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我不是壞人
“族長爺爺！族長爺爺！這裏有人受傷了！”
一道充滿朝氣的少年音大喊着。
只見冰天雪地里，躺着一個衣衫襤褸、渾身沾滿血跡、看不清面容的人。
少年口中的爺爺上前仔細查看了一二，發現這人只是昏迷不醒，還有救。
讓少年將這人背回了族裏，發現她傷得不輕。
經脈盡數斷裂，身體上還有大大小小的傷。
幸好他們族裏能夠救治。
姜妤迷迷糊糊之中感覺有人掰開她的嘴往裏喂葯。
她下意識的張開嘴。
意識混混沌沌，像是漂浮在一片海上，又像是隨着一朵雲遊盪。
她掙扎着想要醒來，眼前卻始終一片漆黑。
想要睜開眼卻睜不開。
良久，或許是感覺到了她的掙扎與不安。
一雙手撫平了她皺着的眉頭，一道好聽的聲音安慰着她。
她緩緩平靜下來，意識回歸。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她再一次嘗試着睜開眼。
這一次，她成功了。
臉上好像被纏上了紗布，眼睛的視線被遮擋住。
不過，姜妤還是第一眼就看見了拿着葯碗的少年。
看清他面容的第一眼，她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眸。
這少年和楚蘊長得一模一樣。
只不過眼前這少年面容稍顯青澀，而楚蘊的面容完全就是他張開了的模樣。
少年的眼睛與她對視上。
他明顯驚訝了一瞬，似乎沒想到姜妤已經醒了。
“啊，你醒了！太好了！”
就連聲音都幾乎一模一樣，一個青澀版和一個成熟版的區別。
“嚇到你了嗎？你別怕，我不是壞人。”
他似乎把姜妤的訝異當成了害怕，出聲安慰道。
姜妤想說她不是害怕，但話到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字面意義上的說不出口。
她說不能說話了，嘗試了好幾遍出聲，都發不出聲音，聲帶好像被損壞了。
於是姜妤只好搖搖頭，用眼神示意他，她不是這個意思。
這少年見姜妤一直對他眨眼，卻也不知道為什麼。
瞥見自己手中的葯碗，他才想起還要喂她喝葯呢。
“忘記喂你喝葯了，現在應該不燙了。”
姜妤看着少年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藥，小心翼翼地遞到她嘴邊。
她張嘴咽下之後，想說“謝謝”，才發現自己已經說不出話了。
兩人一個喂一個喝，很快一碗葯就見底了。
少年喂完葯以後，就端着葯碗走了。
姜妤靜靜打量着四周的環境，總覺得越看越像逍遙間的宮殿佈置。
就在她思索間，房門再次被打開。
少年和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還有一個提着藥箱的女修走了進來。
“爺爺，她醒了。”
女修上前說了句“冒犯了”，見姜妤點頭，她便探查了一番姜妤的身體。
“姑娘，你的身體狀況想必你自己也清楚，是非常的不妙，還要休養一段時間才有可能恢復。”
女修雖然說的很隱晦，但姜妤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被吸進漩渦以後，只來得及護住最重要的神魂。
在空間亂流中穿梭了不知道多久，她的意識已經不清了，身體已經遍體鱗傷。
等她醒來之後就是現在這副模樣。
識海中的乾坤珠完全沒有光芒，黯淡失色。
她全身上下只有一個高階的儲物鐲還在，其他的儲物袋和低階的儲物戒指已經被空間亂流毀掉了。
不過她現在連話都說不了，一根手指都沒辦法動彈，更別說動用靈力打開儲物鐲了。
姜妤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用眼神表達自己的謝意。
雖然她也不知道用眼神該怎麼表達，別人看不看得懂，但她現在不能說話就只好這樣做了。
還是那個少年率先注意到了她的異常。
他見姜妤自從醒來以後一句話都沒說，唯一的交流都是通過點頭、搖頭和眼神。
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爺爺，她好像不能說話。”
姜妤點頭同意他說的話。
然後老者嘆了一口氣，顯然是想到了見到姜妤時她的慘狀。
“姑娘，你是天生不能說話？還是……？”
老者和善地問道，姜妤能感覺到他在努力釋放善意。
她立馬搖頭否定，然後就看到那位少年的表情輕鬆了許多。
“既然這樣，那姑娘就安心在這裏休養吧，等你傷好以後再說。”
苦於不能說話，姜妤現在完全就是一個點頭或者搖頭的機器。
還有她只能使勁用眼神表達出她的想法。
或許是她這副模樣有些滑稽，那少年“噗嗤”一笑。
老者聽到后，板著臉轉頭說道：“楚蘊，不得無禮。”
“哦，知道了，爺爺。”
少年乖乖應是，對着姜妤歉然一笑。
而姜妤滿腦子都被“楚蘊”兩個字佔滿。
她直愣愣地看着那少年，身形修長，挺拔如竹，面容俊逸。
漸漸地，與她所認識的楚蘊的身影重合。
所以，她這是流落到了幾百年前的扶搖界。
還被逍遙間的人所救。
遇到了十幾歲時的楚蘊。
“哎？我剛剛笑你沒有惡意的，只是、只是、覺得很可無奈地搖搖頭，果然，不能說話就是不方便。
不過，她沒想到，小時候的楚蘊比他長大以後可幾天。
他除了要修鍊以外，還要同時兼修丹符陣器。
雖然對他來說，同時兼顧這些並不難，但也幾乎沒有空閑時間。
之前姜妤沒醒的時候，因為是他發現的受傷的姜妤，所以爺爺讓他去給她喂葯。
楚蘊也就因為姜妤多了一點其它的活動。
現在姜妤醒了，他便在喂葯的時候，時不時和她說說話。
儘管只有他一個人在說，姜妤只是點頭或者搖頭回應，但他也堅持這樣做了。
因為姜妤臉上還纏滿了紗布，加上她不能說話，所以他每次說話都會看着她的眼睛。
久而久之，楚蘊便發現了，她有一雙很美的眼睛。
他正是對於男女意識有了朦朧概念的時候。
也會忍不住去想像到底是怎樣一張臉，才能配得上如此美的一雙眼睛。
“？”
姜妤用眼神詢問他為什麼一直看着她，還時不時流露出讚歎的意思。
“你的眼睛很漂亮！”
楚蘊只含着欣賞的話語在她的耳邊響起。
她可恥地感覺自己臉紅了。
沒想到楚蘊十幾歲的時候居然這麼直接嗎？
所以他是怎麼變成長大后那副矜持得不能再矜持的模樣？
不對，楚蘊好像是和她在一起之後才開始矜持的。
明明在桃花林的時候，他還說什麼“桃花配美人”。
之後在一起了，他就從未說過這樣的話了。
姜妤憤憤地想到，她下定決心，等以後見了楚蘊一定要當面問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