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陳年舊事
而且我的天譴早在二十年前就該應驗了。
想必這次在夢都你已經知道爺爺死過一次了吧！
當年發現古籍禁書，我鬼迷心竅，自以為是上天的指示，便帶着古籍跟着夢境的指引，去了夢都，並且廣收弟子，一心發揚築夢師。
就這樣過去了三十多年，突然有一天，尚鸞殿忽然傳出一個非常幽深而神秘的聲音，他告訴我，他已經沒耐心了，讓我替他尋找更有天賦的人，他需要一個軀殼。
承載他。
我那時候才明白，自己不過是他看花了眼才選中的人，三十年過去了，我不過是個六級築夢師，還遠遠達不到他的要求。
雖然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件事，不能做。
我通知師鎮，道仁，玄恆，三人，立刻遣散弟子，從此離開夢都，日後也不要收徒。
當晚我就暴斃了。
也不知道在棺材了躺了幾天，直覺的眼前光芒萬丈，我簡直睜不開雙眼，後來光芒就漸漸的消失了。
等我能睜開眼的時候，你就出現在我手裏。當時你才只有這麼大一點。可愛極了。
我分不清是在夢中還是在什麼地方，只知道有個聲音告訴我，他借我二十年光陰，將你託付於我，待你回玄界的那天，我就算完成我的任務了......
“那您可還記得那聲音，是男是女？”七秒追問道。
方鏡不停的搖搖頭，“不記得，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後來，出現在古林，我看到活生生的你正在院子的搖籃里對着我笑，才知道借我二十年光陰是真的，我又活過來了。其他的什麼都不記得，甚至我死前所有的事情，都像是做了一場夢。”
爺爺拉着七秒的手用懺悔的眼神看着她，“原諒爺爺好不好，我應該早點把這些事情告訴你的。”
“都怪我，放不下這塵世，還想着用剩餘的時間去彌補之前所有的遺憾，這才將你置於了險境。是我不好......”方鏡自責用手狠狠的捶打着胸口。
七秒抱住爺爺，寬慰道，“爺爺事情都過去了，小七從來沒有怪過您，您將小七辛辛苦苦撫養長大，對小七來說，你就是小七唯一的親人。”
“是您教會我如何辨別是非，如何善待他人，如何恪守本心，沒有您，就沒有小七。所以，以後請您不要再說讓小七原諒的話了。好嗎。”
方鏡點點頭，抹去眼角的淚花。
他撫摸着小七的頭，“雖然我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但是我知道小七是善良的，小七是勇敢的，爺爺很滿足。”
“俊戈，是個好孩子，爺爺也看的出來，你心裏有他。”
“可你知道嗎，有些命數是註定的，等到了那一天，不是你想留就能留的住的，到時候不得不分開，受傷的還是你們兩人。”
方鏡話已至此，並沒多說。鬆開七秒的手，起身離開了。
他知道七秒身份不簡單，有些事情，還得她自己抉擇。此刻他所求的只是讓身後的這個女孩，往後的路，多一些平坦，少一些坎坷。
這輩子能多活這二十年，他很知足，他的心此刻釋然了。
“爺爺，晚安。”七秒起身，儘管內心十分雜亂，可還是露出一臉燦爛的笑容。
方鏡回過頭，“睡吧，小七，等太陽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七秒送走爺爺，忍不住再次來到窗前，此時，俊戈院子門口的車已經消失不見了......
俊戈和福子連夜趕回古都——張家府。
衝擊父親的宅院，守門的侍衛見了也不敢上前阻攔，連忙叫醒了張老爺的貼身管家劉董成。
他踏着腳上的鞋子，顧不得披上外套，就來到了俊戈面前，“少爺，老爺已經睡下了，有什麼事情明日您再來吧！”
“劉叔，您今日不用攔我，這件事已經鬧得滿城風雨，我必須替我母親討個說法。”俊戈冷着臉，眼底蓄滿對父親的不滿。
“阿......啊嚏，少爺，這件事不像你想的那樣。老爺你是知道的，他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違背你母親的事情。”劉董成語重心長的說道。
俊戈脫下自己的大衣，披在了劉董成身上，“劉叔，您回房間休息吧，這件事今天我是必須要父親一個說法的。”
俊戈一個眼色過去，福子便扶着劉董成將他送回了自己的房間。
劉董成是跟了父親四十多年的老管家，在俊戈心裏，劉董成不單單是一位管家，他更是父親和自己之間的一座橋樑。
現在他已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這件事必須親自為母親討說法。
俊戈邁着步伐，來到父親門前，剛欲敲門，門開了，“進來吧！”裏屋傳來張老爺極具震懾力的聲音。
進了門，只見張老爺正在點燃一支煙，他坐在外廳的一個躺椅上，身上還蓋着一個深色斑紋的毛毯。
“你......信不過我！”張老爺像個憂鬱的少年一般，猛地吸了一口煙，剛點燃的煙捲瞬間已經燃燒到了一半。
俊戈看着這個孤零零的老頭，有時候也覺得他挺可憐的。“我之前就同劉叔說過，讓他勸您找個伴，而且也許你們再有別的孩子，我可以帶着母親離開，可你一再拒絕，今日做出這樣的事情，這不是有意致我母親難堪？”
“她，可是母親同父異母的妹妹，本就搶走了母親兒時幸福的家庭，現在又來拆散母親現在的家，這樣惡毒的女人，你為何偏偏選擇她？？？”
俊戈怒吼道。
他替母親感到不值。
張老爺沒有說話，將手中的煙掐滅，再次點燃一顆，又默默的抽了起來。..
“我重申一遍，這個世界上你找誰都可以，偏偏曹眉不可以，我絕不允許這個女人再傷害我母親一次。”
俊戈摔下一句話欲來開。
這時候張老爺慢吞吞的吐出一口煙氣，不急不躁的說道，“戈兒，我還是那句話，你母親是我唯一的至愛，此生，我絕不負她。”
俊戈摔門而出，這句話他聽膩了!
這種鬼話，偏偏幾歲的小孩子，還可以，他已經二十了，還用這種話來哄騙自己，俊戈想想都覺得可笑。
至愛就是將她一個人扔在後院不管不問？
至愛就是一個月，甚至一年都不去看她一眼？
這就所他所為的至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