧飛英也沒有如上輩子那般，年紀輕輕就有了牢獄之災。

他們的人生，都走上了跟上輩子完全不一樣的路。

她似乎也沒有了留下來的必要。

心裏想着事，喬聽南沒注意跟迎面走過來的人撞了個正着。

「嘶……」喬聽南跌坐在地上，手被擦破了，傷口還沾了不少碎石子，還挺疼。

「哎呀，喬知青你沒事吧？」撞到她的人趕緊過來把她扶起來。

待喬聽南看清楚撞到她的人是誰后，渾身都僵硬了。

對方還渾然不覺，拉着她一個勁地賠不是，還非要拉着她去家裏給她擦藥。

「不，不用了。」喬聽南渾身僵硬，聲音都在顫抖。

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喬知青你跟我客氣啥？」村支書媳婦李大翠拉着喬聽南就往自家走，那親熱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她親閨女呢！

「不用了，我還有事先回去了。」喬聽南突然狠狠用力把手抽回來，扭頭就走，跟身後有毒蛇猛獸追她似的，走幾步就開始跑起來。

村支書媳婦的臉色就變了，朝地上啐了一口，小聲罵道，「呸，不識好歹的小***。」

喬聽南一路小跑回到知青大院，把大門拴上整個人直接就滑坐在地上。

剛才李大翠的出現，把她心裏一直刻意遺忘不去想的記憶，都赤裸裸地揭露在她面前。

上輩子那段婚姻，從一開始她就不情願。

但當時的情況，她除了嫁給那個男人，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即便嫁給他，她也沒想跟他馬上做真夫妻。

那個男人也答應給她時間慢慢接受他。

可結婚不到一個月，他有一天喝醉了回去就強迫自己跟他做了真夫妻。

就那一次，她就懷孕了。

再後來，是為了孩子，想跟他好好過。

誰又知道，那個老實巴交的男人，手裏有錢后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往日對她和善的婆婆，也把她當仇人，她生病後更是對她非打即罵，各種欺凌虐待。

她以為自己可以忘記那些不愉快的記憶，重新開始。

可剛才碰到李大翠，她上輩子的婆婆，所有記憶蜂擁上腦海。

她才知道，那些痛和恨，已經刻入了她的靈魂，不是說忘就能忘。

一時間，她迷茫了。

忘記一切，重新開始，還是報復上輩子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