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殺心起
屋子內死一般的沉寂。
姜檸轉頭看向夜尋,「你為何突然與我說出真相?」
前朝太子這種身份,本該一輩子都不能說出來。一旦傳揚出去被有心之人知曉,後果不堪設想。
他將這樣的把柄讓自己知道,姜檸實在是不能理解。
夜尋聲音平靜,可卻壓抑不住那一抹虛弱。
「我只是想告訴你,成婚兩年我冷漠對待你的原因。不是真的討厭你,也不是因為你阻礙了我的前程。」
姜檸沉默。
夜尋是前朝太子的身份,她不會說出去,也不會處死前朝餘孽。
畢竟這是父皇當年留下來的一條性命,也是信守前朝皇后的約定。
「我從不看重過程,我只看結果。眼下你我之間的結果,便是情緣以斷,何必這般執拗於過去?」
夜尋忽的嘴裏溢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冷笑。
他收回視線轉過身看向那日夜所思的女子,聽着她這般冷情涼薄的話,疼得他比那日取心頭血還要痛。
「姜檸,如今就連我的思想,你都要遏制嗎?還是你喜歡上了傅離,所以我對你的,與你多說也是無益。你好生修養吧,我先回去了。」
青竹聽着裏面的聲音,下一秒便看見門開了。
見着大長公主匆匆離開,他立即走了進去,便看見自家世子起了來。
「世子,您這種情況怎麼能起來呢?屬下扶您回去休息。」
夜尋走近窗戶,看着姜檸的視線一點一點的消失在視線里。
「一子失着,滿盤皆輸。」話落,他忽的笑了一聲。
只不過那笑意,滿是苦澀。
當時的他,便該堅定的相信內心。如此,又何至於今日這般田地?
猶猶豫豫,也是活該。
青竹心疼至極,「世子,若不然算了吧。」
「算了?」夜尋低語呢喃。
青竹啞然。
世子自幼侯爺和夫人便戰死沙場,這麼多年,老侯爺雖然也親自教導過世子,可卻從來沒有給世子該有的溫暖。
這十幾年,從未有人真的給予過世子。他如今身子羸弱成這般模樣,若是再沒有一些極品藥材,怕是真的會留病根。」
春姚有些驚訝,「夜世子竟傷成這般?」
姜檸羽睫微垂,「他對荔枝過敏。雪上加霜,否則也不會這般嚴重。」
「那殿下今晚前去探望夜世子,夜世子應該會安心一些。」
姜檸一時語噎。
安心?
瞧着剛剛激動的樣子,那叫安心?
不過還真是生病的人嬌氣。
往日,哪裏見過夜尋這般失態的模樣?
「都準備好了嗎?」
姜檸來威遠侯府之前見了司天台新上任的歷博士沈葯。經由他的口中得知皇帝打算利用天象一事困住自己。
皇帝如今還不知道顏奕已經找到了解藥,是以如今這番舉動,無非是想要將自己困住,直至毒發身亡。
眼下她着急去北境拿解藥,倒是沒有時間解決姜生。等到她回來,即便姜允沒有謀反成功,她也必然會將姜檸從皇帝之位上拉下來。
春姚在姜檸見過司天台沈葯之後,便被吩咐將南衙禁軍全部調集,城門之處等候。
南衙禁軍總共八千人,個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如今姜檸擺明了是和皇帝撕破了臉,又豈會留自己的人在京城,被人欺壓呢?
城門口
姜檸騎着今年生辰傅離送她的赤汗馬,依舊是一襲淺色的素白的衣衫,額間的髮釵雖然輕簡,但卻無一例外皆是珍品中的珍品。
這時,守城門的侍衛瑟瑟發抖的走上前來,「殿下深夜召集南衙禁軍在此,不只是所謂何?若是想要出城,怕是得明日了。」
他們這些守城門的一直都被南衙禁軍押了起來,想要去報信都是難如登天的事兒。
如今見着大長公主來了,也是當即瞭然大長公主這是要帶着南衙禁軍出城。
禁軍沒有皇上的調令私自出城,可謂是逆反的罪名。
不知這大長公主到底是什麼意思。
姜檸立於馬上,居高臨下的看着那城門侍衛。
「本宮今晚有要事要出城,立即打開城門。多說一個字,本宮讓你這輩子都說不了話。」
她沒耐心與這侍衛在門口廢話。
侍衛惶恐萬分,也不敢在多說一個字,當即和幾個人將城門打了開來。
姜檸率領南衙禁軍暢通無阻的通過城門,不過那些守城門的侍衛還被一些南衙禁軍留下來的人看押着。
似乎是要等到天亮才會將人放了。
畢竟姜檸等人是私自離京,一旦這麼快將消息傳揚出去,勢必會讓皇帝派人攔截。
與其如此,倒是不如先留有一些人看押住這些會去通風報信的城門侍衛。
晉王府
「小王爺,公主府除了一些下人,已經空了。」
傅離羽睫微垂,「我既然能知道,別人也未必會不知道。***,不準阿檸帥兵離京的消息,傳入皇宮。」
暗衛立即道,「可是即便封鎖,明日一早也必然會被人知道。明日一早,城門侍衛可是要更換的。」
傅離道,「今晚一晚便夠了。」
如此着急前往北境,還是帥兵前去,實在是讓人想不明白。
傅離看着手中姜檸剛剛派人送來給自己的信,是顏奕找到了解藥,她才這麼快去北境的。
可為何要帶着南衙禁軍一同離開?
莫非是出了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