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搬空國庫
「夠了!此事是非,自有論斷,你不必一次次跟本王提及,本王不想聽。」
「嘶……」
蘇曉棠把話說完,夜千璃就狠狠攥緊了她的手腕,疼得她齜牙咧嘴卻不敢掙扎。
喝湯一事,雖然是由七公主提起,但她也要負一部分責任。這些年,她一直生活在愧疚之中,所以夜千璃哪怕是一刀捅了她,她也沒有任何怨言,可是罪不及家人。
「夜千璃!」
蘇曉棠疼得一出聲,夜千璃就鬆開了手,琥珀色的眼眸中淬滿了寒意,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無聲轉身離去。
望着他孤獨清冷的背影,蘇曉棠喊了他一聲,見他不為所動,她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夜千璃,對不住了,咱們本來就是兩條船上的人,註定走不到一起的,我也有我要守護的人。
「綠萼,去城西。」
天還未亮。
大街小巷到處都是官兵,相府的馬車在寂靜的街道上穿梭着,兩刻鐘后,馬車在一間酒肆後院停下。
「二姑娘,咱們來這裏做什麼?」
‘巷子深"酒肆是二姑娘的私產,平時不會親自過來打理,今天怎麼忽然來了這裏。
「你在這裏等着,我去去就來。」
巷子深緊挨着國庫,如今各地荒災不斷,夜千璃登基的第一件事估計就是開放國庫救濟賑災。
開放國庫,可以撫慰民心,鞏固根基。
蘇曉棠怎麼會讓他如願。
換了一身夜行衣,藉著夜色,她快速潛進國庫,悄無聲息地利用空間把國庫給搬了乾淨,一粒米都沒有留下。
「紅香走了?」
回到相府,天色微微亮,蘇曉棠一到海棠苑,她就喚來紅香,讓她收拾東西離開京城辦事。
綠萼與她情同姐妹,知道她一時半會兒無法折返,便去送了她一程,拿着相府的令牌,紅香順利出了城。
「二姑娘心善,要把積年的經營全部救濟災民,紅香不敢耽擱,快馬加鞭趕往了漢都。」
二姑娘從九歲那年就在京城建立了第一間鋪子,七年時間,鋪子開遍了大周最富裕的江淮一帶。
如今富可敵國。
得知此事的人少之又少,整座相府,唯她與紅香二人。
「這是什麼?」
綠萼話音剛落,就看到蘇曉棠掏出一沓的文書遞給了她,翻閱一看,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二姑娘要攆我們走?」
這一沓文書竟是海棠苑中所有侍女小廝的賣身契,契上已經蓋上了蘇曉棠的私印。
有了這紅紅的印章,他們就自由了,但這並不是他們心中所願。
「二姑娘。」
「二姑娘。」
綠萼一跪,春夏秋冬、梅蘭竹菊八個二等侍女齊齊放下手中的活計跟着跪了下來。
他們全都受過二姑娘的恩惠,而且二姑娘待他們極好,好端端的,他們想不通二姑娘為何會突然要放他們離去。
「最近一個月,我總是做夢,夢裏……」
「二姑娘,夢裏的事情不是還沒有發生嗎?」聽聞蘇曉棠一番話,綠萼終於弄清了她最近一個來月為何會頻頻在睡夢中驚醒。「奴婢的祖母曾跟奴婢說,夢都是反的,說不定被流放的不是咱們相府呢。」
「是啊,奴婢的娘也是這麼跟奴婢說的。」迎春接話附和。
「行了,你們的心意我都明白,但我的心意已決。拿着你們的賣身契,速速離開相府,六指兒在城東煙雲巷等着你們。倘若你們真的不想離開,那就好好地聽從六指兒的指派,指不定哪一天我們還能再見。」
「奴婢死也不會走的。」
見蘇曉棠變了臉色,二等侍女嚇得不敢吭聲,綠萼卻硬着頭皮頂撞了一句。
望着她一臉堅毅的模樣,蘇曉棠並沒有責怪她,「行,既然你不願走,那攆走他們,你就可以留下。」
蘇曉棠把難題留給了綠萼,回到廂房疲倦地躺在榻上,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被一陣鐘聲吵醒。
仁德皇帝駕崩了。
「他們都走了?」
蘇曉棠一醒來,綠萼就端來清水給她漱口凈面,以前這些活計都是由迎春、夏荷她們做的。
「都走了。外面傳來消息,雷烈大將軍帶大軍包圍了皇城,還有十萬大軍駐守在城外。相爺在宮裏還沒有出來。」
早上二姑娘跟她談及此事,綠萼還嘴硬說夢都是反的,因為她覺得太子登基是鐵板釘釘的事情。
但眾所周知,雷烈是璃王的親信。
大軍。
夜千璃可真有你的,漠北邊境距離京城兩千餘里,哪怕行軍一日百里,也需要二十多天時間。
仁德皇帝一直隱瞞着病情,加上軍隊準備開拔的時間,少說也得一個多月。
看樣子,太醫院有他的人。
關鍵是,這麼多人行軍,京城裏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二姑娘,相爺不會有事吧?」
據綠萼所知,京城之內,御林軍六千,守城士兵一共四萬,京兆尹、大理寺、刑部等衙門官兵四千餘人。
四象城各有三萬人,但雷烈率領的大軍能出現在城外,要不四象城被攻破,要不就是將領叛變了。
所以也不知道城裏的這些人能不能抵得過大軍。
「我也不知道。」
會不會有事,還得看夜千璃登基之後的心情,在他登基之前,蘇哲應該是安全的。
喪鐘一響,本該天下縞素,結果整座京城血流成河,好在交戰雙方紀律森嚴,不闖入尋常百姓家燒殺Yin掠,所以只要待在家裏,每個人都是安全的。
但聽聞着外頭乒乒乓乓的交戰聲、慘叫聲,嗅着空氣中到處瀰漫的血腥味兒,每個人的精神都在經歷着摧殘。
「二姑娘,御林軍來了。」
天色微暗。
外面的交戰聲越來越小,看來雙方已經分出了勝負,這邊蘇曉棠剛用過晚膳,綠萼就送來了御林軍包圍相府的消息。
「二姑娘,你要去哪裏?」
「去一趟庫房。」
從她及笄那一天開始,蘇曉棠就從祖母手中接過了管家大權,庫房的鑰匙時刻掛在她的腰上。
事情不出所料。
璃王取勝。
為了避免讓外人懷疑是相府的人掏空了大內金庫跟國庫,蘇曉棠並未將府中庫房搬空,而是留下一些裝點門面。
至於先帝賞賜給她的那支九龍鳳簪,被她好好地擺放在了她閨閣的梳妝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