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心生怨懟
“怎麼會這樣?”
林北茉顫抖着唇,脆弱地看着紀南尋。
“我寧願受傷的是我自己,也不要是妮妮呀!這讓我以後怎麼面對她,怎麼面對老師呀!”
狗作者殺人誅心。
對付她,一直是鈍刀子割肉,一點一點的來。
痛快的給她一刀,她還不至於這麼恨。
可是這個狗作者,會拿她身邊的人開刀,直到他們一個個的離開她或者背叛她,才會真正的對她動手。
就像打心理戰一樣。
林北茉一口氣沒上來,雙眼一翻,整個人暈了過去。
“小茉莉!”
紀南尋緊張的將人抱到懷裏,一張臉迅速褪色,蒼白的程度與林北茉不相上下。
林北茉只是暈了幾秒,就恢復了知覺,她掙脫開紀南尋的懷抱,倔強的爬了起來,扣住車門把手。
“妮妮,是我!”
車裏沒有聲響。
林北茉聲音微啞地請求:“妮妮,你開車門,讓我上去,好嗎?我很擔心你。”
“嗚……”
車裏一陣壓抑的哭聲。
林北茉跟着紅了眼眶。
兩人一個車裏一個車外,林北茉幾次張嘴,喉嚨眼卻像被堵了一坨棉花一樣,發不出聲音。
“是庄老師托我們來找你的,你現在怎麼樣,要不要去醫院?”紀南尋敲敲車窗,出聲詢問。
林北茉一臉期盼地看着車門。
“不,不去醫院,我不去醫院,不能讓人知道,絕對不能讓人知道。”妮妮像陷入了某種瘋狂的情緒當中。
林北茉怕她受到刺激,立刻答應:“好,我們不去醫院,但你讓我上車陪你,好不好?我是你的茉茉姐呀!我不會傷害你的。”
妮妮遲疑地喊了一聲:“……茉茉姐?”
“是!是我!”
林北茉的聲音比庄以妮的更小更輕,就好像生怕會嚇到她一樣。
雙方僵持了一會兒。
就在林北茉快要無助的時候,車鎖聲突然響了一下。
林北茉一喜,立刻上了車。
看她上車,妮妮整個人顫抖的往後退。
林北茉也看清了妮妮的慘樣。
臉蛋腫得高高的,留有巴掌印,嘴角還有疑似鮮血的紅印。..
身上罩了一件寬大的黑色t恤,也不知道是誰的。
露出來的白皙雙腿上佈滿了青紫的掐痕。
林北茉的心一下就揪住了,顫顫巍巍的伸手,哽咽地說:“妮妮,對不起,我來晚了。”
妮妮像只幼獸,幾次伸手,才把手放到林北茉的手上,接着時間就像靜止了一樣,她一動不動,直到數秒過去了,原本困在鏡中的她,像突然打破了鏡面,一下撲到了林北茉的懷裏,狼狽的嚎啕大哭。
“茉茉姐,我不幹凈了,嗚……”
林北茉仰着頭,盡量不讓眼淚掉出來。
她這時候不能崩潰。
“乾淨的,是乾淨的!”
“好噁心,那些人的手在我身上摸的時候,我覺得好噁心,我一直吐,一直吐,吐到膽汁都吐出來了。”
“沒事了,我來了,我來帶你回家了。”
林北茉有點懵然,她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妮妮受到的傷害消失。
“不,不回家,我不能讓爺爺知道,他年紀大了,他會受不了的。”
林北茉憋不住了,伏在妮妮的肩頭,痛苦的流出滾燙的眼淚。
“對不起,妮妮,你打我罵我吧!都是因為我,你才會遇見這些事情,這些人是衝著我畫的‘朝陽"來的,他們主要的目的是為了毀了我,卻拿你開刀。”
“……因為你?”
妮妮像被抽掉了靈魂,突然呆住了。
林北茉慌了,急切地叫她。
“妮妮,你怎麼了?你說說話,你別嚇我。”
“為什麼呀!想要對付你,為什麼要欺負我呀!”
林北茉解釋說:“盛筱筱在網上說,‘朝陽"是她畫的作品,而我偷了她的畫作,冒名頂替參賽。可是老師知道‘朝陽"是我畫的,背後的人怕老師會站出來為我正名,所以才會綁架你,不許老師幫我。”
“……嗯?”
妮妮像沒聽懂一樣,緩慢的發出一個音節。
“妮妮?”
林北茉小心翼翼的喊着她。
妮妮茫然地轉動眼珠,視線空洞的落在林北茉的臉上。
“理智告訴我,你也是受害者,但……為什麼呀!為什麼是我呀!我做錯了什麼,我甚至跟你的事情,完全沒有關係,憑什麼最後受到傷害的人是我呀?”
妮妮越說,聲音越大,眼角的眼淚流淌得又急又凶。
”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嗎?能讓一切重來嗎?”
林北茉抿緊了嘴,覺得窒息。
妮妮突然大笑出聲,恨恨地說:“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樣,真的很像貓哭耗子,你要真覺得對不起我,你怎麼不替我受這些,憑什麼是我代替你受這些傷害,憑什麼!”
林北茉雙肩一垮,整個人都陷入了自我否定當中。
她知道,她就知道會是這樣的。
好想掩面痛哭,可在真正的受害者面前,她卻連哭的權利都沒有。
“發生這種事情,她也不想的,你怪她有什麼用,又不是她害了你,她也是受害者,你要恨的話,不要恨錯了人,該恨真正的施暴者。”
車門突然被拉開,紀南尋繃著一張臉,正色道。
“你幹什麼?你不要添亂。”
林北茉慌忙的去拉車門,但她力氣沒有紀南尋的大,紀南尋不鬆手,她根本關不上車門。
“你是她的老公,你當然幫着她。”
妮妮一臉的怨恨。
林北茉氣得眼尾更紅了,用力的捶打紀南尋的手,失態地呵斥:“鬆開,鬆開!”
正在這時,傅一帆打着赤膊從倉庫里出來了。
他目光先落在林北茉的臉上,注意到她的眼睛又紅又腫,不免皺起了眉頭。
“出了什麼事?”
林北茉突然低頭,咬了紀南尋的手腕一口。
“是我虧欠妮妮,她應該怪我,你不要再插手這件事情了。”
傅一帆挑眉,發現好像出了一點誤會。
林北茉的情緒過於……悲壯絕望。
“庄以妮,怎麼回事?”
妮妮垂眼,拒絕交流。
傅一帆皺緊了眉,嚴肅地說:“不就是無緣無故被一群小混混抓來打了一頓,至於嗎?”
“打、打了一頓?”
“不然,你以為呢!”
傅一帆雙手環胸,冷漠的朝着庄以妮看去。
林北茉也跟着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