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真心話
***室的途中。
江只碰到了站在樹蔭下的蘇澤。
沒人給他一個眼神,腳步輕然的繼續走着。
蘇澤見她無視自己,眼神沉下,抬起腿走上前擋住了江稚的去路。
江稚向左挪動,他跟着。
她向右挪動,他也跟着。
江稚忍無可忍的質問,「你要幹嘛」?」
「你和他好了?」
「和你有關係嗎?」江稚溫涼開口。
說完,繞開他就要走,蘇澤抬手抓住她的胳膊,猛的往身前一拉,江稚沒有準備被他拽的腳步踉蹌下,半杯奶茶全部灑在她的白色體恤上。
江稚瞳孔微縮。
氣得嘴唇直打哆嗦,抬腳用盡全身力氣踩在蘇澤的鞋上,蘇澤痛得皺眉,鬆開了她。
江稚看着自己衣服上的奶茶。
透過衣服貼在她的身上,又黏又涼。
蘇澤也沒想到會這樣,急切着說。
「對不起,稚稚。」
「我買一件給你好嗎?」
「不用了。」
江稚把粘到奶茶的手指,面無表情的往衣服上蹭了蹭,抬頭。
「你買的東西,我嫌臟。」
蘇澤聽完她的話,整個人僵在那裏,眼睛裏滿是不敢置信。
江稚輕輕撇了他一眼。
直接繞過他離去。
畢竟明天她可不想在任何地方,任何人的嘴裏聽到他和蘇澤余情未了的話。
蘇澤望着江稚離去的方向。
抬手撫上自己的心臟處。
為什麼他感覺這裏有什麼東西正在慢慢流失呢……
*
午休時間,教室人很少。
江稚走進教室,趙鈺就看見了她。
白色T恤上有着一大片的淡黃色污漬,讓人不想注意到都難。
趙鈺眉尖擰起,「怎麼弄的?」
江稚淺笑,沒言。
「笑啥啊,有啥好笑的?!」
「有濕巾嗎?」江稚坐下問。
「有。」
見她不想說,趙鈺從課桌里掏出一包濕巾遞給她,「擦不掉的,你這衣服不能穿了。」
「我知道。」
「那你還……」。
話說到一半,蘇澤從她們座位旁邊走過,眼神往這邊斜瞟了好幾眼。
趙鈺收回視線,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語調,低聲道,「和蘇澤有關係?」
「嗯。」
「他去纏着你了?」
「嗯。」江稚又抽出了張濕巾。
「有病吧?「
」當初你對他那麼好不珍惜。」
「」現在還纏着你幹嘛啊。」趙鈺為她抱不平。
江稚動作停下,點點自己的太陽穴,調侃道,「難道是這裏有問題?」
互相看了幾秒。
默契的噗通一聲笑了出來。
坐在後幾排的蘇澤,看着江稚側臉的笑顏,神情不明。
他很久沒有看到江稚真心的笑了。
江婷叫了他好幾聲,只看他直勾勾的盯着正前方,不理自己。
跟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手掌瞬間緊握在一起,整個身體都在微微顫抖,死死地盯着江稚的背影,咬牙切齒的樣子,就差想要衝上去咬她一口了。
女人的直覺一向很准。
蘇澤的態度正在慢慢轉變。
從未有過的危機感,令她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刻意弄出很大的動靜站起身。
見蘇澤依然盯着江稚,痛心的跑出教室。
下午第二節下課。
江稚拿起水杯去飲水機前接水。
輕抿了兩口,抬起腳朝着座位走去。
輕聲嘆了口氣,走動着都聞到了她自己身上淡淡的那股奶香味。
「稚稚,去廁所嗎?」
「不去。」
「那你陪我去唄。」
「行。」江稚拉上校服拉鏈。
兩人離廁所有一定的距離的時候,聽見廁所裏面有女生低聲哭的聲音。
趙玉抱緊她的胳膊,緊張,「稚稚,你說我們不會碰到鬼了吧。」
「傻吧你。」
「大白天的哪有什麼鬼啊。」
「都跟你說了,讓你少看一些恐怖小說。」江稚輕拍一下她的額頭。
趙鈺訕訕一笑,「對哦。」
「那你還要不要去了。」江稚瞥她。
「去去去!」一溜煙兒跑進廁所。
沒出幾秒,趙鈺突然折返回來。
江稚驚訝道,「這麼快?」
「我不去了,咱們走吧。」
話落,拖着江稚腳步飛快的離開廁所旁邊。
江稚皺眉,「你咋了。」
趙鈺沒有回她,表情嚴肅,直到走出好遠,她停了下來拍拍自己的胸口。
「好險好險。」
注意到江稚疑惑的目光,她解釋,「女生廁所有一間隔間裏裏面在這樣,那樣。」
「哪樣啊。」江稚沒聽懂。
「就是這樣那樣啊。」她又道。
發現江稚還是沒明白,她邁開雙腿紮起馬步,雙臂做出標準姿勢,朝着空氣中揮動着拳頭。
「就是這樣。」
江稚徹底懵了。
這到底是在鬧哪樣啊?
趙鈺哎呀了一聲,語速極快,「那個詞怎麼說來着,叫什麼……叫…啊!霸凌!」
「沒錯,就是霸凌。」
「高三的顧晚,找了一堆的人在廁所里教訓一個女生,我是被攆出來的。」
「為什麼?」
「我怎麼知道,我褲子當時都脫了。」
江稚聽完,沒有她情緒那麼激烈,看着她,挑眉,「你還可以嗎?」
趙鈺捂着肚子,勉強的笑了笑,「可能不太好。」
江稚朝着四周看了看,打趣,「不如去男生廁所?我替你攔着點人?」
「算了吧。」
真的去了的話。
被人看到,說不定會被誤會成女流氓呢。
江稚淺笑。
望向女生廁所的方向,笑容變淡。
網吧。
「艹,又輸了。」
凌寒把鼠標往電腦桌上一扔,摘下耳麥,煩躁的點了根煙。
他把煙朝着祁辭扔過去。
祁辭掃了一眼,放到旁邊。
「戒煙了?」凌寒問。
「沒有。」
他不想讓小姑娘聞到他一身煙味兒。
他退出瀏覽界面,摁滅手機,繞過前面的桌子,提步走向門口。
孫浩看見,喊他,「辭哥你要走了?」
「嗯,你們玩你們的。」
說完,走出網吧關上門。
凌寒彈了彈煙灰,問着另外兩個人,「你們說他到底來幹嘛來了?」.z.br>
「」一句話不說,遊戲也不玩。」
「活生生像一個雕像。」
等了一會兒。
見兩人都不搭理他。
凌寒識趣的不再說話,進入下一局遊戲。
江稚站在學校便利店門口,
眼睛盯着手機里剛才母親給發過來的生活費。
這才記起,今天是交房租的日子。
想了想,給母親打去電話。
響了幾聲接通。
「媽。」江稚喊道。
「媽聽着呢,錢收到了嗎。」
「嗯,收到了。」
她在電話那頭笑了下,有着很小的縫紉機聲音,「那就好。,」
江稚盯着自己的鞋尖。
「以後你不用給我發生活費了。」
那頭的縫紉機聲音消失,腳步聲響起,似乎是她站起來的身朝着什麼地方走。
「你剛才說啥,媽沒聽清。」
「你不用給我發生活費了,我找到了點事做。」
那邊的突然頓了頓,「你現在主要的是要好好上課,不要分心做別的。」
「我知道,我拎得清。」
學校門口的人流變少。
江稚朝着旁邊走了兩步。
「不會耽誤的。」
「你這孩子……」
母親的話被人打斷,江稚便聽到電話另一頭又有人來催,她急急忙忙應了一聲。
「晚上再說。」
掛了電話。
江稚找到房東的微信,給他轉過去2600。
把手機放回兜裏面,靜靜的站在哪裏。
不知過了多久。
一輛出租車在她面前停了下來,後車門被推開,看見坐在裏面的祁辭。
江稚勾唇。
提步走過去,彎腰坐上車。
屁股還沒坐熱,祁辭的臉不及防的在她面前放大,她下意識的想后躲。
「別動。」
祁辭的嗓音低沉富有磁性。
他的臉又靠近了江稚幾分,鼻尖微動,似乎是在聞着什麼。
江稚指尖微縮,臉頰隱隱發燙。
卻聽話的坐在那裏沒動。
片刻后。
祁辭抬起頭看見小姑娘顫抖着的睫毛,脹紅的臉,愣了幾秒,坐直身體。
「你身上怎麼有股奶香味?」
「……」你說的是奶茶的味道嗎?」
「奶茶?」
「嗯,奶茶撒我衣服上了。」
「兩位要去哪裏?」
被無視了很久的,司機師傅打斷兩個人的對話。
透過後視鏡看着散發曖昧的兩個人,在心裏暗暗的嘆了一口氣。
現在的小年輕啊
一點場合都不分啊……
江稚司機師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掏出手機,導出自家的地址,遞給他。
「」麻煩去這裏。」
司機師傅看了眼啟動車子。
「先去我家,我換件衣服。」
「嗯。」
江稚降下窗戶,涼風吹散臉上的熱意。
真沒出息。
*
江稚把臟衣服扔進洗衣機里。
隨便找了件衣服穿在身上,拎起書包就往小巷外面沖,跑的很快。
祁辭透過窗戶看着她奔跑的身影,眉頭皺起。
在江稚坐上車后的第一句話就是。
「下次別跑那麼快。」
江稚彎起眉眼,「嗯。」
出租車停在了一家火鍋店門口。
祁辭掃了微信碼付款,長腿邁到車外,回頭注視着車裏的江稚。
「今天帶你吃火鍋。」
江稚被祁辭糊裏糊塗的領進了火鍋店。
祁辭拿起桌子上的菜單,看向坐在對面的江稚,抬手輕點了一下她的額頭。
「點菜了,笨蛋。」
江稚捂着被他點的地方。
「我們今天真的在這裏吃啊?」
「我們都來了,你說呢。」
江稚一臉愁容,低着頭不再說話。
「你不喜歡吃火鍋?」
「不是。」
「那是不想在這家吃?」
「也不是。」
祁辭見她情緒是真的不高,抿了抿唇角,「你是不想跟我吃?」
江稚忽地抬起頭,腦袋搖得像波浪鼓。
「那是為什麼?」
「你虧了。」
祁辭被這莫名奇妙的一句話弄得有些懵,他問,「我虧?」
「對啊。」
「你看哈,現在你的一日三餐都是我負責,你領我來這裏吃飯,代表着我給你少做了一頓飯。」
祁辭托腮凝視着她,「你繼續說。」
「我給你少做了一頓飯,代表着你多付給了我一份錢,那不就是你虧了嘛。」
「這樣啊。」
祁辭指尖點着臉側,輕聲呢喃。
「既然這樣的話,我們回去吧。」
江稚伸向菜單的動作頓住,不可思議的看着祁辭。
「你說什麼?」
「我覺得你說的挺有道理」祁辭慢悠悠地站起身,單手插在上衣兜里。
「所以我們回去吃吧。」
「就……就這樣回去了?」
「對啊。」
他低下眸子看着呆坐在椅子上的人。
「不然某人又會覺得,我虧了」
江稚癟了癟嘴。
總覺得祁辭在陽奉陰違法她。
「走吧。」
江稚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菜單,站起身跟在祁辭的身後走出店。
馬路上一輛輛汽車疾馳而過,不知何時,路燈們不約而同地睜開了眼睛,把道路照得亮堂。
在橙明的燈光下,馬路也露出了溫柔的一面,夜暮完全籠罩着地。
走在前面的男生停住。
江稚沒有注意到,一心沉浸在沒有吃到鍋的情緒里。
鼻樑結結實實的撞在男生的後背上,整個人倒退幾步,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下一秒,下顎被人捏住抬起。
映入眼帘的是透着擔心的桃花眼,他滿臉緊張看着江稚的鼻子。
「是不是很疼?」
江稚想說是。
可是看見那雙桃花眼,不想讓他太過擔心。
她翹起嘴角,「害!撞的時候疼,現在一點都不疼了。」
祁辭一眼識破她的謊言。
鼻尖都紅了。
怎麼可能不疼。
祁辭漸漸放下了手,望着江稚眼神變得複雜,低着頭,背過身,他的聲音很淡。
「那樣的話,我不想聽你再說。」
「我也不想,你跟我算這麼清楚。」
他笑。
「朋友的話,偶而一起吃個火鍋也可以的吧。」
江稚,「.……」
我去。
祁辭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他不會以為,她和他算的清楚是想要拉開距離吧?!
不想讓他吃虧,已經變成她潛意識的一份子了。
她想啊,想啊。
事事盡量做到完美。
可,還是未能防止祁辭想歪。
一直不見身後的人說話。
祁辭平復一下心情,恢復以往的樣子,正想回頭的時候,一道嬌小的身影閃到他的身前。
江稚腦袋抵在他的胸膛,像貓一樣在上面蹭了蹭,聲音軟綿。自帶一股撒嬌的意味,「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啊。」
「祁辭你要好好聽着喔,接下來我說的都是真心話,我打算靠近你的那一刻起,我從未想過要和你保持距離,我想要對你好,很好,非常非常好那種,現在我的想法是這樣,以後也會是這樣,對你永遠不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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