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5 仙人之徒
他那副猴急的樣子,要是給屁股點上火藥,他能竄上城牆去。
李雲熙聽他這話笑了,「怎麼,舅舅這麼急着送本王上西天呢,那你女兒豈不成寡婦了?」
「你別和我提這事!」
蘇慕惱怒,正在他打算繼續催促唐將軍時,只聽李雲熙大聲喊道。
「諸位大康的將士們,你們聽到了嗎?他們心中有鬼,怕罪行敗露,甚至不願等本王自證清白,只想顛倒黑白,殺人滅口!」
「閉嘴!你休要蠱惑人心!」
蘇慕一看唐將軍還在猶豫,乾脆自己奪過旁邊軍士手中的旌旗,搖晃起來,發出了進攻的信號。
千夫長聽令,指揮士兵開始進入戰鬥狀態。
沒有給太多反應時間,攻城戰就這樣打響了。
投石車投出一顆顆火球,飛石,火炮車開始炮轟城牆,弓箭手,床弩射出密密麻麻的長箭。
士兵們吶喊的聲音響徹雲霄,他們越過乾涸的護城河,很快就在城牆上搭起了雲梯。
號角長鳴,戰鼓大作,硝煙四起,灰塵滿天。
「轟隆隆……」
火石炮的聲音震耳欲聾,灰濛濛的天空被鋪天蓋地的箭羽,飛石、火球所掩蓋。
守城士兵紛紛中招,慘不忍睹,有的被火球、飛石砸中,燒成火人,有的全身紮成了刺蝟,有的被力量強大的巨弩直接射穿,扎在了牆上。
「小心!」
震動的城牆之上,劉青言大叫一聲,將賈青拉了過來,幫他躲過了致命的弩箭。
接着,劉青言又緊張地看到一顆大火球直奔着李雲熙砸來,好在是那人反應快,及時蹲下身子躲開了。
「殿下,下令吧!」
儘管知道李雲熙不願見大康將士們自相殘殺,劉青言認為現在不能再延誤戰機了。
「該死的蘇慕,連句話都不讓人說完!」
李雲熙半蹲,躲在石牆後面,吹起了破音的嗩吶,向著守城士兵發出了攻擊的指令。
守城士兵開始放箭,投石,往下倒開水,倒石灰。
爬上雲梯的士兵紛紛中招,有的中了箭羽,有的挨了滾石,有的被開水燙成了死豬,有的被石灰濛了雙眼,慘叫着,掉落了下去。
「熙王殿下,你先回城吧!此處太危險了!」
劉青言大喊着。
城牆在強力的炮火下碎石紛飛,地動山搖。
無數致命的飛行物不停地在他身旁落下。
守城士兵陸續中招,哀嚎陣陣。
空氣中瀰漫著煙塵和血腥味。
這本是實力懸殊的戰爭。
在嘈雜的交戰聲中,李雲熙放大聲音喊道
「看這情況怕是撐不了兩日了,給本王備上三千士兵,本王要設法突出重圍,衝到部隊後方,見到那個縮頭烏龜白羽!」
劉青言急得都想哭了,大聲喊道。
「殿下,外面十萬大軍,你那樣做,不是送死嗎?」
李雲熙眸光里含着去意已決的堅定。
「這是能救唐州的唯一辦法了,劉青言,你右手至今不便,不宜衝鋒陷陣,你和賈青留守唐州,若是本王未歸,一定要設法助陳于歸等人逃離唐州。」
「殿下!」
劉青言鼻子一酸,言語哽咽。
懸崖邊緣處,一隻纏着血布的手,伸了上來,磨爛的指尖死死地抓住岩石。
接着又是另一隻手。
一個風塵僕僕的男子從懸崖下面爬了上來。
懸崖百丈之深,與地面近乎垂直,憑人力是幾乎不可能爬上來的,但沈琴終於做到了。
他累得癱倒在地,大口地喘着氣,休息了一會才有力氣起身。
身上磨破的多處傷口在火辣辣地疼,他閉目打坐,用「光子」修復傷勢,緩解疼痛。
「切記,你尚未修成仙體,使用此術只能修復自身,不能醫治他人,否則會損耗你陽壽。」
耳邊傳來翠虛子頗具穿透力的話語。
沈琴睜眼,便看見眼前的翠虛子捧着靜心缽,從懸空之處緩緩落了地。
氣不氣人,他累成了死狗,爬了好幾天的懸崖,人家隨隨便便就飛上來了。
翠虛子探明了沈琴心聲,微微一笑,紅潤的臉蛋顯得特別親切。
沈琴問道。
「此術除了醫傷,是否還能醫病?」
「小病可以,大病還是得醫藥。」
翠虛子道。
「對了,你伸出你的左胳膊來,貧道給你略施小術。」
通過這幾天相處,沈琴是很信任翠虛子的,他本想依言而行,可是垂眸瞥見自己實在太髒了,渾身全是土,不太好意思了,想起身抖抖灰塵。
翠虛子會意,一邊敲靜心缽,一邊念咒語。
隨着靜心的餘音震蕩,沈琴身上的灰塵與他分離了出來,懸浮在空中,然後沉降了下來。
沈琴頓時感覺自己像沐浴般的清爽,低頭一看,衣服也潔白如初了。
做神仙真好。
沈琴有些羨慕了。
翠虛子淡笑道,
「也是甚為無趣的。貧道都不知道多久沒有嘗過酒肉味了。」
沈琴知道,翠虛子幾乎不吃飯,頂多就是喝點蜂蜜,嚼些花瓣,成天孤孤單單一個人修鍊,確實無趣。
「抱歉。」
見翠虛子靜默地看着自己,沈琴急忙將左胳膊遞了過去。
翠虛子用銅棒在靜心缽邊沿滑動,那銅棒頭部便被靜心缽中閃耀的光子所點亮,就像是沾了金色顏料的毛筆。
接着,翠虛子掀開沈琴的衣袖,用銅棒在沈琴小臂上畫了一道五寸左右長的金線,然後解釋道。
「這是你壽元的長度,若是在金線消失之前,你沒尋到解決之法的話,怕是神仙難救了。」
「多謝道長。」
臨別之際,沈琴跪下,行了個拜謝大禮。
「您的救命之恩,沈某沒齒難忘,若是……」
他本想說若是今生無緣,來世再報,可他一想自己可能也沒來世了,就把話頭給改了。
「若是沈某能儘快解決凡間瑣事,再來此地,與道長共探天地大道。」
翠虛子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他,隨即笑了笑,應了下來。
「好,貧道在這裏隨時恭候公子。」
沈琴起身環顧了下四周,這才發現此處與唐州山區的地貌大為不同。
「這是哪裏?」
翠虛子答道,「太行山。」
太行山?
這裏距離唐州有二三百里,步行至少需要走兩天。
沈琴焦急了,他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只想儘快返回唐州。
翠虛子會意,擼了擼鬍子,和藹地笑道。
「貧道對公子傾囊相授,公子不打算叫貧道一聲師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