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B.U.──BeforeUnited,指的是希翼大陸統一之前的歷史時期。學過歷史的人都知道B.C.的意思,這個跟那個是一樣道理的,只是定的原點不同。
A.U.──AfterUnited,指的是希翼大陸統一之後的歷史時期。所謂的統一就是希翼族在大陸上確定了其霸主的地位,並一舉滅了大陸土生土長的六大部族的其中五個部族,而剩下的赫斯族因為其特異的生存方式,存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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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翼宮寢宮)
夜,無聲無息。
泫兒卻無法入眠。是的,她是很不願意參與希翼族神器的復原計劃,可是她無法放着這麼多外世界的人想看都沒辦法能看到的書不管。
手裏捧着一本厚厚的《希翼古年代紀事II》(已經被翻譯成中文了,應該是湟的命令),泫兒讀得是欲罷不能。這些書裏面記載的不僅僅是希翼族的歷史事件,更記載了很多希翼族的科學藝術建築醫藥,等等等等的驚世資料,當然也有對於神器的記載。
寢宮的地上一片狼藉,從午飯過後,泫兒就趴在這書叢里,被翻開的書本圍着她一圈又一圈地散落。這是她的讀書習慣,她喜歡在不同的書里跳來跳去地讀,一邊走一邊讀,讀到哪扔到哪,隨手拿起一本繼續讀。
“關於神器的記載……”她自言自語道,“看來出現最多的是在大陸爭奪戰時期。”
翻開下一頁,她繼續讀道:“B.U.121年……大陸正處在蠻荒割據時期,當時處於敵對狀態的猶太人和阿拉伯人逃亡到這裏,可以說是手無寸鐵,孤立無援。從B.U.121到B.U.99年,他們幾乎被本土的六大部族殲滅。直到B.U.99年的冬天,神的暴風雪降臨大陸。”
泫兒往下里記載着當時的一名猶太牧師所寫的手札中的一段話:
“這是神跡!冰神聽到了我們的祈禱,派遣他的使,摧毀了我們的敵人!神的使,展現萬千姿態,如箭,如鞭,如刀,如錐,所到之處,冰封萬里,草木不生!神的使,冰之神器凱拉克!”
……萬千姿態……冰封萬里……泫兒想不出有什麼機械,或說是武器,能做出這種程度的毀滅,難道是這名牧師寫得太誇張了?會不會只是一場普通的暴風雪而已?
她繼續往下讀:“B.U.98年,經歷了兩方23年的努力,猶太人和阿拉伯人終於在新統治的帶領下容為一體,統稱希翼族,從此不分彼此。冰之神器的短暫出現,也讓新生的希翼族在常年征戰中有時間喘一口氣。統一后的族人在第一任希翼王的帶領下,把本土的六部趕回大陸西南的角落裏。”泫兒忽略了以下大大小小的戰役,直接跳到下一個歷史重點,讀道:“B.U.62年,第一任希翼王辭世,頓時內亂四起。本土六部看有機可乘,迅速統一陣線,像北挺進。希翼族潰不成軍,節節敗退。但希翼族內部似乎並沒有停止對王位爭奪的想法。這次的大陸爭奪戰整整持續了四十年。B.U.22年夏,神跡再次降臨。”
書中又節選了一段當時希翼大祭司的祭文:
“神的使,火之神器艾烒!如火,如焰,如電,如雷,呼吸間,萬物乾枯!至高無上的艾烒神,請護佑我希翼,讓襲擊我們,背叛我們的人永墮煉獄,灰飛煙滅,萬劫不復!”
盯着這段話好一會兒,泫兒都沒搞懂這次的神跡到底是什麼。上一次是暴風雪,這一次似乎是和火有關的,但卻沒有詳細的記載。不過看起來這個神器和現代的武器比較靠近。
“B.U.22年秋,六部被迫退居大陸中央,第二任希翼王繼位。”泫兒接着讀道,心想能結束四十年內亂登上王位的人可不能小看。果然,看到下面記載了一段這位王登基時說的話:
“我希翼就如被狼群圍着的獵物,但本王更喜歡讓狼群成為我的獵物。本王要滅六部,定天下!”
而這個第二任希翼王也算是說到做到了,他用了22年的時間,殲滅了五部,最後一個部族因為其聚居地的地理位置,而得以殘存。書上寫着:“六部唯一的余部赫斯族,被迫退回聚居地。希翼族終於一統大陸,成為大陸唯一的霸主,並以族名命名大陸。從這一年起,希翼大陸進入A.U.紀年,而這一年,史稱A.U.元年。”
把書扔到一旁,泫兒揉了揉酸疼得眼睛,在腦中整理一天下來所看到的信息。除了《希翼古年代紀事》外,她還在其他一些民間札記里看到了關於神器的記錄,但都是大同小異。似乎唯一能確定的是以下幾點:
1.兩個神器,一個神器和冰有關,另外一個和火有關。
2.似乎兩個神器都沒有固定的形態,功用也不是很清楚。
3.要不是神器兩次及時出現,希翼族可能已經被滅族了。
泫兒托着腦袋想到,冰之神器凱拉克的複製品存放在凱拉克大神殿裏,那麼火之神器艾烒的複製品就應該存放在艾烒大神殿咯?她對那兩個複製品越來越有興趣了。機械設計師能打造出來的東西,不可能沒有固定的形態,更不可能做到“冰封萬里”或“萬物乾枯”。到底是史書誇張了,還是希翼族的機械師都是神人?
雖然她還是不想參與神器復原的計劃,畢竟自己只是一個外人,可染色體裏天生對機械狂熱的分子早已蠢蠢欲動。要是爸爸和媽媽能看到這些書,估計可能比她更激動吧。唉……今晚自己是不可能入睡了。泫兒從書堆中爬起來,越過滿地的書,跳到床上,順手把燈關了,被子也懶得蓋,兩隻大眼睛毫無睡意地盯着宮殿頂呆。
這時,拐角的迴廊處傳來輕而緩慢的腳步聲。泫兒心裏一驚,水翼宮不會有賊吧?她偷偷緊張地瞄着宮殿入口。
湟盡量不聲響地步入泫兒所在的寢宮。先看到的就是一地的狼藉,嘴角的笑意逐漸加深。他悄悄地在床邊的宮廷椅子上坐下,眼睛一時還不習慣黑暗,只有不停地搜尋着床上的人影。
泫兒不知道湟來這裏要幹什麼。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只好緊閉着眼睛裝睡。
湟逐漸適應了黑暗,現泫兒沒有蓋被子,起身來到床邊,輕輕地單手將床上的人兒抱起,原本想掀開被子以後再把她放回去。泫兒的頭卻因為失去重心,毫無預料地枕在他的項間,輕柔的鼻息讓湟驀地定在原地。手臂間的溫軟,更令他不捨得把她放回床上。
泫兒覺得自己的身體開始僵硬起來。彼此的身體貼靠得如此之近,單薄的衣物在雙方的體溫交融下,似乎早已不復存在。她能感覺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臟跳動,和漸漸繃緊的肌肉。
他在想什麼,為什麼一動不動?好像在奮力地隱忍着。
四周的空氣彷彿到了臨界點,再多一點什麼,就會一不可收拾。
過了不知多少個世紀般漫長的時間,湟終於動了動。然後泫兒感覺他把下巴靠在了自己的頭上,接着是鼻子,接着是嘴唇。被他嘴唇碰到的那一點,像一個源源不斷的熱源,讓她整個腦袋變得昏眩酥麻。她……有點想……伸手環住他,更多地吸取他身上的溫暖。
泫兒好害怕自己的身體會控制不住地顫抖,被他現自己只是在裝睡。就在她覺得自己快要不行的時候,湟俯下身子,把她放回到床上,並幫她蓋好被子。他退回座位上,用手托着下巴,靜靜地注視着被子下的她。
……
清晨啾啾的鳥鳴喚醒了新的一天。
湟終於從泫兒身上把視線移開,望了望窗外的天色。他知道她有早起的習慣,在確定她一夜安全之後,他也應該要走了。
床上的泫兒覺得自己的身子已經僵直。一夜無眠,又不能動。而且湟的視線一個晚上沒有從自己身上挪開過,讓她覺得全身火燙,他再不走,她就要燒了。
聽到他離去的腳步聲,泫兒緩慢的把身體從床上撐起來,儘管身體酸疼,可心裏那淡淡的愉悅和點點的羞澀不受控制地密密麻麻泛濫開來。她不由自主地蜷縮起身子,把頭無力地枕在膝蓋上,獃獃地盯着湟坐了一夜的宮廷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