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次入宮便要侍寢
一陣“刀光劍影”后，皇上也拍拍屁股回勤政殿處理政事，待他走後，淑妃蹙着眉頭，警告陳婕妤。
“陳婕妤，你下次別那麼過分。”
陳婕妤不以為然，美艷面容上是張揚的傲氣，甚至挑釁道，“淑妃姐姐，您還是顧好自個吧，瞧您今日的氣色可真差，女人吶，便像花園裏的花兒般，過了春天就算未凋謝，也只是苦苦支撐往日的情面罷了！”
淑妃被氣得不輕，但如今陳婕妤聖眷正隆，有皇上的庇護，她便是在宮裏橫着走，也無人敢攔。
陳婕妤甩了甩手中的帕子，半掩朱唇，譏笑着道。
“倒也不是針對淑妃姐姐的啦，姐姐可別怪妹妹心直口快啊，您忙吧，妹妹還得回去重新梳妝，皇上今晚要過來呢。”
說罷，搖曳着柳腰軟軟，離開了永壽宮，這陳婕妤，幾乎把“囂張”兩個字刻在腦門上了。
趙令曦也默默地行禮告退，遠離這個是非之地，這個跟爛泥似的攤子她可收拾不起，若可以，她打算默默無聞，平平淡淡在這深宮中度過此生。
她不會期待皇上的愛，不會像個怨婦般與其他女人為了男人斗得頭破血流，像個笑話。
*
引路的太監宮女將她帶到溶月殿，此處真不愧是太后親自挑選的，處處精緻幽雅，一桌一椅，一紗一帳，都能看得出佈置之人的用心。
墨痕與畫蝶亦是十分好奇欣喜，尤其是活潑好動的墨痕，她高興地指着殿外的庭院，“趕明兒，奴婢給娘娘在樹上扎個鞦韆，便如同在侯府一般。”
畫蝶倒穩重沉着，暗暗拉了拉墨痕的袖子退到一邊，門口正走來十幾個太監宮女，領頭的是內務府的大太監，正殷勤地向趙令曦請安。
“拜見昭儀娘娘，娘娘千歲，奴才奉淑妃娘娘之命，特意為您選了一些伶俐懂事的太監宮女供您差遣。”
趙令曦略數了數他身後的太監宮女人數，按照她的品階，應有一位總管太監，一位領事姑姑，再配六名宮女，四名太監，除去太后親賜的容嬤嬤作為領事姑姑，底下還站着十七八位宮女太監，早已超出了宮規規定。
趙令曦眉頭一蹙，這是淑妃所為？故意來討好她的？
仔細想來先前的光景，淑妃雖掌握管理後宮之權，但她能力不夠，家世亦不能服眾，就像一艘小船飄蕩在狂風巨浪里，日子怕是過得還不如靜嬪之流。
面對她這位太後跟前的“新紅人”，難免不起拉攏之心。
但……趙令曦無奈地搖搖頭，緩道，“按照宮規，內務府該給溶月殿配多少太監宮女？公公不會算錯數了吧，算錯了不要緊，今日重新安排過來即可。”
內務府的太監愣了一下，似要解釋，“不，這是淑妃娘娘……”
趙令曦當即打斷他的話，“算錯了數事小，但要違反宮規玷污了淑妃娘娘的名聲，這可事大了。”
這句話落地，那太監立即反應過來，撲通地跪倒在地，連忙磕頭。
“是奴才的錯，奴才愚笨算錯了，奴才這就回去重新安排。”
他身後的太監宮女也跟着跪下，烏壓壓地滿地都是人，趙令曦不耐煩地揮手，打發他們快點離去。
趙令曦嘆了口氣，真不知道淑妃是如何管理後宮的，這下她是真的信淑妃曾經是個無憂無慮的寵妃，完全沒有腦子嘛。
若她接了淑妃的好處，便是與陳婕妤為敵，她豈不是成了個活靶子？
容嬤嬤欣慰地看着自己的新主子，倒了一杯熱茶遞給趙令曦，“娘娘好聰慧，初次入宮，先靜觀其變吧。”
趙令曦接過茶盞，啜了一小口，頓時覺得好無聊，伸了個懶腰，“那本宮先歇會兒去。”
容嬤嬤跟在身後，眯着笑眼道，“娘娘是該歇會兒，今晚還要準備接駕侍寢呢。”
“嗯？侍寢？”
趙令曦騰地停下步子，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問道，“那麼急？”
容嬤嬤從匣子裏拿出一個小包袱，神秘兮兮地打開，裏面是幾本陳舊的書，她將這些書獻給趙令曦。
“請娘娘仔細翻閱品讀，若有不懂，老奴會為娘娘解疑。”
趙令曦一臉霧水地翻開，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這……這是……春宮圖？
面對她驚愕又惶恐的神情，容嬤嬤欣慰又鄭重地點頭，將趙令曦推進內殿中，進行私人授課。
“啊……這這這……還有這種姿勢？”
趙令曦錯愕地翻着書，真是大開眼界啊，不得不說，還挺帶勁。
不對！她突然想到陳婕妤先前似乎說過，皇上今晚要去她那，若皇上今晚沒去她那，而是來了溶月殿，那她明日會不會被陳婕妤扔進湖裏餵魚啊？
“嬤嬤，侍寢重要還是小命重要？”
“回娘娘，侍寢重要。”容嬤嬤垂着眼，用最淡定的表情說著最殘忍的話。
那她完了，陳婕妤那個死女人絕對要找她麻煩，本想避開她的鋒芒，夾緊尾巴做人，但該來的還是要來。
在黃昏來臨之前，趙令曦又是沐浴熏衣，又是抹香塗脂，墨痕和畫蝶像打了雞血般十分興奮，她們誓要將自家小姐打扮成大楚最美的女子，將皇上迷得七葷六素。.
“哎，你們累不累啊……”趙令曦身上穿着單薄的中衣，捧着熱乎乎的牛乳茶，小口小口地喝着。
每至傍晚，必要飲一杯牛乳茶，這是她自小到大的習慣。
溫暖的牛乳茶煨熱臟腑，繃緊了一日的身體漸漸鬆懈，現在她只想癱在榻上。
容嬤嬤熟練地幫她梳着宮中流行的墮馬髻，簡單的在鬢前插着一朵玉雕山茶花，垂下一縷珍珠，隨着燭光微微晃動光澤，墨痕打開首飾匣子，翻找適合的耳環，“嗯……不能那麼顯眼……脂粉也要薄一些，太刻意打扮也會引起皇上反感的吧……”
趙令曦放棄了，她們根本就不累。
最後她穿着一身月白色銀綉繁花廣袖留仙裙，宛如出水芙蓉般站在妝鏡前。
“真好，皇上絕對會喜歡的。”容嬤嬤十分滿意，立即轉身催促着墨痕畫蝶到門外去，等待皇上隨時來。
殿內只剩下趙令曦一人，她獃獃地看着鏡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