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只有一死而已
恰在此時,那可憐的十四歲女子,如瘋癲了一般向錢胖子沖了過去,張開嘴巴,銀牙竟是生生地將不妨的錢胖子的耳朵給咬了下來。
啊!!!
錢胖子再次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轉而一腳便是將那女子踹飛了出去。
縱然是實力因上次強行提升功力而驟降到納精期,但他那一腳也不是一位身形消瘦的小女子可以承受的,那姑娘跌落地面后,連連噴了幾大口鮮血,掙扎着爬到了自己母親的屍體邊上,腦袋一沉,便斷了氣,臉上依稀還留着一抹慘笑。
“擋我者死!”
鄭辰畢竟還沒有失去理智,見到那女子也慘遭毒手,心中那壓抑之感,忽然如火山爆發一般宣洩而出,狂吼一聲后,雙腳猛然點地,身子如那出膛的炮彈一般向前而去。
九位大漢擋在前面,聽得那一聲爆喝,腦袋不禁一沉,從鄭辰身上洶湧而出的殺意與氣勢,宛如滔滔大浪一般,生生地將他們逼退幾步,緊守的心神頓時出現間隙,而待他們回神之際,鄭辰依然殺出了包圍,直取那錢胖子所在之處。
方才九位大漢之所以會心神失守,不僅僅是因為鄭辰的氣勢太強,還有因境界差距而產生的震懾感,畢竟納精期與沖穴後期巔峰有着不小的跨度。
勁風撲面而來,那錢胖子直覺自己被一股子凜冽如刀的殺意包裹,臃腫的身子連忙挪動,倒是讓開了鄭辰的撲殺,捂着耳朵處的傷口向鎮子裏衝去,如遇到魔鬼了般驚慌失措。
九位大漢反應倒也不慢,當即便將那鎮口給圍堵了住,宛如一面銅牆鐵壁。
鄭辰沒有直接衝殺過去,而是一步一個血色腳印地走到那母女的屍體邊,將他們抱到了馬車上,跟着到了一位老者身邊,一隻血手不由分說地搭在了那老者肩上,淡淡地道:“老先生可否請你將他們一家三口下葬了?”
那老人家也不知道是被鄭辰的模樣驚嚇到了,還是真有幾分仁慈之心,竟是默然點了點頭,而鄭辰則是丟給了他幾塊銀錠,應有五十兩之數,足夠埋葬三人了。
鄭辰已經決定,今日縱然是死在這裏,也絕不能放過那惡毒的錢胖子,血債必須要以血來償還,不是假仁假義,而是動了真怒。
大好男兒,正當灑血沙場,為那一腔豪情而捨身忘死!
縱然現在修界的修士大多都無比惜命,甚至有苟且偷生之輩,但鄭辰這個年紀,正是豪情衝動之季,一旦動了真怒,絕對是不死不休。
當鄭辰邁着腳步向鎮口處的九位大漢而去時,那位拿了鄭辰幾塊銀錠的老者,方才回過神來,身子一哆嗦,手中的銀錠都險些拋落地面。
不過,那老者久在望霞鎮,自然是有些見識的,心境也遠比一般人,有些惋惜地看了看鄭辰的背影,還真就向那馬車走來,幾刻后便駕着馬車絕塵而去。
隨着鄭辰的靠近,九位大漢明顯額頭滲出了汗珠,手中的馬刀也不禁握緊了幾分。
他們雖然比較佩服鄭辰,但受人錢財與人消災,為了他們的聲譽,他們必須堅持下去,將主顧口中的敵人斬殺於此方能罷休。
“擋我者死!!!”
鄭辰衝著九位大漢,悶聲說道,聲音不大,卻猶如九天驚雷一般震懾人心。
九位大漢稍稍動容,但旋即便有兩人抽刀而起,兩把馬刀劃出兩片白花花的刀芒,分別取向鄭辰的雙肩,若是被砍實在了,只怕是兩隻手臂將會當即離開身體。
鄭辰被憤怒填滿大腦,但卻不是那失去理智的殭屍,迎着兩片刀芒,不退反進,在巨力丹的加持下,快速沖向前去,竟是直接從兩位大漢中間擠了過去,而刀芒則是落在了他的身後。
嘩!!嘩!!
又是兩道刀芒破空聲響起,一道為豎劈,一道為橫斬,將鄭辰的身形擋了住。
鄭辰稍稍一頓,兩道刀芒化作十字,雖然未擊中他,卻是撕裂了他胸口的衣衫,同時在他身上留下了兩條駭人的血痕。
不過,鄭辰卻是揮起手中的長劍,在爆喝一聲后,那長劍臨空橫掃,竟是綻放出了一道一尺來長的赤色劍芒。
火熱的赤色劍芒,帶着莫大聲勢,將那方才發出刀芒的大漢逼退,一個兩米寬的缺口當即顯露出來,而鄭辰則飛速從中穿越,將九位大漢都甩到了身後。
拼着輕鬆打開缺口,面對九位大漢,這是此時鄭辰能夠做到的最好結果。
九位大漢被組成的防禦,被如此突破,他們顯得難以置信,在愣神之際,鄭辰已經用這片刻時間拉開了與他們的距離,飛快地向那錢記馬車行奔了過去。
縱然是鄭辰已經受傷不輕,但已經服下了幾枚丹藥,體內又有小半罈子烈焰釀,他的氣勢一時處於巔峰,速度奇快無比,根本不是那只有納精期的大漢可以比擬的。
鄭辰沒有與那些大漢拼殺的興趣,此刻的他只有一個目標,那便是斬殺錢胖子,不顧一切地將那人渣抹殺,不然的話,以後他的修鍊之中必定會留下陰影,說不定日後還能形成心魔。
錢記馬車行門口也有人守護,但見到渾身殺氣四溢的鄭辰后,那些手持木棒的青年頓時手腳發軟,雙腿竟是當即打起圈圈來,膽子小的更是直接尿了褲子。
鄭辰沒有理會這些阿貓阿狗,直接向馬車行深處而去,期間有兩位膽大的青年掄起木棒在鄭辰肩膀上夯了下去,但卻被他那狂暴的氣勢震開。
渾身滴血的鄭辰,一路橫衝直闖,從前院殺到中庭,再從中庭殺到後院,靠着對那錢胖子氣息的敏感,在馬廄里發現了被草料掩蓋身子的錢胖子。
沒有絲毫客氣,鄭辰一腳將之踹飛了出去,那臃腫的身子狠狠地砸在地面,激起陣陣煙塵。許是感受到了鄭辰身上凜冽的殺意,馬廄里的駿馬無不嘶鳴起來,更有掙脫韁繩者四下里飛奔開來。
鄭辰一步一個血腳印,緩緩行到那錢胖子身邊,一隻大腳狠狠地踩在錢胖子的肥臉上,長劍更是抵在了錢胖子的粗脖子上,入肉三分,鮮血溢出。
“你不能殺我,我弟弟在落霞門內門,他是金丹期高手,我兒子在外門,乃是聚靈後期修為,你若殺我,他們必定不會輕饒於你!”錢胖子吐了口已經到嘴裏的土灰,警告一般地說道,但感受到鄭辰那毫不掩飾的殺意,言語顯得毫無底氣。
“若是他們也縱容你為害一方,想來也不是什麼好鳥,今日縱是天神保你,來日縱是我被千刀萬剮,你也只有一死而已!”
鄭辰說著,便是揮劍斬下,沒有半分留情之意。
“賊子住手!”
遠處忽然傳來一聲爆喝,一道亮光劃破天際,筆直飛射而來。
可惜的是,一切都太晚了,鄭辰的長劍已然落下,生生地將那肥大的頭顱斬下,鮮血四濺,染紅了鄭辰的衣衫。
血水順着已經不再支撐錢胖子頭顱的脖子,傾瀉而出,瞬時化為一灘,與泥土以及馬匹的糞便糅合在一起,顯得格外骯髒。
而那道亮光則是越來越近,鄭辰抬頭望去,已經可以清晰看到,一位中年修士正腳踏飛劍,破空而來。
“這想必就是那金丹期的落霞門弟子,也就是錢胖子的弟弟了,御劍飛行,真是令人羨慕的境界呀!”鄭辰此時卻是有着如此思量。
就在鄭辰愣神之際,暗道今日肯定在劫難逃,可卻是身子一輕,眼前的場景飛速倒退,自己竟然在飛速移動之中,肩膀上似有一隻鐵爪捏着。
愕然側目,卻是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在鄭辰身邊的帶着他飛速而行的竟是那位被仇家追殺的攤主。
那攤主自然就是賣給鄭辰水杉樹后又宰了他一頓的修士,沒想到他會在此時出現,似乎還想將自己從那金丹期高手的追殺下救走。
“小子別做聲,那傢伙是金丹期修士,比我修為高了很多,若不是我有這風行符加身,也不敢在此時出手救你。你小子真是有種,居然如此生猛地在望霞鎮裏大開殺戒,不過,我比你更有種,敢在金丹期修士的虎口拔牙,今日若是真助你擺脫危機,來日你可要好好孝敬於我!”那攤主一邊帶着鄭辰前進,一邊還不忘交待幾句,吹噓幾句,話說得似乎很危險,但語氣卻顯得十分輕鬆。
鄭辰沒有言語,自己身上的氣息並沒有減弱,反而更加狂暴,那烈焰釀的酒勁已然爆發,讓他那原本就受了不輕傷勢的身體苦痛不已。
而那攤主身上,卻是靈光四溢,陣陣青色的光芒不斷流轉,包裹着二人,讓二人的速度竟是比那御劍飛行的金丹期修士還快了三分。
“這應該就是風行符的效果吧?”鄭辰心中臆測地道。
用了大概一盞茶的工夫,風行符的靈力才被耗盡,而此時那位金丹期修士已經被甩得不見人影兒。
那攤主帶着鄭辰到了落霞門山門口處,將鄭辰放下,而後道:“我最不喜歡欠人家人情,上次你請我吃喝一頓,今日我救你一命,我們算是兩清了,你好自為之吧,我就不多留了。落霞門啊,俺心中永遠的痛!”
說著,不等鄭辰言語,那攤主便飛遁而去。
鄭辰好半晌才回過神來,衝著那攤主消失的地方,深深鞠躬,喃喃地道:“大恩不言謝,日後若得機會,小子必報此恩!”
雖然那攤主說是兩清,但鄭辰十分清楚,對比起救命之恩來,那頓吃喝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