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木系水杉
“藥店，出售丹藥，自然也收些藥材的，不知小友要出讓何種藥材呢？”掌柜老者很乾脆地道，而且饒有興緻地看着鄭辰。
鄭辰稍稍猶豫了下，道：“我這裏有一套煉製聚靈丹的藥材，我自己無法煉製出聚靈丹，故而想將之賣掉。”
這套煉製聚靈丹的藥材，自然是鄭辰師傅葛山留下的，本來葛山是想給鄭辰煉製一枚聚靈丹，為下次鄭辰衝擊聚靈期而用，可鄭辰卻有自己的算計，自己下次衝擊聚靈期根本不需要聚靈丹，而且他也找不到人來幫他煉製。
葛山臨終前說，讓鄭辰去求拂雲峰的峰主，可現在看來，此事只怕是難以達到目的，放在儲物袋裏也無用，不如賣掉更划算些。
購買十粒培元丹，就將自己的玉石用光了，現在儲物袋裏就一些銀錢而已，鄭辰自然得先讓自己的腰包充裕起來，便從這出讓煉製聚靈丹的藥材開始吧。
“聚靈丹乃是二品丹藥，倒是價值不菲，可煉製聚靈丹的藥材，自然要看成色與份量，這關係到煉丹的成功率，成色高、分量足的話，價值就和一枚聚靈丹差不太多。”掌柜老者很認真地解釋道。
鄭辰將藥材全部取出，道：“那就麻煩老先生鑒定一下了。”
鄭辰無法看透這老者的修為，保守估計老者也有聚靈中期的境界，甚至更高，而且老者能夠掌管如此店鋪，自然對藥材的鑒別有着不錯的造詣。
老者逐個查驗了一番，滿意地點了點頭，道：“這些藥材的成色上佳，也有足夠煉製三枚聚靈丹的份量，而且出土不到一年，保存的也很好，至少可以煉製出一枚聚靈丹，當然，也可能煉製出三枚聚靈丹來，若是你要出讓的話，老夫可以看在貴門的面子上，給你一枚半聚靈丹的價格。”
鄭辰沒有討價還價，畢竟煉丹也是需要很大精力的，縱然是三枚聚靈丹都煉製成功了，老掌柜能給自己這個價已經是不錯了，更何況還有可能只煉製出一枚呢。
當然，鄭辰並不知道，如此店鋪都與一些煉丹師有些關係，那些經驗足的煉丹師，在煉製二品丹藥時的失敗率並不高，鄭辰出讓的藥材落在店鋪掌柜老者手中，至少也可以變出兩枚聚靈丹來。
二品丹藥的價值，遠遠超過一品丹藥，一枚半聚靈丹的價值不僅將鄭辰之前收購十粒培元丹的玉石與銀子又換了回來，藥店掌柜還送了兩粒回靈丹與一粒生肌丹。
回靈丹乃是用於恢復功力，與人拚鬥，捕殺妖獸時有大用，而生肌丹則是可以在受傷后讓傷口快速長出血肉，加快痊癒的速度。
若是受到皮肉傷太重，有一粒生肌丹就可保無恙，縱然是缺胳膊少腿，生肌丹一樣可以幫助肌骨重生。總而言之，生肌丹確確實實是一品丹藥，比那金瘡葯的效用也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交易完成之後，鄭辰便離開了藥店，正要去找家飯館滿足一下口腹之慾，卻是在距離藥店不足五百米的一個路邊攤近前停了下來。
明亮的燈火光輝之下，路邊攤的攤主半眯着眼睛，一副高人模樣，攤位上零星地散落着幾件模樣奇特的物件。
此時，大多數在坊市裡擺攤的修士都已經快活去了，可也有例外的，畢竟在坊市裡做生意是要交稅的，既然晚上也允許做生意，自然有修士不會浪費這些時間。
鄭辰之所以會停下來，是因為他看到了一株還帶着泥土的水杉。
那水杉個頭不高，只有三寸高，四五根嫩綠色的枝條，透溢着微弱的靈力波動。
而攤位上的其他東西，也多是藥材，有百年烏參，五十年的靈芝等等，都是些煉製一品丹藥的良品，但價值也不會太高。
鄭辰稍稍感應了下攤主的氣息，竟是發現無法感受到對方的實力，在那攤主身上似有一團朦朧的霧氣將其氣息完全隱匿。
攤主年紀看着並不大，雖然眯着眼睛，卻隱隱有幾分高手氣質，而且表情泰然自若，讓人難以揣摩。
鄭辰先是隨意擺弄了下那些靈芝等物，時不時還會問問價格，一直沒有提那水杉。
攤主一開始還有耐心，可隨後發現鄭辰只問不買，漸漸來了脾氣，微帶怒意地道：“小子，要買就買，不買趕緊走，別在這裏耽誤大爺修鍊！”
鄭辰聽此，不由得一怔，喃喃地道：“擺攤也能修鍊？”
攤主並沒有因為鄭辰的質疑而動怒，反而摸了摸下巴上的幾根幾乎看不見的鬍鬚，淡淡地道：“須知修鍊如那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時時刻刻都要記得修鍊，縱然是有事情拖累，也要一心二用，不可忘記修鍊。”
鄭辰望着那攤主的表情，心中忽然覺得，這傢伙根本不是什麼高人，反倒是有種這傢伙很能裝拽的意味兒。
而那攤主見自己的一番言語，並未讓眼前的少年領會，多少有點尷尬，勉強笑道：“分心二用確實比較難，多多練習，說不定還真能一邊做事一邊修鍊，據說以前有位前輩高人，可以一心十用，成就分神仙術……”
鄭辰搖頭苦笑，並未接話，心中則暗道：“莫說是一心十用了，縱然是一心二用，對於一般修士而言也萬難辦到，除非是天賦異稟。”
“小子，你是落霞門的弟子吧？”攤主可能是見到鄭辰胸前的徽章了，問了一句后，還不等鄭辰回答，他便接着道，“不錯、不錯，如此年紀便有了聚靈期的境界，日後想必能夠有所成就。當然，想來落霞門對年輕弟子也不會太大方，我這裏所出售的藥材與靈粹可是極難遇到的，對你很有用，為了得到它們，我可是煞費苦心、歷盡磨難、嘗盡苦頭、九死一生、赴湯蹈火……”
一開始鄭辰聽着還對味兒，可越聽，那攤主的言語就越離譜，不禁暗皺眉頭，待那攤主一番長篇大論后，鄭辰實在受不了了，這看似高人，又看似寡言少語的攤主，一打開話匣子就如洪水決堤一般滔滔不絕。
“這位前輩，你這水杉倒是挺好看的，小巧而靈動，有些凈化空氣的效果。”鄭辰不想再聽廢話，故而開始向主題靠攏。
以鄭辰的感覺，這水杉應該真是個靈物，雖然目前透溢出的氣息十分微弱，但那氣息確實是木屬性，說不定對修鍊煉木神章有用。
聽鄭辰之言，那攤主的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因為今天已經有很多修士都這麼說了。這水杉乃是他在一處湖底所得，水杉旁邊還有一塊珊瑚玉，而那珊瑚玉個頭太大，當他正要將珊瑚玉收起時，卻被一條虎鯊獸發現，在那般情況下，他只能順手將水杉帶走，本來以為這水杉應該也不是凡品，可許多人都不那麼認為。
這株水杉，目前看來十分嬌弱，蘊含的靈力也不足，故而沒有人對它有興趣，木屬性的東西在修界裏從來都不暢銷。
“小兄弟，這次你可看走眼了，此乃千年水杉，伴隨着萬年珊瑚靈玉而生，可煉藥，亦可煉器，煉藥時可以提升丹藥的品質，也可以提升成功率，而煉器時則可以讓煉製出來的法寶更具靈性……”
縱然是被無數修士說成垃圾，那攤主自然不會承認，見鄭辰似乎對此物動心，卻是又擺出一副“你不懂”的架勢，吹噓之際，唾沫橫飛，令鄭辰連連遮面而退。
見鄭辰那般模樣，攤主方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尷尬地笑了笑后，又恢復了平淡的表情，問道：“你若是想要這株水杉，就拿一百塊溫玉吧，當然，你要用靈石的話，只消兩塊下品靈石即可。”
“前輩莫非是欺晚輩不識貨，抑或是當晚輩是冤大頭了？兩塊靈石是何價值，百塊溫玉是何價值，想必前輩心中非常清楚，你這株只帶了微弱木屬性靈性的水杉，難道可以比擬二品頂峰或三品丹藥？罷了、罷了，既然前輩沒有誠意，晚輩就此告辭，我那屋子裏的空氣其實也沒那麼污濁。”鄭辰擺了擺手后，起身就要離開。
而那攤主卻沒有當即喚住鄭辰，反倒是在心中默數，一步，兩步，三步……
直到數到十步時，攤主見鄭辰依然沒有回頭，便是開口喚道：“小兄弟且慢，談生意嘛，本來就不是一口價的事情，你且說說，你能出多少！”
鄭辰其實就在等那攤主喚他回來，不過，手心卻也微微出汗，畢竟那水杉之中透溢出的木系靈性，雖然很微弱，但正好適合如今的他修鍊煉木神章，而且這水杉明顯剛剛生長不久，十分容易煉化，而且以後還可以慢慢在煉木神章的幫助下漸漸成長，對於別人而言是垃圾，對鄭辰卻是寶貝。
不過，鄭辰自然不會表現出半分激動，只是懶洋洋的轉過頭來，攤着手，無奈地道：“晚輩方才買了些培元丹，身上已經沒有多少溫玉了，至於靈石嘛，想必前輩比我還清楚，像我這樣的修為，身上根本不可能有半塊。”
那攤主故作一臉凄苦之色，貌似痛惜萬分地道：“你給五十塊溫玉，這株千年水杉你就拿走吧。”
鄭辰則是一聲不吭，立即轉身，看樣子是不能接受這個價格。
“罷了、罷了，給四十塊……”
攤主話未說完，鄭辰卻又邁開了一步。
“好小子，算你狠，二十塊吧，再少我就陪死了！”
攤主無奈，又挽留了一下鄭辰。
鄭辰這才轉過身來，又看了看那水杉，道：“十五塊。”
那攤主狠狠地瞪了鄭辰一眼，下巴上那幾縷難以看到的鬍鬚都撅了撅，猶豫了片刻后，方才無力地道：“依你吧。”
鄭辰平靜地取出了十五塊溫玉，而後在那攤主的注視下，將那水杉放到一個玉瓶之中，蓋上瓶塞，收入到儲物袋裏。
有了靈性的植物，可以短暫地封存起來，但封存的時間不能太久，否則有可能枯死，畢竟這株水杉靈性並不怎麼強。
生意談成，鄭辰忽然聞到了一邊酒樓里溢出的飯菜香氣，肚子當即不爭氣地叫喚起來。
“相見即是緣分，何況我們剛剛談成一筆生意，不如小兄弟請客，我勉強給你個面子，和你一起喝上幾杯。”那攤主聽到鄭辰的肚子的叫聲，隨即開始收攤，而且還有點無恥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