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這個老爺子不按套路出牌
“八歲習武。”
“十六歲明勁大成，突破後天巔峰。”
“十八歲暗勁圓滿，成就先天大宗師，曠古爍今，震動武林。”
“三十歲抱丹罡勁有成。”
“想不到……”
華夏之南，一座背山面海，風光如畫的小漁村。
鶴髮童顏的老人緩緩行走在乾淨整潔的街道上，悠然長嘆。
“百歲之年，尚且無法窺破打破虛空、見神不壞之境。”
“還把自己給練得走火入魔了。”
趙雲空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病號服，發出自嘲的苦笑。
“武道之路，難於上青天！”
回憶起年輕時的意氣風發，以及現在的落寞無奈，他的心雜陳，久久不能釋懷。
“小心呀！”
“看車！”
“閃開！”
一輛灰色的商務車上，何炯、黃老師好奇地打量着路邊蔥蔥鬱郁的熱帶植物。
熱門綜藝蘑菇屋的第六季開播，兩人因為行程安排，稍微晚到了半天。
“何老師小心！”
“前面有人！”
“完了完了，來不及啦！”
“卧槽，什麼情況？”
“老頭兒怎麼不躲啊！”
“啊——”
上萬名觀眾通過直播間的攝像頭，看到擋風玻璃前的人影飛速擴大，心臟都跟着揪了起來。
“小心！”
黃老師驚叫一聲：“前面有人。”
驚慌失措之下，他伸過手去搶方向盤。
何炯臉色刷得一下慘白，條件反射地死死踩下剎車。
嘎吱~
砰！
刺耳的剎車聲后，商務車猛地一晃，瞬間停住。
時間好像凝固了一樣。
何炯、黃老師驚魂未定，大氣都不敢出。
可眼前的一幕，不光是二人目瞪口呆，連直播間的觀眾也都傻了眼。
“卧槽，什麼情況！”
“我眼花了？”
“那個老爺爺……好像還站着，一點事都沒有。”
“我知道了，這是節目效果吧？”
“哈哈，何老師跟黃老師的演技真的強啊！演得和真的一樣。”
“嚇死我了，還以為真的出車禍了呢。”
“導演搞的什麼爛活？嚇我們一跳。”
觀眾紛紛鬆了一口氣，在彈幕里吐槽和抱怨起來。
何炯、黃老師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
此時此刻，後方一輛拍攝車上，穿着花襯衣大褲衩的張行希已經急得額頭冒汗。
“這不是導演組的安排！”
“你們真的撞人了，快下去看看！”
節目剛開播，就出了這麼重大的事故。
萬一處理不好，很可能會影響到整季節目的拍攝！
作為導演，他怎麼能不着急？
張行希狠狠回頭望了一眼，心裏把場務罵得狗血淋頭。
可此時，年輕的場務也覺得很冤枉。
趙雲空先前就在街上慢悠悠的走着。
誰能想到車來了，老人家居然連躲都不躲呢？
“走！”
“我們快去看看。”
何炯跟黃老師聽到耳麥中傳來的吼聲，神色緊張地迅速推開車門下去。
車子前方。
趙雲空回過頭，目光淡然的盯着地上變形的保險杠，以及破爛凹陷的車頭。
站馬步是一切武功的基礎。
早在十二歲時，他就練至‘落地生根"的境界。
只要擺好架勢，三匹馬也休想拉得動他。
而二時，趙雲空化勁大成。
從此經脈貫通，暗勁圓融流轉，遍佈全身，達到了蚊蟲不落，片羽不加的程度。
剛才的一撞，大部分勁力都被導入了地下，小部分被身體的本能反擊抵消。
趙雲空本人則毫髮無傷。
“我去！真的撞了！”
“不是節目效果，車頭都撞爛了！”
“拉倒吧，車爛了，人怎麼沒事呢？”
“就是呀，拿我們當三歲孩子呀！”
“都是道具，你們就別跟着瞎操心了。”
“東西可以作假，但你們怎麼解釋剛才鏡頭的晃動感呢？那總不是假的吧？”
觀眾們議論紛紛，同時也提起了好奇心，想要看看節目組到底要搞什麼花樣。
“老爺子，您……沒事吧？”
何炯不敢置信地盯着對方，小心翼翼地問道。
“老人家，我們馬上給您叫救護車。”
黃老師苦着臉說道。
兩人打量着車子的慘狀，連保險杠都撞得脫落了，車頭也癟了。
人雖然還站着，怎麼可能沒有事？
“不用了，我剛從醫院出來，就不回去了。”
趙雲空一甩手，風輕雲淡地說道。
何炯眨了眨眼：“您哪裏不舒服？不用擔心，我們會負責的。”
“是呀，我們是蘑菇屋節目組的。您如果受傷了，我們會負責到底。”
黃老師言辭誠懇地向對方保證。
“你們……在錄節目？”
趙雲空突然抬頭，望向跟在後面的拍攝車。
“對對對，蘑菇屋您聽說過嗎？”
“我是主持人何炯。”
“我是黃三石。”
兩人微笑着表明自己的身份。
對方看起來七八十歲了，但是哪怕不看電視，也應該聽說過些許名聲。
“那我現在能被人看到嗎？”
趙雲空指着自己問道。
何炯點點頭：“雖然節目後期會通過剪輯，在電視台放送。不過我們蘑菇屋現在也可以通過網絡直播觀看。”
“觀眾朋友們，我現在要向大家申明一件事情。”
“剛才由於我的失誤，確實不小心發生了車禍。”
“在這裏我向大家致以誠摯的歉意。”
“還有老爺爺，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過失。”
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態度十分端正，頓時贏得了觀眾的一致好感。
“何老師怪不得是娛樂圈裏的常青樹。”
“不推脫，不辯解，把所有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何老師的人品沒話說！”
“何老師，您不必太過自責，這位老爺爺起碼有一半的責任。”
“是呀！不能都怪您。”
“別說了，快把人送醫院吧。”
趙雲空雖然看不到彈幕，但是知道有無數觀眾正在盯着自己。
他遲疑片刻，認真地問：“我現在躺下還來得及嗎？”精華書閣
早在四十八歲那年，為了追求武學的極致，趙雲空已經不問俗務，力求超脫。
如今不小心曝光在世人面前，實非他心中所願。
？？？
？？？
何炯、黃三石，以及觀眾們再次傻眼。
“你的語氣是如此認真，以至於我開始懷疑到底是不是裝的。”
“得嘞，這是遇到碰瓷的了吧？”
“好傢夥，老大爺您這反應可不止慢一拍啊！”
“碰瓷碰到蘑菇屋頭上了？”
“你大爺果然還是你大爺，給何老師都整不會了。”
“何老師別怕，我們都可以為你作證。”
“666，史上最強碰瓷！”
“哈哈哈，沒看人家連病號服都穿好了嗎？什麼叫專業呀，這就叫專業！”
眼看着趙雲空歪着身子，就要往地上躺，黃三石連忙上前扶住他。
“大爺，使不得，使不得。”
“您有事和我們說，咱們好商量。”
他偷偷壓低聲音：“您說個數，只要不過分，我們都可以答應。”
“免啦。”
“撞壞了你們的車，怪不好意思的。”
趙雲空站直了身體，擺擺手。
何炯哭笑不得。
你這話到底有錯還是沒錯呢？
我開的是車，您一個大活人。
結果不是車撞壞了人，而是人撞壞了車。
“有空可以到我的寒舍來。
“老夫身無長物，一杯清茶還是請得起的。”
趙雲空抱拳拱手，瀟洒地轉身離去。
何炯愕然、黃三石驚呆。
怎麼跟做夢一樣？
到底是什麼情況？
“何老師，這到底是什麼人呀？”
黃三石疑惑地問。
何炯搖着頭：“我也不知道……不過，老爺子真的沒事嗎？”
他打量着地上變形的保險杠，心驚不已。
“誒，人呢？”
黃三石剛一走神的功夫，發現街道上竟然空空如也。
那位仙風道骨的老爺子早已不見了蹤影。
“不會是撞鬼了吧？”
“呸呸呸。”
何老師愧疚地說：“回頭讓節目組走訪一下，老爺子年紀那麼大，千萬別出什麼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