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程陶篇1
「全力調查,這件事情,必須水落石出!」男人厲聲說著。
他的妹妹躺在病床上。
沒道理傷害了她的人,可以逍遙法外。
程陶身心俱疲的按了按太陽穴,自從程灼出事以後,韓芙的情緒很差。
一方面要照顧母親。
一方面要調查妹妹出事的真相。
再加上公司。
讓程陶真的身心俱疲。
「乖安安,來阿姨這裏。」
「安安!」
程陶打電話的地方在樓梯。
小孩跑的又急又沖,跟轉角的程陶撞了個正着。
雖然是個幾歲大的奶娃娃,但是勁也是不小的。
在程陶沒反應過來之前,蔣絳抱住了撞了程陶的小孩,女人誠懇的道歉:「不好意思,這位先生。」
程陶覺得聲音有些熟悉,蔣絳低着頭,頭髮遮擋住了女人的容貌,
被叫做安安的小孩有些自閉症,但是小傢伙也知道,身邊有大人,就是他胡鬧的底氣。
比起蔣絳誠懇的道歉,安安的眼神好奇的打量着男人。蔣絳將小孩抱起來:「真的很抱歉。」
這時候程陶才看清楚蔣絳的樣子,而蔣絳,也看到了程陶,安安明顯的感覺到蔣姨姨的身體僵硬了幾分。
小傢伙被治療的這一年之內都是蔣絳陪着他,安安信賴而依賴着她,自閉症的孩子,總是會情感上敏感些,
安安感覺到了蔣絳的不安,小傢伙把腦袋搭在蔣絳的肩膀上,無聲的安慰着自己的阿姨。
「蔣絳。」
蔣絳曾經在網上看過一篇帖子,說的是如果和久別重逢的人再見,你會說的是好久不見,還是你好。
程陶只是叫了她的名字,蔣絳的視線就下意識的移開。
她不敢跟他對視。「好久不見,程陶。」
比起你好,我還是想說,好久不見啊,程陶。
程陶桃花眼不是風情萬種的,蔣絳一直知道,但是男人的視線落在她身上的時候,蔣絳還是覺得身上發毛。
「實現夢想了。」程陶淡淡的丟下一句話,然後男人微微抬起下巴:「後會有期。」
蔣絳在程陶走後,還是盯着他離開的方向發獃,安安的自閉症不嚴重,對着親近的人也會說話。
「蔣蔣。」他心裏知道這是他的阿姨,卻親昵的叫着蔣絳的小名。
「安安下次不許亂跑了。」蔣絳回過神,輕聲呵斥着:「你跑,也得乖乖喝葯。」
安安人小鬼大,蔣絳說的他都聽懂了,小孩皺了皺臉,跟個小包子一樣。
蔣絳本來平靜的生活,被程陶打亂,她本來以為,上次的偶遇已經是運氣使然,卻沒想到之後,總是在醫院看到他。
男人比起少年時期變化不大,歲月,格外的對他包容着。
蔣絳站在樓道,看着消失的人影,想到高三那年,少年走的時候,也是這般。
是她辜負了程陶。
蔣絳的睫毛顫了顫,記憶跟隨着回到了那年的高考結束。
當年的程陶啊,是江華風華絕代的少年,蔣絳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男生對她,總是有些特別的。
「蔣絳,你大學去哪裏?」
「你去哪裏?」
少年時期的程陶還是個性格偏冷的少年,男生勾了勾唇角:「京大,當時我們不是約好了嗎?」
蔣絳的父母剛離異,蔣絳那一年的成績,一落千丈,她要跟着母親回到老家了。她失言了。
「程陶,我沒有報考京大。」
「我沒考上。」蔣絳坦蕩的眼神中,帶着跟程陶訣別的堅定:「程陶,我們以後別聯繫了。」
從小在爭吵不斷中長大的女孩,根本不相信愛情,哪怕少年曾經讓她心動,她想的啊,她想跟程陶一起去京大。
這是她一生中,唯一愛過的人。
「你···在開玩笑嗎?」程陶的桃花眼不會笑,不會勾人,程陶的情話,只是軟下聲音對蔣絳示弱:「是我逼急你了嗎,不着急,你好好想。」
程陶第一次喜歡一個姑娘,也不知道要怎麼去喜歡,他笨拙的去喜歡着,在高考後表白,程陶看得出來蔣絳的好感,卻沒想到,成績出來后,女孩失聯數日。
在志願出來的時候聯繫上小姑娘,卻得到她的這個答案,程陶不能接受。
「對不起程陶,你問我的問題,我可以給你答案了。」
蔣絳勾了勾唇,勉強的笑着。
「我不想聽。」
「你要聽。」蔣絳說著:「對不起程陶,我不喜歡你。」蔣絳說的時候,不知道心裏是什麼滋味,酸疼的,又帶着淚。
「你騙人。」「我但凡喜歡你,怎麼可能不去京市,我要回老家了。」
對不起,對不起程陶。程陶垂着眸:「你知道的蔣絳,你說的我都相信。」
「再見,程陶。」蔣絳猛地睜開眼,這幅畫面,之前也在午夜夢回的時候出現,卻在遇到程陶后,再次出現,蔣絳用力的閉了閉眼睛。
蔣絳知道,她之所以不顧母親的反對執意要來江城,為了的就是程陶,她到底還是喜歡程陶,只是當年的事情,讓她顧不上太多,蔣絳不想給自己當年的行為找借口,辜負了程陶的人是她,說無辜的人,該是程陶才對。
女孩心不在焉的推着車。
「蔣絳。」程陶從身後出來,手裏拿着一包液體:「你的。」
蔣絳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自己的推車上掉下來一包營養液。
蔣絳躊躇的接過來:「謝謝。」程陶的目光沒在她身上停留過一秒,男人隨口問:「你不是兒科醫生嗎,怎麼在做這個?「蔣絳嗯了一聲:「人手不太夠。」
程陶似乎被滿足了好奇心,男人淡漠的點點頭,然後從蔣絳的身邊擦肩而過。在程陶側身而過的時候,蔣絳嗅到了他身上久違的竹木氣味,
男人不愛沉香的沉木,偏愛松竹。
程陶大部分的時間放在了集團,程家大小姐的意外事故,在江城傳的風風火火,就連程瀟和程顏都成為了香餑餑,誰都知道程灼是最受寵的大小姐。
但是當這個大小姐出了事情,程家的資源,是不是就要往其他的兩位小姐的身上去靠攏。
對於這些私下裏討好程瀟和程顏的小動作,程陶都知道。
程陶不是不在意他們早早的就將程灼視為無物。
程陶只有一個妹妹。
從小到大都是捧在手心長大的。
被人這般的揣測生死。
程陶桃花眼裏暗了暗。
······
程灼喜歡花。
程陶每次去探望程灼的時候,都會帶着一束花。
他將車停在路邊。
老闆娘是個上了年紀的阿姨,早在這些日子裏,就知道了程陶每次想要的花的品種。
「這次還是老樣子?」
阿姨放下手裏的東西,打算去給程陶把花束包好。
男人輕輕點頭,在等待花束的時候。、
看到了在一邊放着的滿天星的小小的花束。
「阿姨,麻煩再拿一個這個。」
程陶猶豫了片刻,還是指了指滿天星說著。
程陶隔三差五的就買花。
單品的花束很貴,阿姨建議他辦個卡。
卻遭到了男人的拒絕。
乖乖過幾天·就會醒。辦卡反而是麻煩。
程陶始終堅信着妹妹會醒來。
男人將車停在醫院的停車場。
說來也搞笑。
之前連醫院停車的流程都不知道的程陶。
現在也熟悉了。
程陶的步伐一轉,轉到了醫院後面的小花園。
這裏,很多穿着病患服的小孩。
身邊大多都跟着一個醫生。
江城數一數二的私立醫院。
在這裏的病人和病人家屬。
非富即貴。
程陶的眸子定定的落在一處,然後準備越過花園去後面的住院部。
安安在程陶一出現就發現了他,小傢伙這些天也見過程陶好多次。
他先天的就排斥着程陶,蔣絳本來在拿着繪畫本耐心的讓安安多說一句話的,女孩順着小傢伙的視線看了過去,身形一頓。
這段時間跟程陶的偶遇的頻率實在是太高了。
男人的眸子跟蔣絳對視上,然後淡漠的點了點頭,難得的沒忽視了蔣絳,他朝着蔣絳擺了擺手,男人示意着蔣絳過去。
多日來程陶對蔣絳都沒好臉色,以至於程陶招手的時候,蔣絳懷疑的指了指自己,。
眼見着男人不耐煩的皺了皺眉,蔣絳站起身,牽着小傢伙走過去。
程陶什麼事情也沒有,就是把花束下襯托的小小的滿天星遞給了蔣絳。
「送的,扔了可惜。」
「???」蔣絳本來小小的腦袋裏,就被程陶搞成了大大的疑惑,現在更疑惑了:「那你給我幹什麼?」
蔣絳誠懇的眼神下,語氣認真的問着,她認真又死板,程陶被她問住,男人的眉頭一擰:「不要扔掉。」
程陶說著,就想要把滿天星拿回來。
「我要我要。」蔣絳心裏吐槽了一下程陶這個傲嬌的男人,還是捨不得把滿天星還給程陶,這畢竟也算是程陶送給她的第一束花了。
程陶不知道蔣絳心裏的吐槽,程陶到達程灼的病房的時候,小姑娘的房間裏,難得的沒有人守着。
今天是程之耀在這邊,估計是出去了。
比起其他的兩個兄弟,程陶一直知道自家妹妹是對他親近少於尊重的。
他不跟兩個弟弟一樣,善於跟程灼打電話。
哪怕偶爾的通話,程陶甚至都不知道要怎麼去回應程灼。
「乖乖。」
「哥哥給你道個歉。」
男人的動作輕柔,他親昵的捏了捏小姑娘的鼻子。
他們兄弟之間,總喜歡用爭寵來達到程灼更喜歡誰的目的。
程陶自己心裏清楚。
哪怕他明面上吐槽着兄弟的幼稚。
卻暗地裏還是忍不住的比較着。
「哥哥今天給你買花的時候,帶了別人的一束花。」
程陶不知道程灼到底能不能聽到。
比起別人。
他還是想跟妹妹去分享。
「哥哥之前,從來沒體驗過什麼叫做死而復生。」
「乖乖,你醒來后,會不會笑話哥哥。」
程陶表情變了變,似乎想像到了女孩杏眼中笑意的揶揄他的樣子。
「之前給乖乖講的故事似乎你都不是很喜歡。」
「這次哥哥給你講我。」
程灼的主治醫師說多給患者說說話,有利於患者的思維。
「哥哥高中的時候,喜歡了一個姑娘。」
程陶的視線。落在他給程灼帶回來的鮮花上。
「當時乖乖人小鬼大,就連你二哥那個跟我形影不離的人都沒看出來,卻被你察覺到了。」
想到了當年的情景,程陶的神情,軟了幾分。
在提到程之耀的時候,還是一副嫌棄的樣子。
他和程之耀,雖然是雙胞胎。
但是性格好似互補一樣。
程陶不喜歡說話,而程之耀跟個話癆一樣。
程陶今天,跟程灼說了好多好多。
「她後來離開了。」
男人垂着眸,桃花眼裏的光,暗淡了幾分。
接着恢復如常。
「當時,哥哥好恨她、。」
「可是,哥哥也挺沒出息的。」
「我還是想讓她回來。」
程陶啊。
程家的長子。
程言的驕傲。
整個江城,都為之尊敬的男人。
卻在妹妹的病床前,說著他為了個女人,也曾經覺得自己沒出息極了。
他的驕傲,不允許他再低頭去乞求蔣絳的回心轉意。
但是他的深情,也決定了這輩子,他很難在喜歡上一個姑娘。
「等你醒來,教教哥哥,行不行。」
程陶長長的一個故事說完,程灼還是沒一點的反應。
哪怕這個結果程陶知道,但是還是忍不住的會去期待程灼的醒來。jj.br>
「乖乖··」
「大哥!」
程之耀也抱着一束花。
然後一邊走進來一邊不滿意:「你怎麼也給乖乖買花了?」
今天程之耀在這裏陪着妹妹。
餘光掃到了花瓶里已經有些枯萎的花朵。
他覺得這樣的鮮花,不能是自己妹妹喜歡的。
他剛買了鮮花回來,就發現倒霉的程老大也在。
「別吵。」
程之耀乖乖的把嘴巴閉上。
「大哥,你知道我在樓下看到誰了嗎?」
「誰?」
程陶的心裏一跳,面上神色不變。
「咱高中的學委。」
「叫江什麼來着。」
「不是江,是蔣。」
程陶忍不住的糾正着:「她叫蔣絳。」
「對對對。」程之耀拍了一下腦袋,也沒細想。
「她現在在這裏做醫生啊。」
程之耀隨口說著。
他的確沒察覺到程陶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