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鬼門開
“鬼門？”楚天皺起了眉頭。
秦麒點點頭，道：“但凡遇上天狗食日這類天文奇景，待天狗將日完全食盡之後，天地間將會有六分鐘的黑暗。此時乃是人間陰氣最盛之時，鬼門，也會在除農曆七月十四這一天外，額外再開啟三分鐘，而鬼門開啟之後，百鬼夜行，生人迴避，人間的‘陰元’也將會達到鼎盛。對於缺少靈氣修鍊的現代修真而言，這鬼門開啟的三分鐘，可是千載難逢的機緣哪……”
楚天“哦”了一聲，心裏卻想：“這麼說來，剛才那陣奇怪的感覺，也是因為這天文異象引起的嘍？……”
楚天並不知道，此時，他袖口中的血骷髏，正在瘋狂的吸取陰氣滋補自己……
想到這，楚天嘿嘿一笑，道：“秦麒，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那就是，要維持向天斗這麼大的一個機構運行，天斗肯定要花費很大的財力吧？一般的什麼企業斷然是贊助不起的，而天斗也絕不會隨意招搖過市，去聚攏錢財，那麼，不知道是不是有政府介入到天斗之內啊？”
秦麒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道：“看來你真是看多了修真故事，總以為有國家養着修真……”
楚天奇道：“怎麼？難道沒有么？”
秦麒眼中浮現出了複雜的神色，他冷冷道：“在當權眼裏，我們修真無異與就是一群恐怖分子，你認為他們會怎麼對待我們？”
楚天愕然。
秦麒眼神更冷，道：“歷朝歷代都一樣，當權決不會放心在身邊安置一群能夠招風喚雨的傢伙。要不然，千百年來，修真道為何會只見沒落不見抬頭？”
楚天好奇地道：“既然如此，那組織運行的巨額款項從何而來？”
秦麒笑道：“那還不簡單？只要每個成員分攤一點，這些問題就根本算不上問題。”
楚天有些吃驚的道：“不是吧！難道大家還需要自己賺錢，來養活自己和組織嗎？”
秦麒沒好氣的道：“廢話！你以為你是修真，就有人會自動送錢來給你花啊？大家當然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職業啦，你還以為什麼？”
楚天訕訕的道：“可我實在想不出，他們還會幹什麼……”
秦麒道：“什麼想不出？只要他們願意，他們隨便的就能夠在一個崗位上站穩腳。”
楚天搖頭道：“我還是想不出……”
秦麒道：“你別不信，讓我來給你指點一二。你看，就先說我們的‘幻師’吧，你說，讓織夢去當個催眠大師，這個方法可行不可行？”
“……”楚天無語。
“……讓魔法師去劇院當個二三流的魔術師，讓他們生個火，變個人，藏張牌，你說，他們哪個不比所謂的什麼狗屁正牌魔術師強？”
“……”繼續無語。
“還有，讓天機師找個地方擺個地攤，賣賣大力丸，看看風水和手相，完全能夠糊弄死人！保管你算了一遍還想排隊再請活神仙算第二遍……看，看什麼！什麼眼神啊？我又沒騙你？”
看見楚天對自己露出鄙視的眼神來，秦麒繼續道：“再說說機關師吧，你讓他們搞個小明，申個小專利，半輩子就不用愁了……”
楚天只有無語。半晌，楚天才神神秘秘地道：“怎麼就只有這些啊？難道天斗就沒有成立一個什麼特別的殺手組織來專門賺大錢？很多寫現代修真里的書可都是有關於這些的描寫的哦！而且，暗殺行動，似乎也是一種不可多得的鍛煉修行機會哦……”
秦麒自豪地笑道：“還用等你說！你知道嗎？天斗最初就是靠吃這碗飯家的！如果讓我們天斗的殺手出面，隨便的就出個車禍，落個水，喝水被嗆死，吃飯被噎死，到累死……保證不露任何痕迹。嘿嘿，要是請動‘夢斗’出面，哈哈，能夠讓你在睡夢中安安穩穩地……”
這時候，場上的眾修真正在一片歡騰之中瘋狂的吸納從鬼門中狂涌而出的陰元，根本就沒有理會楚天和秦麒，而秦麒的話，到此卻突然戛然而止！
神色陰晴不定的秦麒看了一眼忽然臉寒如冰，面無表情的楚天，臉上也漸漸陰沉了下來。秦麒沉默半晌，忽然冷聲道：“……你在套我的話？”
楚天冷漠的看着秦麒，如同看着一個死人。片刻之前還談笑風生，現在卻突然生死相向，情況的聚變，令秦麒非常的不適應。
楚天眼神銳利如劍，再無一絲先前的稚嫩和單純。前後的巨大反差，幾乎讓秦麒無法將眼前的楚天與片刻前的楚天視為一人。
楚天緩聲道：“爺爺，是你們殺的？”
“你……”
只是片刻工夫，秦麒就恢復了平淡之色。對於楚天的指責，秦麒並不肯定，也不否認，他頓了頓，慢條斯理的道：“你爺爺陽壽已盡，是壽終正寢……”
“哼！”楚天冷笑道：“我爺爺無病無疾，身體向來健康硬朗的很，怎麼會突然辭世？而且，恰恰就在你們幾次三番的被我拒絕之後？”
秦麒避而不談，笑道：“我倒說呢，憑你如此好的修真資質，怎麼就不會一點修真之術，原來，你把你的心力都花在算計和勾心鬥角上……”
楚天冷然道：“不用你來提醒我我不是你的對手，現在我只想問你，你們為什麼要殺我爺爺？”
秦麒看着楚天，見他並沒有像想像中的那麼憤怒。沉默半晌，秦麒道：“你還記得我第一次跟你見面時的情形嗎？那時我像一個小丑一樣在你面前表演修真法術，希望你能夠加入天斗，可是，你卻因為要照顧一個早就該死的老頭子而拒絕了我……”
楚天忽然像瀉了氣的皮球一樣，眼神黯淡一片。
他喃喃道：“這麼說，這一切，其實都是我的錯……是我告訴了你們，我要照顧爺爺，不能參加天斗，所以，才讓你們把爺爺當成了阻礙你們計劃成功的障礙，所以，你們就殺了爺爺……”
“不，這不是殺。”秦麒搖頭道，“他走得很好，在他一輩子想都不敢想的美好迷夢中，飛仙而去……”
楚天一震，忽然怒罵道：“混蛋！”
秦麒絲毫並不在意，他走到楚天身邊，凝神對楚天道：“你應該知道，一切命中皆註定。雖說你爺爺是死與非命，可你一定看到他死時安詳的表情了吧？你爺爺的命數畢竟是已經到了盡頭，相信讓他死在織夢為他編織的美夢中，也許是他最好的選擇……”
秦麒的瞳孔不知何時又變成了扭曲狀，他的每句話，都成了呢喃細語，擾動了楚天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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