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五章 相見
這裏不愧是能被稱作橘林的地方,每棵樹木上都掛着沉甸甸的橘子。
綠色的葉子下面每顆都有驚喜,暖黃色的在太陽光的照射下看的讓人身上都發了熱,黃色真的很讓人舒服。
「小漁姐這裏的橘子聞起來就很甜。」
「那當然了,這可是皇宮裏的橘子。」
富貴人家會享受,作為封建王朝最頂尖的存在,皇家的人肯定也會享受最頂尖的東西,這並不值得奇怪。
林小漁從樹上摘下了一顆黃澄澄的橘子,沒有把皮立刻剝開,先把暖黃的橘子放在鼻尖嗅了嗅。
酸中帶着甜,但更多的是甜,並沒有生澀的味道。
在不遠處,玉飛娘娘邀請的女眷們嘰嘰喳喳的聲音傳了過來,林小漁不禁皺了皺眉,安靜了這麼些日子,現在聽到這些聲音心裏就像點燃了爆竹噼里啪啦,十分煩躁不安。
「小籬,我們走遠些。」
林小漁拉的田小籬又往橘林的深處走了走,遠離了這些人,嘰嘰喳喳的聲音再也聽不到了,周圍只有呼呼的風聲和樹葉被風吹動的沙沙之聲。qδ
「總算安靜了,也不知道玉妃娘娘找我們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林小漁仔細回想了回想,除了三皇子她自己和玉妃娘娘之間並沒有什麼牽扯,難道真是因為三皇子所以來找自己的麻煩?
那還真是無往之災了,躺着也中槍。
從樹上摘下一片葉子,手心握住葉子用力,綠色的葉子逐漸被指甲掐出汁水來,味道清新淡雅,很好聞。
林小漁順着橘子林一直往前瞧,那裏有一個人站着,她就那麼直挺挺的站着,身形高大,背影挺直。
「相公!」
她壓低聲音男男的用氣聲說出了這兩個字,不會錯的,自己不會認錯的,那個背影就是呂成行!
可是那個背影沒有停留,一直往前走,就要消失在竹林之中。
林小漁剛急走了幾步想追上去,但又想到絕對不能讓人發現異常,否則這些日子的偽裝就算白費了。
可是她又不甘心放這個人離開,心裏正糾結的時候卻眼睜睜的看着一個穿着粉色襦裙的女子,這女子像小兔子一樣蹦蹦跳跳的跳到了男人身邊。
「……」
兩個人看起來十分的親密,女子挽着男子的手,一個高一個矮,兩人的身高正好足以男子把嬌小可愛的女子抱在懷裏,像抱着最親密的戀人。
他們的頭貼的很近,女子的手臂親熱的挽着男子粗壯的手臂,把整個身子都埋在男子的懷裏。
不知道兩個人說了什麼,林小漁衝動之下又往前走了幾步。
「小漁姐?你看見什麼了?」
身邊的聲音突然把林小漁給叫了回神,猛然間驚醒,就看到田小籬在用手在自己眼前揮舞着,奇怪的說道:「前面那兩個人小漁姐你認識?」
「奇怪,其中一個人的背影怎麼那麼像……姐夫?」
「不像,肯定不像,你姐夫早就已經……你看錯了。」
林小漁拉着田小籬就想往回走,她現在絕對不能和呂成行相認。
可是兩人回過頭去,林小漁又鬼使神差的往後看了一眼。正看見那男子又回過頭來,兩人目光對視。
果然是他!
林小漁痴痴的望着那邊,可是呂成行的眼神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之後又回過頭去繼續和那個粉衣女子往前走着。
竟然任由那個女子親昵地挽着他的胳膊,把頭枕在他的肩膀上,兩個人徹底消失在了林小漁的視線里。
「呵呵。」林小漁的心裏一陣草泥馬跑過,她說服自己呂成行這是在演戲,那個粉衣女子或許就是皇帝派來監視他的。
或許今天呂成行和那個粉衣女子出現在這裏,就是皇帝為了試探自己,為了試探自己是否知道真相。
不能,自己絕對不能露出任何的馬腳!
「小漁姐你嘗嘗這個橘子,我就說特別甜嘛。」
嘴裏忽然被塞了一半又甜又多汁的橘子,林小漁下意識的咀嚼,嘴裏的橘子汁水在口中爆開,甜中微微帶了一點點的酸。
但是這點酸雖然可以基本忽略不計,像吃了冰糖一樣的甘甜。
「嗯,真甜。」
可是為什麼口裏還有濃郁的苦味,這個苦味漸漸的掩蓋了甘甜,蔓延了林小漁的整個胸腔。
兩人又在橘子林里逛了一逛,林小漁並不急着回去,畢竟玉妃娘娘也沒有找人來催。
她是能晚點回去就晚點回去,這母子二人一個比一個壞,肯定沒別的好點子,晚點挨刀子總比早點挨刀子好。
「不對小漁姐,我還是覺得剛才那個男人的背影和姐夫特別像。」
田小籬又提起了剛才那個男人,林小漁下意識的大聲反駁道:「不是,他不是!」
說完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是多麼的憤怒和驚恐,田小籬愧疚道:「對不起小漁姐,我不該提起姐夫的。」
「抱歉,小籬我失態了,但是以後這樣的話不要提,你姐夫已經死在了斷頭台上,剛才那個人絕對不是他。」
林小漁再三的重複,說服田小籬的同時也在說服自己,那個人,那個不認識自己的人並不是呂成行,不是!
才子們聚在一起一定要吟詠詩詞的,佳人們也不例外。
回去的時候眾人都在吟詩作對,熱熱鬧鬧。
林小漁從她們嘴裏聽出了好幾句自己上輩子聽過的詩詞,但就是想不起到底是誰寫的了。
「指揮使夫人。」
林小漁竟然從這一群女子中發現了剛才的粉衣女子,身材小巧玲瓏,面容精緻可愛,可是那一雙眼睛裏卻透着不容忽視的惡意。
「宿聞指揮使夫人才學了得,不知今日可能為這滿林的橘樹提詞一首?」
粉衣女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小漁,絲毫不掩飾她眼中的嘲弄和嘲諷,就像在看着一個不入流的垃圾。
「對啊,指揮使夫人今日不如讓我們見識見識您的才學,也好讓我們開開眼!」
指揮使呂成行已經死了,死透了,這些人當著林小漁的面再提起「指揮使」三個字,無疑是在她心挖了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