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離開麻將館

大哥一邊說，一邊笑，

好像他說的話都是真的一樣。

布青松一時間有些消化不了，

他吞吞吐吐的說道：「那……那……那阿麗以前告訴我，跟着你一定能夠出人頭地。」

「她還說你是一個大人物，曾經叱吒風雲。」

「現在也是一言九鼎，所有人都要給你面子。」

八十年代初期，大哥確實也算是一個風雲人物，但他並不想提那些瀰漫往事。

大哥叼着煙斗，一板一眼的說道：「每個人都有過去。」

「我的那些過去，不值一提。」

「藍道老千我算不上，不過只是一個職業賭徒而已。」

「我能幫你的也就只有這麼多，出去以後，就得靠你自己了。」

大哥拿了二千塊錢給布青松，

就當是他這一年多時間，在麻將館裏的工資。

布青松接過錢以後，他的心裏還是有很多的疑問。

他認真的問道：「大哥，你教了我這麼多東西，還給我這麼多錢，你為什麼要幫我？」

大哥臉上的表情很嚴肅，

他叼着煙斗說道：「我答應過阿麗會幫助你。」

「但我的年紀大了，外面的世界早已經不適合我這個老頭子。」

「我現在只想守住我這間麻將館。」

「我就靠它安享晚年了。」

「我當了一輩子的職業賭徒，唯一能幫你的東西，也就只有這些。」

「以後的路要怎麼走，全靠你自己去選擇。」

「好了，不說了。」

「你要忘記我，也要忘記這間麻將館，我們不用再見面了。」.

大哥沖布青松搖了搖手，示意他趕緊離開吧。

布青松雖然有些不舍，

但他也知道，自己的未來，一定不在這間麻將館裏。

布青松對大哥說了一聲：謝謝。

轉身就離開了麻將館。

從那以後，布青松再也沒有回過麻將館。

他也沒有再見到過大哥，

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說不定他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當年大哥教會布青松的那些東西，

到底是害了他？

還是幫助了他？

布青松自己也不知道。

布青松曾經也想過這個問題，

但連他自己也想不出一個能說服自己的答案。

在當時的那個年代，那個環境，布青松也沒有其它的選擇。

離開麻將館以後，布青松也不知道該出去幹些什麼。

他站在十字路口，看着馬路上的人來人往。

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好像只有他是一籌莫展。

布青松很想去找阿麗，但他並不知道阿麗去了什麼地方。

他也不知道阿麗的老家在什麼地方。

那一刻，布青松真的很迷茫。

他完全看不到未來的方向，

在這座燈紅酒綠的城市，他沒有一個朋友。

甚至連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

布青松坐在馬路邊點了一支煙，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可悲，

他已經來這座城市幾年了，還是混得一無所有。

最讓他覺得可悲的是，

那些他原本以為，可以陪他一輩子的朋友。

全都悄然無息的離開了他，包括他最愛的阿麗。

那個時候，布青松並不明白人生的無奈。

他也不知道有些人，註定就是生命中的過客。

他只是覺得老天對他很公平，

命運總是在捉弄他，

但他對此卻無能為力。

布青松坐在馬路邊越想越氣，

他發誓一定要出人頭地，一定要掙大錢，一定要在這座城市裏站穩腳跟。

就在這個時候，一位站街的按摩女郎，主動上前跟布青松打招呼。

暗示布青松只要給錢，就可以為所欲為。

一肚子怨氣的布青松，沒有絲毫的猶豫。

他把心中所有的不痛快，

全部發泄在了按摩女郎的身上。

為了能在這座城市生存下去，布青松只能先找一份工作幹着，然後再從長計議。

可是這幾年，布青松除了當過保安，就是在麻將館裏當服務生。

他沒有工作經驗，去了很多公司，別人都沒有要他。

他也去過很多麻將館，棋牌室。

但大多數都是夫妻店，或者是合夥店，人家根本就不需要請服務生。

就在布青松最無助，最彷徨的時候，

他看到了一家火鍋店的門口，貼着招聘服務員的廣告。

這是一家規模很大的火鍋店，樓上樓下總共有三層。

生意好的不得了，火鍋店店裏很缺人手。

布青松走進去，剛說自己是來面試的，

就被大堂經理一把拉進廚房，讓他趕緊先換衣服幹活。

大堂經理是個女的，年齡大概在三十歲左右，皮膚白皙，身材波濤洶湧。

這種電力十足的成熟女性，

相信沒有幾個男人能夠抵擋的住，無不為她流連忘返。

在大堂經理，拉着布青松進廚房的時候，

他們一起穿過了火鍋店的大堂，

所有來火鍋店裏的男食客，眼神都沒有離開過她的身體。

當然，布青松的眼神，也沒有離開過她的身體。

火鍋店裏的生意實在是太好了，

每個人都忙的不可開交，

布青松都來不及跟大堂經理談工資待遇，就在廚房裏忙活了一個晚上。

那天晚上，他一個人洗了差不多有四百套碗筷。

從下左右，一直洗到晚上十一點。

等到所有的客人都走了，

廚房裏的人，才叫布青松出去吃宵夜。

這個時間點對他們來說是宵夜，但對布青松來說就是晚飯。

火鍋店裏的員工很多，大家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吃着飯。

布青松剛來，誰也不認識，也沒有人理他。

他只能夾點菜，一個人找了張桌子坐下。

這個時候，大堂經理走了過來，她笑眯眯的問道：「帥哥，你叫什麼名字？」

「今年多大？」

「我叫布青松，二十三歲。」

布青松一邊吃飯，一邊聽大堂經理給他講火鍋店裏的工資待遇。

說是待遇，其實也沒有什麼待遇。

包吃包住，工資一個月六百塊。

勤快一點，多做一點，老闆會適當多給一些獎金。

至於獎金給多少，她也沒說，布青松也沒問。

布青松現在的情況，能有吃有住就已經不錯了。

其它的要求，他不敢多想，更不敢多問。

就這樣，布青松就正式的成為了火鍋店裏的一員。

大堂經理笑着說道：「廚房裏現在很缺人手，你就先在廚房裏幫忙吧。」

說是讓布青松在廚房裏幫忙，其實就是讓他在廚房裏洗碗。

因為洗碗這個工作實在太累，沒有人願意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