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三章：這是本性
今夜明月吟睡得還算是不錯，不過，一大早醒來就看到趙極堯守在自己的房間門口，多少是有些令人覺得頭疼了。
她坐在梳妝鏡前讓侍女為自己梳妝，她的餘光看向了趙極堯所在之處，他跪在門口，一動不動的身子好像是雕塑一般。
為了那該死的林沁雪難道說連自己的臉面也不要了也是可以的么？實在是太令人無法理解了。
「皇後娘娘，那個傢伙一直在那守着不肯走，這可怎麼辦啊？」侍女眉頭微蹙，說道：「總讓人覺得心裏毛毛的，他不會一直跟着咋們吧。」
「他想要跟着就跟着了，只要沒有傷人，那就隨他去吧。」難不成這傢伙還真的想要為了林沁雪來鬧？
他當然不敢，一個人不想為自己的仇人治病，哪有強行按着人家，非得要人治的道理？他現在只能用自己的堅持，希望明月吟能夠看一看他，能讓她想起自己曾經和林沁雪姐妹情深的時候，只要她心軟了，那林沁雪就有救了。
「皇後娘娘可真是太難了。」侍女搖了搖頭，為明月吟簪好了簪子，扶着她向門口走去。
趙極堯看到明月吟向著自己走來了，趕緊對她磕頭：「求求皇後娘娘，救救我可憐的妻子！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砰砰的聲音響起，他磕頭的力道很重，每一次抬頭，自己額頭上的印記就會更鮮紅幾分。
明月吟略過他，一句話也不說，一個表情也不願意給。
他趕忙起身跟在了明月吟的身後，生怕遺失了明月吟的背影。
明含薇怎麼也沒有想到，明月吟竟然會比自己先一步要離開京城，她那樣急急忙忙的，就連和人告別的機會都沒有給。
現在宮裏莫說是秦筠了，就連不少大臣都好像有些不太習慣沒有明月吟在這件事呢。
坐在馬背上，明含薇看了一眼身邊的拓跋洛，他高大的身影如山一般，除去他之外，還有不少的北冥人跟在他的身後。
長長的隊伍在城門口，等待着開城門出城。
「你不會後悔吧？」拓跋洛忽然看着她說道：「不會剛到了北冥，發現那裏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如你的願，就不想去了吧？」
明含薇搖頭：「我不會後悔的，君子重諾，我說過了要在北冥待三年，那就一定會待夠三年。」
陰沉沉的天忽然下起了雪來，拓跋洛的眉眼帶笑，溫柔地看着明含薇，點了點頭：「好。若是三年之後，你還想留在我的身邊，我絕對歡迎你。」
畢竟，明含薇可是住在了他心裏的女人。
聞言明含薇只是笑了笑將自己的視線轉到了城門的方向：「城門開了。」
隊伍徐徐行進，從長安前往北冥需要花費的時間並不多，但路況卻是要難很多，再加上明含薇身為大秦的吏部尚書，卻要前往北冥，為北冥來出力，引起了許多人的嘀咕。
城門口的人群給拓跋洛的隊伍讓道，明含薇就在隊伍的前頭，輕易便被人看到了。
「哼……這到底是大秦人士還是北冥人士？要去北冥三年，鬼知道是不是就直接住在那了。」
有人刁鑽古怪的說道，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能夠傳到明含薇的耳中。
她現在只能夠假裝自己沒有聽到這些談論自己的聲音，就算是聽到了，也不能做出什麼不該做的反應來。
不要和這些人計較，不然，會影響到自己的心情，也會紊亂了她的思緒。
「這麼長的隊伍……嘖嘖，陛下竟然真的要將北冥國的可汗放回去啊？難不成就不擔心他們舉兵南下么？」畢竟北冥可是出了名的出爾反爾，不講信用。
「萬一在丞相大人的教育之下，不會再毀諾了呢？」
「丞相就算是大羅神仙轉世，也不可能讓一個人的本性改變了。」
「說得對啊……」
這樣的對話幾乎在每一個城池都會出現一邊，到了蒲城的時候，明含薇的心情就沒有剛離開京城的時候那樣興緻高漲了。
她趴在客棧房間的桌子上，獃獃地看着搖晃的燭火，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是不是對的。
忽然，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吧。」她甚至不需要將自己的頭偏轉過去，就知道是拓跋洛來找她了。
果然拓跋洛走向了她，坐在了她的對面，與此同時還端來了糕點：「怎麼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什麼人惹你不開心了？」
拓跋洛語氣柔和的說著，但其實他的心裏什麼都知道，知道明含薇為什麼不開心。
「沒什麼，只是有些累了而已。這麼晚了，這些糕點哪來的？」她隨手拿起一塊，香香甜甜的還帶有餘溫，一看就知道是現做的。
今日吃晚飯的時候明含薇可是將這個店家的菜單看了個清楚了，壓根就沒有這些糕點。
「自然是特地找的零食鋪子。味道怎麼樣？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口味，就什麼口味的都給你來了一點。」
「我沒什麼挑剔的。」她說道，憂傷的神色卻並沒有消散。
拓跋洛見了，心裏不由得一陣煩悶起來，他顯得有些坐立不安，說道：「要是你不想去的話，可以不去的。」
明含薇抬眼看他好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話一般。
可真是難得能夠在拓跋洛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我希望你可以陪伴着我，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夠開開心心的，不要煩惱。」
「我決定了要去，就不會因為一些流言蜚語改變我的想法。」明含薇對他笑了笑，似乎像是在強打精神：「你放心吧，我不會改變我的想法，而且，還有那麼多想要上學的孩子等着你我呢。若是北冥能夠繁榮起來，你們也不需要向外擴張領地，攻打資源了不是么？只要能自給自足。」
拓跋洛一陣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明含薇的話才好。
「不……」他搖頭，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可能等到我百年之後，大秦和北冥馬上就會爆發戰火，如那些民眾所說的一般，這是北冥血脈之中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