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搶橡皮艇
兩天以後，一樓全部被淹沒。
姜寧站在陽台，連續看到好幾個人冒險游出小區。
這邊地勢較高，水流不是很急，但外面就不同了。
那些游出去的，還能不能游回來得看運氣。
鄭偉麗發來信息，說決定馬上搬過來。
她跟陸雨住在3單元，離姜寧這棟樓不過50米左右。
有些不放心，拿望遠鏡盯着。
約莫半個小時后，一張充氣橡皮艇出現在水裏。
艇上放着東西，陸雨穿着一次性雨衣坐在上面用漿划，鄭偉麗泡在水裏，拖着橡皮艇用力往前游……
姜寧拎着垃圾下樓，打算到二樓接兩人。
下到12樓，剛好碰到蘇夢瑤從1202出來，穿着不太適合的波點裙，見到姜寧時眼睛一亮，「阿寧。」
而已，已經沒了當初的女神光環，不但瘦了還滿臉菜色。
姜寧沒搭理，拎着垃圾繼續往下。
「阿寧，你是不是生我的氣呀？」蘇夢瑤跟上來，聲音甜美嬌弱，「我有哪裏做得不對，你可以指出來。」
姜寧黑着臉警告，「離我遠點。」
誰知她跟沒聽見似的，殷勤跟上來，「阿寧，其實我跟楊學長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就是玩得比較好而已，我覺得跟你挺有緣……」
姜寧停下腳步，將手裏的垃圾砸過去，「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腦子有問題？」
來不及閃躲，蘇夢瑤被砸個正着。
女神花容頓失，氣急敗壞道：「你幹嘛啊？」
「蘇夢瑤，你們蹭別人的我管不着，但別把主意打我身上。」
這話說的，讓站門口的1202女生臉色難看，心情跟過山車似的。
「我打你什麼主意了？」女神修養再好也忍不住了，「咱們是校友，見面打招呼問候下而已。」
「不打我主意，跟哈巴狗似的趕不走？天天加我微信，不想屁吃是想什麼！」
「你……」蘇夢瑤面紅耳赤，隨即大聲嚷嚷起來，「你家裏東西堆到長毛，別人都在餓肚子，有糧食為什麼不拿出來幫有需要的人？」
好一招禍水東引，姜寧拿出藏在衣服里的菜刀，對着她面門劈過去，「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家東西多到長毛？跟螞蟥似的，吸完一家又找下家！
誰不餓肚子，憑什麼把活命的糧食給你，憑你臉大還岔開腿？」
光是在極寒，她就跟過幾個男人，利用偷來的空間私昧他們物資，才在骯髒污垢的末世活得光鮮亮麗。
至於是她自願的，還是楊偉聰讓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秩序崩壞的末世，用身體換口吃的不是啥稀罕事。
蘇夢瑤尖叫後退，嚇得撞到牆上，臉色煞白渾身發抖。
她怎麼也沒想到，姜寧會拿刀砍過來，一時間震驚到連話都說不出來。
動靜太大，聽到動靜的鄰居打開房門。
姜寧沒理睬他們的眼神，繼續往樓下走，聽到蘇夢瑤「哇」地哭出來……。
被耽擱的功夫，鄭偉麗冒着颱風暴雨游過來。
人在大災難面前不堪一擊，不米的距離，卻差點要了半條命。
姜寧拉着陸雨從窗戶翻上來，然後是幾個背包行李袋，接着是橡皮艇，最後才是泡在水裏的鄭偉麗。
二樓的住戶們同樣忙着搬家，斷水電氣的日子不好過，即使有米面油糧也沒法生火做飯，有用白酒做燃料的，有將傢具劈了當柴燒，也有餓到發瘋吃生米拉肚子的。
看到從窗戶扔進來幾個結實的包，不少人的眼睛冒着光，尤其看到橡皮艇時，一個大媽連忙走過來，笑着問道：「你們搬家怎麼帶這麼多東西，都有什麼啊？」
臉上掛笑，眼裏全是算計。
見她要上手，氣喘吁吁的陸雨連忙將東西放到腳邊不讓碰。
行李不讓碰，大媽又去搶橡皮艇，「小夥子，我們困在這幾天沒吃喝，橡皮艇借我們使使，到外面找點東西，餓誰也不能餓着孩子。」
橡皮艇可是救命工具，陸雨哪能同意，但大媽伸手就要搶。
被大媽拽了把，病弱的陸雨差點摔倒，情急之下拔掉氣閥，橡皮艇噗呲癟下去。
「你這小夥子怎麼回事，大家都受難拉一把怎麼……」
鄭偉麗被姜寧拽上來，見男朋友被欺負頓時惱火，上前推了大媽一把，「幹什麼！」
她手勁大，大媽連着退步撞到牆上，差點從樓梯上滾下去。
大媽家兩個兒子頓時衝上來，「不借就不借，你憑什麼打人？」
上來就揚拳手要打鄭偉麗，想要先聲奪人教訓她。
見是男的，鄭偉麗可不會客氣，左一拳右一腳，兩人從樓梯上栽下去掉到一樓咕咚入水。
大媽坐地上剛要嚎，見倆兒子全掉水裏，哪還顧得上撒潑打滾，連滾帶爬下去拉。
其他圍觀的紛紛指責起來，「人家只是問問，你們至於動手打人嗎？」
一個個眼紅眼熱的，橡皮艇借出去了，還要得回來嗎？
姜寧早料到這情況，否則也不會帶刀下來。
鄭偉麗奪過菜刀對着他們，喝聲道：「誰碰我東西試試！」
留着短髮，聲音微沙，乍聽之下以為男人，又見一招撂倒兩個，心有不甘的他們有賊心沒賊膽，嘴巴上叫囂着卻沒人敢上來。
沒必要逞口舌，姜寧拎着包帶兩人往樓上走。
陸雨鬱鬱寡歡，鄭偉麗心情也不好。
一場颱風暴雨，不但整個世界都顛覆，人的三觀同樣稀碎，個個青面獠牙。
看到18樓的不鏽鋼門，鄭偉麗怔了下，「阿寧，還是你厲害。」
「鄰居裝的，我跟着沾了點光。」
陸雨頂着黑眼圈，「早知道我們就搬了，這幾天連覺都沒睡好。」
蹭住的，用廁所的，還有大半夜撬門的。
姜寧關心道，「你們沒斷糧吧？」
「我們走了狗屎運，颱風前不知誰下單填錯地址，超市送了幾大袋東西過來。」
2袋10斤裝的米，幾大捆麵條米粉，鹹菜豆腐乳，便攜式瓦斯爐，固體酒精塊，一條橡皮艇，太陽能充電器。
匿名下的單，沒想等兩人弄清楚，颱風就來了。
平時要麼學校飯堂，要麼點外賣解決，偶爾會煮個泡麵。
如果不是送錯貨，她跟陸雨可能會被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