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伺候

陸景肆冷眼看着滿座的飯菜，”看來你對王府的規矩還是不太熟悉，還需讓陸嬤嬤多多教導。“

說罷人已經站起，身子卻有些晃，眼看着就要摔了，陳月圓沒想太多，伸手扶住了陸景肆。

“王爺，您沒事吧？”

“沒事...“

陸景肆的眼裏閃過一絲驚訝，眼神落在了她扶着他的手上，自己竟然沒有感到厭惡。

他向來不喜生人靠近，更不喜府里的丫鬟貼身伺候，起居之事他能做時必不借他人之手。

“王爺，您真的沒事？”

他一直盯着自己的手，陳月圓也低頭看了看，還以為手上沾着了什麼東西。

“奴婢過去叫陸嬤嬤。”

她扶着他坐下，心裏不禁感慨他這身子骨太弱，扶着他的時候只感覺他整個人輕飄飄似一頁書卷。

“不用，扶本王回房。”

他的唇色更顯白了，說話的氣息都是虛的，陳月圓小心翼翼地扶着，生怕他突然倒下。

“王爺！”

才扶着出了膳廳，陸嬤嬤見着就已經驚得用帕子捂了嘴，緊張地上前扶着。

兩人扶着陸景肆回了房躺下，沒一會兒大夫就過來了。

“王爺身體無大礙，這兩日盡量不要多走動，靜養即可。”

陸嬤嬤鬆了口氣，”多謝林大夫。“

“你跟我出來。”

陳月圓被陸嬤嬤扯着出了房間。

“王爺好好的用膳，怎會突然動氣？“

陸嬤嬤的眼神恨不得把陳月圓給撕了，“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事？“

“沒有。”

陳月圓搖頭，“王爺只是讓奴婢多洗幾次手。“

“你若不是沒有犯錯，王爺怎會讓你如此？”

陸景肆雖說規矩多，但也不是會為下人的主子，一定是陳月圓破了些規矩。

”陸嬤嬤...“

屋裏頭忽然傳來陸景肆的聲音，陸嬤嬤應了聲趕緊進屋去了。

“王爺，您躺着就好，無須坐起。”

陸景肆臉色已經恢復了些許血色，但唇色依舊是淡如白桃，陸嬤嬤心裏不免又心疼。

前些日子他的身子就不太好，靜養了兩日卻又來了這麼一遭，陸嬤嬤難免對陳月圓有些怨言。

“王爺...“

陸嬤嬤躊躇了下，還是說道，“雖說陳姑娘是德妃娘娘選的人，但奴婢覺得這姑娘可能不太合適。“

這才進了王府沒兩日就已經把陸景肆折騰得又卧床靜養，沒起到一點沖喜的作用，反而還讓他的身子骨變得更差。

“明日奴婢讓人帶話給德妃娘娘，再找過一個合適的姑娘？”

“不用。”

她的話剛說完，陸景肆就拒絕了。

“讓她進來伺候。”

“王爺...“

陸嬤嬤一臉驚訝，陸景肆竟然主動提出讓陳月圓伺候，先前還擔心他會反感，倒是多少有些意外。

“你去忙吧，讓她進來伺候。”

“是。”

陸景肆輕咳了幾聲，陸嬤嬤也沒敢再說話，只好退下。

“進去伺候吧！”

陸嬤嬤認真交代了幾句，便推着陳月圓進了屋。

“王爺，您喝水。”

陳月圓按着陸嬤嬤交代的，進屋之後就找給陸景肆倒了水，還特意用手背量了量水溫。

不燙也不涼，正好。

陸景肆喝過水，唇色稍顯紅潤了些，身子靠在床頭，虛弱又無力。

他再次確認到，自己似乎對她並不會反感。

“多大了？”

“”

“叫什麼？”

“陳月圓。”

“月圓？月圓之日出生？”

“回王爺，是的。”

“倒是好記。”

他微微勾了唇，陳月圓卻覺得他是在取笑她的名字，尤其是最後一句。

“王爺，該喝葯了。”

門外的丫鬟端了葯湯進來，陳月圓接過用勺子舀着晾了晾，又遞到了他手邊。

”不會伺候人？“

陸景肆身子往後一靠，忍不住嘆氣，“你覺得本王能自己喝？”

陳月圓連忙抓起勺子舀了一口葯湯送到他唇邊，“王爺，您張嘴。”

親自喂葯這種事她倒是頭一回，手還有些抖，所以陸景肆說的倒是也沒錯。

他喝葯的動作很輕，一小口一小口地抿，和先前餵養過的一隻流浪貓一樣。

她忽然頓悟，怪不得覺得他的眼神有種似曾相識之感。

”好看么？“

“嗯？”

他突然抬眸，陳月圓的眼神來不及躲閃，立馬就被他抓了現行，心一慌，手一抖，那半碗葯湯險些灑了。

“如此冒失，這葯湯已經快灑到本王身上了。“

”王爺息怒，是奴婢的錯。“

陳月圓低下頭，手裏的葯碗放下也不是，端着也不是。

”認真些，讓你伺候不是讓你盯着本王。”

“是，王爺。”

陳月圓的耳垂紅透了，說被他說了兩回，臉都沒處擱了。

喝了葯之後，陸景肆只覺得昏睡感上來，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陳月圓也不知該做什麼，她也有些犯困，可就是主子睡著了自己也在邊上守着。

她小聲地打了呵欠，索性開始環視這間屋子。

這屋子似乎和陸景肆整個人的氣質很像，簡單又冷清，明明是夏日，可這屋子裏卻透着一股寒意。

她回頭望了望熟睡的陸景肆，見他已經熟睡，便找了個安靜的角落開始打盹兒。

這屋子安靜得很，似乎真的很適合休息，陳月圓沒一會兒早已沉沉進入了夢鄉。

夢裏她見到了那隻小貓，又圓又大的眼睛看得她直呼可好教導反省一番。“

陳月圓不安地捏着手指，沒一會兒陸嬤嬤已經進了屋把她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