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街溜子們的精神領袖
蘑菇屋。
一家人早早起來，在院子中閑聊。
送走了姚安娜等人，今天來的是一個老朋友，自然不能怠慢。
“何老師。”
身材發福的沙益遠遠招了招手。
“呀，這不是我沙益老師來了嘛。”
何炯露出明快的笑容。
“沙施主。”
黃老師打趣道：“來就來吧，還帶啥東西呢。”
三人年紀相近，關係熟絡，開起玩笑來自然百無禁忌。
他們招呼着沙益坐下，先給對方倒了杯茶。
“你說你來的正是時候，我們剛打算幹活你就來了。”
黃老師繼續調侃道。
“你們干你們的，別管我。”
沙益是蘑菇屋的‘老打工人"了，自然不想這樣輕易就範。
“何老師，我們去老爺子那裏問個好。”
張藝星指着蘑菇屋的後方，小聲地說道。
“嗯，去吧去吧。”
何炯露出無奈的笑容。
他知道，直播間的觀眾肯定又吵着嚷着要看老爺子了。
等他們一走，這邊的關注度自然會大幅下跌。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趙雲空是流量密碼呢。
“我也去！”
沙益舉起手，立刻站了起來。
“人家年輕人去請安，你跟着湊什麼熱鬧呀？”
“我們這裏正缺人手呢。”
黃老師不客氣地扯着他的衣服下擺，指了指椅子讓他坐下。
“切！”
“我是誰呀？我白展堂啊！”
“見了武林中的前輩，我不去打聲招呼，豈不是失了禮數？”
沙益指着自己，理直氣壯地說道。
“行了吧，你都快成肥展堂了。”
黃老師埋汰道。
“我……”
沙益佯怒道：“那我還潛伏進盛京軍統站，給抗戰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老爺子照樣是我前輩呀！”
“兩相疊加，這是我雙料前輩，我不去能行嘛！”
蘑菇屋和趙雲空在網絡上大火特火，沙益平時沒少刷到他們的新聞。
這趟趕巧遇上了，自然不肯錯過機會。
“藝星，妹妹，我們走。”
沙益招呼着三小隻，大搖大擺的從小院裏出去。
“哎~”
“快去快回啊，等你回來幹活呢。”
黃老師在他臨走的時候，還不忘了給對方添堵。
“黃老師，我們乾脆也過去吧。”
何炯打了個眼色。
“行。”
說實話，現在蘑菇屋的焦點已經變成了趙雲空。
光剩他們兩個，哪怕絞盡腦汁也別想把觀眾們的注意力給拉回來。
兩人迅速地收拾了一下，走出大門。
“呦，這麼近呀！”
沙益走出去不米，妹妹已經提醒他到了地方。
“嚯，這小院子，挺別緻，幽靜……”
話沒說完，他就看到院子裏停着一輛在陽光下熠熠發光的摩托車。
趙雲空搬了個小凳子，坐在旁邊滿手都是機油，正在調節剎車系統。
“他……”
沙益霎時間想起了來時的路上，那個令人印象深刻的騎手。
“他就是趙雲空老前輩？”
“怎麼跟我在網上看到的不一樣呢？”
沙益詫異地說道。
“我也不清楚。”
妹妹苦笑不已。
往常趙雲空總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院子裏突然多了一輛拉風的摩托車。
而且他穿着白色的汗衫，身上的肌肉鼓鼓的，還特意把頭髮染成了‘奶奶灰"的顏色。
乍一看上去，還以為是追求潮流的藝術青年。
“比我都潮啊。”
張藝星小聲嘀咕道。
彭彭搖了搖頭，自嘆弗如。
“你們來了呀，早。”
趙雲空正準備去屋裏拿工具，站起來打了聲招呼。
“您好，老爺子。”
“我叫沙益，是您的武林後輩。”
沙益大咧咧地走上前去。
“是嗎？”
“你可不像會功夫的樣子。”
趙雲空把墨鏡往下壓了壓，目光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我是那個……葵花點穴手！”
“白展堂啊。”
沙益比劃了兩下點穴的動作，笑呵呵地說。
武林外傳當年紅遍大江南北，知名度是他所有作品裏最高的。
“哦~”
趙雲空露出瞭然的神色。
他去村裡小賣部買東西的時候，看過武林外傳的一些片段，對葵花點穴手並不陌生。
“老爺爺，您的摩托車哪裏來的？”
子風妹妹用純凈的眸子，上下打量着威猛拉風的哈雷。
“一個仰慕我的小朋友送的。”
趙雲空用抹布擦了擦手，淡然的回答道。
“送的？”
光看外形，這輛車就讓人下意識覺得並不便宜。
在場的人沒認出來，但是直播間裏的觀眾卻有不少摩托車愛好者。
“卧槽，這是哈雷啊！”
“年代看上去挺久遠的了，不像是最近新出的。”
“老爺子今天這是怎麼回事？畫風變了不說，把壓箱底的寶貝都拿出來了？”
“聽說最便宜的哈雷也要十多萬，誰送我一輛我管他叫爹！”
“我感覺這應該不止十幾萬。”
“查出來了，大概率是1957年的首代哈雷戴維森sportster，只不過細節上有些不同。”
“1957年？這不會是原裝的哈雷摩托車吧？”
“還是古董車！”
“卧槽，這得值多少錢！”
觀眾們暗暗咋舌，不由心生羨慕。
“那個……老爺子，我今天來的時候在路上見過您。”
沙益指着摩托車：“當時您就騎着它，穿着件黑夾克，戴着黑墨鏡，還跟我打招呼來着。抱歉，我一時沒認出來居然是您。”
“我也沒認出來你是葵花點穴手。”
趙元空露齣戲謔的神色。
當年風度翩翩的白展堂，不知不覺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時間可真是把殺豬刀啊！
子風噗嗤一笑，疑惑地問：“老爺爺，您怎麼突然這副打扮啊？我都有點不敢認了。”
“一時心血來潮。”
“找找年輕時的感覺。”
趙雲空回答道。
張藝星看到放在旁邊的夾克和墨鏡，想像了一下老爺子穿上它，騎着摩托車的樣子，吞吞吐吐地說：“您年輕的時候還……還挺時尚的。”
趙雲空笑着說：“也是受了別人的影響，身邊的人都那樣，我也不好太不合群。”
？？？
沙益和三小隻面面相覷。
身邊的人都那樣？
他們想像了一下幾十個騎着哈雷的墨鏡壯漢，並排在馬路上行駛的樣子。
這不是黑……有活力的社會團體嘛！
“老爺子，您這段經歷能給我們講講嗎？”
何炯恰好此時趕來，接住話頭。
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必然是一段觀眾感興趣，有話題度的事件。
“唔……也不是說不行。”
趙雲空武功進境突飛猛進，心態比以前放開很多。
哪怕是有些‘社死"的黑歷史，也不介意拿出來跟大家分享。
他把維修工具收拾了一下，“你們進來吧，我找找那張合影還在不在了。”
何炯瞬間興奮起來。
一行人跟着趙雲空，陸續走進屋裏。
趙雲空在柜子裏翻找了幾分鐘，突然一拍腦袋。
“在這裏！”
他站起身，從抽屜的最底層里，拿出一張快要朽爛的老照片。
不待趙雲空招呼，蘑菇屋的一家子迅速地圍了過來。
眾人萬萬沒想到，這張合影足足有一百多人！
最顯眼的，就是前位的趙雲空。
他穿着一身唐裝，氣度超然，一眼就能認得出來。
但是周圍的人……
一個個看着流里流氣的，男的大半都留着長發，有的還燙成波浪卷的樣式。
比較辣眼睛的是一顆碩大的爆炸頭，腦袋上像是頂了個大蘑菇，一個人佔據了兩個人的位置。
照片是彩色的，即便年代久遠有些褪色，依舊能看得出來，這夥人個個穿六色的奇裝異服，鎖鏈、鉚釘更是必不可少的元素。
趙雲空的右手邊，是一名光頭的女子。
她塗著濃艷的口紅，偏偏頭髮剃光了，頭皮上還留着戒疤樣式的兩排小點。
“這……”
子風妹妹直接無語了。
老爺子怎麼會和這種……
非主流？
精神小伙？
街溜子？
和他們混在一起呢？
“他們是嬉皮士吧？”
黃老師打量着照片上造型誇張前衛的男男女女們，開玩笑般對趙雲空說：“您是他們的首領呀？”
“當時他們管我叫精神領袖來着。”
趙雲空眼中流露出懷念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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