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要撈船了
孔令俊蠻橫慣了，哪兒容得別人挑釁。
即便在外國租借區，又是鬧市之中，依舊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
電光火石之間。
趙雲空的手一抬，曲指在她的胳膊肘的麻筋彈了一下。
啪！
孔令俊的胳膊瞬間麻酥酥的，好似有一股電流在來回亂竄。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手裏突然一輕。
毛96打着圈，到了趙雲空手裏。
“你……”
“別動。”
趙雲空不理會對方驚愕的眼神，緩緩把槍口抵在她光潔的額頭上。
“現在是誰找死呀？”
他眼神戲謔，像是貓逗老鼠一般。
孔令俊冷笑一聲：“有種的你就開槍啊！看看我爹我娘，我姨父姨母會不會放過你！”
“不想死的，把槍還給我，咱們大道朝天，各走一邊。”
“今天的事情我可以當作沒發生過。”
她雖然驕橫跋扈，但不是沒腦子，知道今天遇到練家子了。
“哦……”
“打不過就會把爹娘搬出來嚇唬人，怪不得你是個娘娘腔呢。”
趙雲空鄙夷地看着她，挪動槍口，在她胸膛上戳了兩下。
突然，他的臉色大變。
“你……你是……”
也並非他眼光差，分辨不出對方是雌是雄。
孔令俊從少年時就開始女扮男裝，性子也如男子一般。
這麼多年下來，無論動作神態，完全沒有半點破綻。
孔令俊臉色漲成豬肝一樣的顏色，她的胸膛劇烈起伏，恨不得將眼前之人大卸八塊。
“咳。”
趙雲空尷尬地輕咳一聲：“姑娘家家的，非得扮做男人幹什麼。”
“槍我可以還給你，讓那邊的兩個，還有後面的兩個人撤了吧。”
“這裏是洋人的地盤，別讓外人看笑話。”..
孔令俊沒想到，自己的四個隨從竟然被對方發現了，而且還點出了所在的位置。
內心掙扎良久后，她咬牙切齒地說：“好！”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孔令俊惡狠狠地盯着他應下。
趙雲空把彈夾卸下，然後才把匣子槍丟還給她。
“以後脾氣收斂點，華夏大地藏龍卧虎。”
“要是遇到個脾氣不那麼好的，你的小命就丟了。”
孔令俊不屑一顧：“好！那你有膽留下自己的名字嗎？”
“呵。”
趙雲空撇撇嘴，看來兩人之間根本無法溝通。
“走了！”
道別一聲后，他腳下輕輕一點，拔地而起。
在旁邊包子攤的招牌上微微借力，整個人如同靈活的大鳥一樣，三兩下竄上了旁邊一座高大宏偉的西洋教堂。
“回來！”
孔令俊吃了那麼大的虧，下意識抓起手槍連連扣動扳機。
咔咔響了兩聲后，她才想起來現在槍里沒有子彈。
盛怒之下，她狠狠地把匣子槍摔在了地上。
目光無意間瞥過胸前掛着的懷錶，孔令俊想都不想，一把扯了下來，當作暗器扔了過去。
嗖！
趙雲空背後如同生了眼一般，在半空中靈活的轉身，輕鬆地把懷錶抄在了手裏。
“多謝！”
他衝著孔令俊得意地笑了笑，落在了教堂的牆檐上。
瀟洒地拱拱手后，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
“哇！”
“大俠啊！”
“這是輕功吧？”
“好厲害！”
“他……好像是萬里雲空趙大俠！”
集市上的攤販和路過的行人全都仰着頭，對着趙雲空離去的身影指指點點。
“功乎！”
金髮碧眼的洋人興奮地吵吵嚷嚷，如果不是當時的攝像機過於笨重，換成現在已經開始拍視頻發朋友圈了。
“二小姐！”
四名穿着黑色中山裝的幹練男子匆匆跑過來，怯怯地站在孔令俊的面前。
“你沒事吧？”
啪！
孔令俊二話不說，一個重重地耳光抽了上去。
啪啪啪！
其餘三人也沒討得了好，站在那裏老老實實挨了一記耳光，捂着臉半句話都不敢說。
“廢物！”
“要你們幹什麼吃的！”
孔令俊罵了一通，火氣稍減。
“還愣着幹什麼？”
“去給我查！”
“就算掘地三尺，也得給我把那個混蛋找出來！”
護衛垂着腦袋：“是。”
八十年前的一幕，彷如昨日般歷歷在目。
趙雲空摩挲着手裏的懷錶，嘴角不由掛上了一絲輕笑。
在他漫長的人生里，孔令俊絕對是個特殊的、令人想忘都忘不了的‘奇葩"。
世事無常，誰能想到這樣相遇的兩人，日後又會再次相遇，並且發生一連串的恩怨糾葛呢？
他小心地懷錶收了起來。
人嘛，總得有點回憶不是。
——
清晨。
朝陽初升。
趙雲空照常穿上一身寬鬆舒適的練功服，去海邊跑步鍛煉。
一群陌生人聚集在沙灘上，對着遠處海面上一艘架着塔吊的打撈船指指點點。
“嗯？”
“要撈船了嗎？”
趙雲空不禁放慢了腳步。
“老爺爺！”
子風揮舞着手臂，開開心心地跑了過來。
“小丫頭，早呀。”
趙雲空微笑着和她打招呼。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
他往後瞟了一眼，沒看到其他人跟過來。
“黃老師在準備早飯，哥哥睡懶覺呢。”
“何老師一會兒就過來。”
子風甜甜地回答道。
“早安，妹妹。早安，老爺子！”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妹妹真勤快啊。”
“老爺子也夠早的，怪不得人家是天下第一，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啊。”
“海面上那是什麼？”
“好像是打撈船！”
“卧槽，這麼快就撈船了嗎？”
“老爺子還沒說過那艘船的來歷呢。”
“是呀，妹妹你快讓老爺子講講。”
清晨，直播間裏的人不多，但總數依舊在七八萬往上。
一大早能看到妹妹清純可愛的笑容，足以讓人一整天的心情都好起來。
不過觀眾們更關心的還是海底那艘沉船。
早上有點冷，子風帶着一頂灰色的針織帽，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體恤打底，外面又套了一件巧克力色的毛線馬甲，看起來活潑又可愛。
“老爺爺，看，那就是打撈船。”
子風指着遠處的海面，“您可以給我們說說它的來歷嗎？”
“它呀……”
趙雲空笑了兩聲：“說來話長，我們找個地方坐着慢慢講吧。”
“好呀！”
子風目光掃視了一圈，指了指岸邊的一處礁石。
“我們去那裏吧。”
“嗯，好。”
兩人一起朝着礁石的方向走去。
到了跟前子風才發現，上面全是乾枯的海藻，以及少量死掉的螺貝。
“老爺爺您先稍等，我去找點東西墊着。”
子風露出抱歉的神情，轉身欲走。
“不用那麼麻煩，我這裏正好有。”
趙雲空說完，彎下腰。
子風撩着被海風吹亂的頭髮，疑惑地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老爺子的身上看起來也不像能藏東西的樣子。
噗，噗。
趙雲空擼起褲腿，露出一塊塊用棉布包好的鉛板。
它們大概撲克牌大小，和餅乾差不多厚，分量卻不輕。
而這樣的鉛板，他足足綁了二十塊！
“老爺爺，您這是……”
子風嚇了一跳。
她完全沒想到，行走如常，和自己有說有笑的老人家居然還綁着這麼兩大塊東西。
“卧槽，這是什麼？”
“感覺分量不輕啊，一落地就陷進沙子裏了。”
“我去，完全沒看出來呀！”
“老爺子這是綁着沙袋負重？”
“不像，感覺是金屬一類的東西。”
“尼瑪這得有多大的份量？”
“不會吧？老爺子不會每天都這樣跑步吧？”
“虧我每天還健身……自愧不如啊。”
“天下第一不是白叫的！”
“真的是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老爺子的功夫是貨真價實的！”
觀眾們驚嘆連連。
沙地本來就難走，更別說還要帶着這麼大的負重。
“哎呦。”
子風想要拿起一塊護膝形狀的負重袋，沒想到沉重的分量，根本就不是她可以承受的。
東西沒拿起來不說，反而被閃了一下。
“小丫頭，你這身體素質可不行啊。”
趙雲空笑了兩聲，單手把它拿了起來。
“老爺子，這個有多少斤啊？”
子風羞愧地無地自容。
她一個年輕人，居然還比不上百歲高齡的趙雲空。
“不多，也斤。”
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