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海底軍艦
中午11點左右。
碧空如洗，萬里無雲。
鯊魚塘村的外海開闊地帶，一艘外形奇特的白色舾裝船隻隨着波浪上下起伏。
“各位觀眾朋友們，大家好。”
“我現在是在瓊省海事的下潛測量船上，感謝瓊省海事對我們蘑菇屋節目的大力支持。”
何炯、黃老師、彭彭三人穿着橘黃色的救生服，站在船舷上面向鏡頭一臉緊張和期待。
“眾所周知，燃油泄漏對海洋造成的危害是十分巨大的，並且曠日持久。”
“你們看那裏。”
何炯指向遠處海面上一個不起眼的小點：“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應該就是老爺子所說的白色礁石。”
“其實兩個小時前，瓊省海事的測量船就到了。”
“通過船上的聲吶設備掃描……”
他指了指腳下，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在這裏，海底有一艘沉船狀的不明物體。”
“！！！”
“哇！真的有沉船？”
“開玩笑的吧？”
“老爺子沒說謊？”
“不可思議！”
“應該是巧合吧？附近的漁船那麼多，沉沒一艘有什麼好奇怪的。”
“大家再耐心等一等吧，潛水員快下去了。”
“我想看看老爺子打沉的軍艦到底什麼樣。”
消息一公佈，直播間的彈幕立刻沸騰。
從先前趙雲空說出海底沉船的消息，觀眾就一直想知道它到底存不存在。
而今答案揭曉，頓時引來無數驚嘆。
嘩！
隨着一聲重物落水的聲音，全副武裝的潛水員帶着水下攝像機等專業設備沉入水中。
“我們到這邊來。”
蘑菇屋的成員，以及瓊省海事的工作人員全都聚集在監控屏幕旁邊。
鏡頭不斷拉近，水下的畫面清晰地呈現在觀眾面前。
一陣咕嚕咕嚕換氣聲后，潛水員呼出的氣體變成了一連串的白色氣泡從鏡頭側面劃過。
稍遠一些的地方，奇形怪狀的珊瑚叢形成了一座座連綿起伏的小山。
“好漂亮！”
“沒想到水下的景色居然這麼美麗。”
“我決定了，今年暑假就去瓊省潛水。”
“小烏龜！我看到了一隻獃頭獃腦的小烏龜！”
“那叫海龜好吧？”
“別管什麼烏龜還是海龜了，我要看沉船！”
何炯適時地科普道：“海洋佔據了地球70%的面積，它寬廣、博大，孕育了地球上已知的所有生命。”
“但是同時，它又非常的脆弱。”
“我們人類使用的燃油一旦泄漏到海洋中，首先會對魚類造成致命的危害。”
“油類物質會使魚類賴以呼吸的鰓粘連在一起，造成魚兒窒息死亡。”
“而海鳥吞食了這些受污染的魚類，也會中毒。”
“海里的藻類、浮游生物同樣無法避免死亡的厄運。”
“當一片海完全沒有了任何生靈，大家可以想像那是什麼樣子。”
“所以……”
話音未落，黃三石驚呼道：“何老師，找到了！”
彭彭激動地點點頭，指着監控屏幕說：“船！我看到船了！”
一下子，眾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到屏幕上。
潛水員適時地調整攝像頭。
畫面晃動了幾下，一艘側躺在海底，三十餘米長的大船輪廓漸漸顯現。
數十年過去，它的外表被藻類、蘚類，以及貝類、藤壺等琳琅滿目的海底生物覆蓋了厚厚的一層。
乍一看上去，甚至分辨不出它本來的樣子。
成群結隊的小魚在其中安了家，快活地穿行在天然的水下避難所之中。
“我看到大炮了，是軍艦沒錯！”
黃老師指着屏幕上一根綠色的‘長棍"，激動地差點跳起來。
“真的呀，是大炮！”
“何老師，那裏還有一座。”
彭彭指着船尾處，僅有的炮台部分還能看得清楚，但是炮管已經插進了海底的泥沙里。
潛水員擺動着雙腿，從沉船的側面游過。
它龐大而威武的身姿，時隔數十年，終於再次展現在人們的視線中。
“好大一條船啊！”
“三百噸的船原來這麼大，我看電視上的航母都很小啊？”
“你自己去海邊看看不就知道了。”
“卧槽，炮管比潛水員的大腿還粗！”
“這裏竟然真的有一艘沉沒的軍艦！”
“老爺子沒撒謊！”
“我的媽呀！這麼大一艘船，大炮都打不穿吧？”
“弱弱的問一句，老爺子怎麼把它打沉的？”
“……”
“你們去問老爺子，反正我想不出來。”
先前沒見過沉船的陣容，絕大多數人對300噸的軍艦都沒什麼概念。
新聞里動輒就是上萬噸的驅逐艦，十萬噸的航母。
三百噸，相比起來這個數字實在小得不能再小。
可真當他們看到了潛水員與三十米長的沉船對比，立刻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
“我正式宣佈，蘑菇屋導演組破產！”
黃三石興奮地調侃道。
彭彭咧着嘴一個勁兒的笑，希希現在的臉色一定會非常有趣。
何炯哭笑不得：“藝星運氣真的不好，昨天沒趕上，今天肚子又不舒服，只能留在家裏。”
此時，瓊省海事的工作人員也全都被驚呆了。
一開始，他們只是出於對蘑菇屋節目組的支持，才派人前來搜尋。
對於所謂的沉沒軍艦，沒有任何人認為會是真的。精華書閣
“何老師，我馬上向單位彙報。”
領頭的中年人急不可耐地說道：“根據船隻的大小估測，裏面的燃油可能有十幾噸。一旦泄漏，後果不堪設想。”
“嗯。”
何炯點點頭：“我想問一句，這艘船什麼時候能打撈上來？”
負責人沉思片刻：“不好說。”
“如果是普通的沉船，噸位又不大的話，打撈起來是很快的。
但這是一艘軍艦！
它很可能具有很重要的歷史和文物價值。
具體必須有相關單位討論后，才能確定打撈方案。”
聽到這句話，觀眾不由失望地嘆氣。
“我還以為今天就能撈上來呢。”
“太可惜了！”
“好想知道到底是哪國的軍艦啊，我比較好奇這個問題。”
“你們是不是忘了點什麼？老爺子說過，船沉的時候，他就在上面。”
“對呀！”
“問老爺子不就什麼都清楚了。”
“快快快，子風在家呢，讓她去問問。”
——
此時此刻。
蘑菇屋裏，張藝星矇著頭，縮在被子裏一動不動。
“哥，好點了沒？”
子風端着一碗小米粥推門進來。
“唔~”
“我沒事。”
張藝星掀開被子，虛弱無力地說。
“來，喝點粥暖暖胃，你就喝了太多冰水了。”
子風溫柔又體貼地把小米粥遞了過去。
“謝謝。”
張藝星撓了撓頭髮，接過來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哥，你還記不記得彭彭昨天從箱子裏出來，老爺爺在他身上拍了幾下，他馬上就好了。”
子風突然靈光一閃，興奮地說道。
“？”
“妹妹，你什麼意思啊？”
張藝星腦海中昏昏沉沉的，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或許老爺爺有辦法呢！”
“要不我們去試試。”
子風雀躍地說道。
“啊？不要了吧。”
張藝星渾身無力，根本不想動彈。
“試試嘛，你不試怎麼知道。”
“那好吧。”
抵不過她的糾纏，張藝星嘆了口氣，從床上爬了起來。
“完了，子風變成老爺子的小迷妹了。”
“武俠小說里，不都會傳功治療嗎？”
“老爺子應該有辦法，藝星看着好可憐。”
“子風妹妹真聰明。”
“藝星真是不愛惜自己，讓人心疼，又想打他。”
“老爺子那麼厲害，說不定真的有辦法呢。”
不一會兒。
兩人緩緩沿着小路，來到籬笆小院前。
“老爺爺，在家嗎？”
子風歡快地呼喊道。
張藝星好奇地打量着院子裏的環境，讚許地點點頭。
“門沒鎖，進來。”
一道清朗的聲音在木屋裏響起。
趙雲空坐在客廳的中間，手裏拿着一塊乾淨的抹布，細細地擦拭着手裏的寶刀。
凜冽的寒氣，似乎讓房間裏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老爺爺，我們來了。”
子風推開門，下意識愣住。
“哇！”
張藝星看到趙雲空擦拭長刀的動作，不由瞪大了眼睛。
“老爺爺，我們……是有點事想請你幫忙。”
子風實在怕了那把雪亮的長刀，怯怯地走上前去。
張藝星跟在後頭，略顯拘謹。
忽然，他覺得自己剛才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太尋常的東西。
對着大門的牆上，掛着一幅老舊的大幅黑色相框，似乎是什麼畢業合影之類的東西。
張藝星不由好奇地走了過去。
“我去！”
他忍不住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