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圖書館風暴
當晚，南誠躺在床上回想着那滿教室的照片，學姐的深情表白……
“沒想到禾悅學姐這麼變態，總覺得還真是…………咕嚕嚕……”目光隨即飄到那封無名情書上。
“所以……到底是誰呢？”南誠盯着捧在手裏的情書喃喃自語道
“哥哥？”
“唔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房間主人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一躍而起。
從門外探頭進來的南琳見到這樣的南誠先是一驚，隨後一頭霧水地說：
“怎麼了？這麼大聲幹嘛？”
“拜託你敲個門吧！親兄妹也要講禮儀，沒聽過這句話嗎！”
“我敲了，可是哥哥你都不理我。”
“不會吧？”
“真的。我哪知道你會嚇成這樣。”
“對、對不起。”
“你在看澀澀的書嗎？”
“怎麼可能？”
他情急之下把那封情書塞到背後，南琳那頭應該看不到。
“所以，有什麼事嗎？”
“我洗完澡了，所以來叫哥哥去洗澡……”
剛洗好澡換上睡衣的南琳，端詳着南誠。
“總覺得，哥哥最近好像經常發獃。”
“沒有吧……”
“嗯，就好像心飛到其他地方去了一樣。”（盯——）
“其實我最近一直在思考些事情。”
“思考事情？”
“對，思考關於戀愛的事。”
“戀愛？？？！！！”南琳一臉不可思議地盯着南誠看“你說的……應該是現實里的戀愛，不是哥哥你盯着電腦屏幕yy出來的吧……”
“？？？？怎麼可能是yy……你哥哥就這麼沒有魅力嗎？”
“也不是……就是一時之間難以接受……”南琳沒有想到，那個單身和年齡成正比的哥哥居然有一天會思考戀愛問題。
“…………”
“真的嗎？那……恭喜你？”
“為什麼是問句？謝謝你？”
人類既然透過戀愛傳宗接代，與戀愛的關係自然密不可分。
說是這麼說，但南誠前不久還是個戀愛絕緣體，雖然多少懷有嚮往，卻不曾親身體驗過。
“那是怎麼樣的戀愛問題？”
“表白問題……”
“……”
“……”
房間裏突然安靜，對這突如其來的安靜，南誠抬起了頭，看見的卻是自己的妹妹南琳那雙憐憫的目光。
“你這是什麼目光……”
“沒事的，哥哥，失敗是成功他老母，沒準下次就成功了呢，沒事，還有你妹妹我呢，沒關係的，別傷心，下一個一定更好……”
南誠看着眼前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的妹妹，滿頭問號……
「她好像……誤解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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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南誠踏着無精打採的步伐前往教室。
“真想不到禾悅學姐竟然有那樣的一面……”
心儀的學姐竟然是有個變態偷拍狂。
這樣的事實給南誠的心臟帶來不小衝擊。
害他昨晚震驚到輾轉難眠，療愈心靈傷口，要不是南琳誤以為自己表白失敗而過來給他貼心安慰，南誠恐怕會一蹶不振。
“不過……結果也不曉得禾悅學姐究竟是不是灰姑娘。雖然當時根本顧不得那麼多。”
表白的震撼太過強大，滿牆的照片更是讓他震驚，讓他忘了當初的目的。但現在反省也無濟於事，問題在於接下來的方針。不管怎樣，今天還是先認真上課，等有空再找好基友蘇沐橙商量。
「果然還是得靠好兄弟啊——」
南誠邊想邊走上樓，卻在樓梯間遇見負責視察的老師，這位女老師一頭短髮配上修長鳳眼，平常總是穿着西裝上課，看起來與其說是老師，更像具有女強人風格的上班族。
“早上好，南誠同學”
“早，安老師。”
“對了，之前你們打掃圖書館真是辛苦了。看到它終於回歸整潔，我真是鬆了口氣……啊，不過那天你好像忘了鎖門對吧？”
“……咦？門沒有鎖嗎？”
“是啊，那天你們打掃完回家后，我有進去圖書館驗收。雖然門不鎖也不會有什麼損失，不過鎖門窗等該做的管理，還是請你們確實執行。”
安老師說完后逕自離開，剩南誠一個人愣在原地。
剛才一番話在他腦海里不停打轉。
「……圖書館的門沒鎖？」
大掃除那天，南誠鎖上的門竟然解鎖了，這怎麼想都不對勁，南誠也還算是個細心的人。不管是自己家裏還是圖書館，鎖完門窗后他都會仔細檢查是否有確實鎖好。大家一起打掃的那天，他也一樣檢查過。
然而，既然鎖上的門被打開——
“意思就是，其實南誠你發現情書的時候，灰姑娘可能還在社辦里？”
“應該是這樣。”
午休時間，南誠照早上的打算，來到中庭的長凳跟蘇沐橙商量。
“打掃結束后，我確定有鎖上圖書館的門。”
“可是安老師去驗收打掃時，圖書館的門卻沒有上鎖，是嗎？”
“對。圖書館只有一把鑰匙，而禾悅學姐那天把鑰匙交給了我。”
“所以從南誠鎖門到安老師進圖書館的這段期間，躲在圖書館裏的某人從內側開門離開圖書館，這樣推論的話一切就說得過去了。”
圖書館只有一把鑰匙，而那把當時在南誠手上，要是沒有鑰匙，當然只能從內部開門。既然南誠確定門已經上鎖，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人躲在圖書館裏並從內部開門。
“我在想，灰姑娘可能是發現我還完水桶、回到圖書館，情急之下躲到圖書館的某個角落。”
這樣就能解釋為何有人會在南誠鎖門后，從屋內開門離開。因此有人躲起來的推論，說起來也不是不可能。
“最後離開圖書館的禾悅學姐的確很有可能是留下情書的人，但也有可能是其他人假裝離開，之後又返回圖書館。”
“這樣一來，女生離開圖書館的順序就不太重要了……也就是說，除了禾悅學姐，其他人也有可能是灰姑娘嗎？”
明明上鎖卻又打開的門扉之謎，讓尋找灰姑娘的過程又回到原點。
“不過，就算這樣，禾悅學姐還是一樣可疑就是了。所以你那邊調查得怎樣了？你昨天不是終於跟她談過了嗎？”
“呃，關於那件事……”
他一時之間回答不了蘇沐橙，猶豫着該不該把那戲劇性的驚人表白說出去。
“總之我們談是談過了，不過依然看不出她是不是灰姑娘。”
“這樣啊，真是可惜了。”
“是啊，真可惜……話說沐橙，你有想過身邊會有變態偷拍狂嗎？”
“南誠……你該不會是有那種癖好吧？”
“怎麼可能！！！”
“不然是怎樣？突然問這種問題很嚇人的你知道嗎？”
“其實是聽說最近有變態偷拍狂活動，所以就問問你”
“哦，沒有”
一戳就破的爛謊，朋友卻不假思索地信以為真
“………”
“………”
“那麼首先，我們也許該從禾悅學姐以外的女孩子開始找起。”
“嗯，也對，就這麼辦吧。”
南誠默默感謝朋友扳回離題的討論，南誠整理起思緒——他可不是個能夠一心多用的人。
現在，就從他能着手的地方循序漸進吧。
放學后，輪值圖書委員的南誠來到圖書室。
兼任圖書管理員的老師今天交給他的工作，是整理那些沒人看的舊書。
圖書館每個月都會進新書，要是不把一些書收進書庫，到時書架將會爆滿。而他今天只要根據老師做好的清單，把上頭列出的舊書送進書庫就行了。
話雖如此，其實老師書都找得差不多了，只剩幾本書還沒找好。南誠把事情交給另一位一年級同學，自己則負責接待前來借書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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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視線不經意地瞄向櫃枱旁。
金髮女蘿莉正拿着筆，聚精會神地比對清單與書本。
彷彿西方洋娃娃般的她名叫淮葉，是比南誠小一歲的學妹，跟他一樣是圖書委員。
“好，看來都到齊了。”
將找出的書本比對完畢，淮葉起身說：
“那我就把這些收進書庫啰。”
“要不要讓我來？”
“不必啦，這些書又沒多少。”
“那就麻煩你了。”
“好，包在我身上吧。”
帶着天使般的柔笑，淮葉進到書庫里。
淮葉可愛的笑臉讓南誠覺得，自己原本受創的心也跟着痊癒。
“學妹還真是個純真可愛的好女孩啊。”
“是啊，胸部跟臀部也一樣迷你可愛。”
“嗯()，咦？！”
詛咒般的哀怨聲剛響起，溫熱的空氣瞬間滲進耳朵。
突如其來的刺激，害南誠反射性地跳了起來。
他一轉過身子，便發現站在背後的原來是個黑色長發美女。
禾悅不知何時溜進櫃枱，心滿意足地看着捂耳呆立的南誠。
“哎呀呀，謝謝你這讓人感到值回票價的理想受驚反應。”
“禾悅學姐！？你突然跑進來做什麼！？”
“為了來你耳邊吹氣。”
“幹嘛這樣！？”
“打發時間？”
“拜託不要再做這麼惡劣的事了！我的心臟會撐不住的！”
“你在生氣嗎？”
“那怎樣才能讓你不生氣呢~？要是可以的話，讓你體驗一下背棄道德的刺激感~？”
“慢着慢着，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
低俗至極的黃腔一出，向來令他心儀的學姐形象也跟着瓦解。
幸好目前圖書館裏沒其他人，可說是不幸中的大幸。
“所以，學姐究竟有什麼事？”
“人家遲遲等不到你，乾脆就自己過來了。”禾悅說完，突然湊到南誠身旁，抱住他的胳膊。
“學姐！？你胸部是不是頂到我的手了！？”
“這點小事別放在心上。”
“我說……學姐你的胸圍根本不是小事兩個字就能打發的吧！”
“呵呵，那我就再貼緊一點吧。”
“太、太近了！太近了！太近了！”
只見禾悅的腦袋依偎到南誠胸前撒嬌。胸部的柔軟觸感及醉人的芬芳，令他一陣目眩神迷。
“呃，兩位？請不要在圖書室里搞＊好嗎？”
南誠回過頭，金髮碧眼的學妹就站在他眼前，看起來剛從書庫回來。
“哎呀，這不是淮葉學妹嗎？你好。”
“你好……”
淮葉雖然也回了聲問候，但口氣實在稱不上友善。她用一看就讓人曉得是心情不好的表情，狠瞪着與南誠抱在一塊的禾悅。
“禾悅學姐，您跟前輩會不會貼得太緊了？”
“有什麼關係嘛，反正南誠同學是我的學弟。”
“學長是淮葉的學長！”
“呵呵，這虛張聲勢的模樣真可愛。看來淮葉學妹還不曉得，我這幾天跟南誠同學的感情變得有多麼要好。”
“……什麼意思？”
“前幾天我跟南誠同學都約過會了呢~~就在這裏”
“什……！？”
禾悅的爆料，讓圖書委員學妹一時失神。
“喔……原來學長跟學姐那天是來這裏約會的嗎……”
“……”
山雨欲來的氛圍瀰漫開來。
即使遲鈍如南誠也能感應到，現場正急速降溫。
“淮葉，你該不會是在生氣吧？”
“要是我真的生氣，學長覺得原因是什麼？”
“呃……可能是你想嘗嘗看那天的曲奇？”
“笨蛋！學長是大笨蛋！＜(｀^′)＞”
“為什麼！？”
“嗯，這次是南誠同學不好。真是呆得可以了。”
“連學姐都這麼說！？”
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南誠好歹也明白，這風向顯然不利於自己，既然知道不妙，就得儘快排除原因。而目前的原因說穿了，全都出在學姐身上。
“那個，學姐，再這樣下去會打擾到其他人，能麻煩你先離開嗎？”
“說這話真是太傷人了，南誠同學。我們明明這麼要好，連那檔事都做過了不是嗎？”
“那檔事是哪檔事啦！？”
“當時我明明不願意，你卻霸王硬上弓，動作那麼激烈地——做過不是嗎？”
“！？”
“那可是我的第一次，你知道我當時有多害怕嗎？”
“學姐！？有沒有搞錯？明明是你把我給撲倒的，為什麼是我霸王硬上弓？”
極度引人遐想的震撼發言，讓淮葉的目光逐漸轉為唾棄，語氣逐漸冰冷。
“學長……？”
“你別誤會！我們什麼都沒幹！而且真要說硬上的話也是禾悅學姐”
所謂“硬上”也只不過是禾悅把南誠給地咚了，兩人當然也還沒銳變為大人。
“當時南誠同學根本就是個肉食男，真是太迷人了~~。”
“學姐，麻煩你先安靜一下好嗎？否則淮葉的視線就快殺了我了。”
可愛學妹的目光冰冷得毫無下限，極地的永凍層可能都還比這溫暖些。
“學姐，算我求你了，在我身為學長的顏面掃地前，能先放開我的手嗎？”
“哎呀？所以這間學校的圖書委員不歡迎學生來借書嗎？”
“借書？你想借什麼書嗎？”
“是啊，我想借這本。”
“這、這是——”
禾悅拿出一本叫做《如何把可愛的後輩收入囊中~》的專業書籍。
“學姐借這本書要幹嘛？說起來為什麼學校圖書館會有這種奇奇怪怪的書啊？！這也能過審？”
“我打算拿來當參考，試着學習一下”
“！？什麼東西？我第一次聽說這個是學習資料……”
儘管對那未知的辭彙忐忑不安，但南誠還是盡職地為她辦理借出手續。
完成手續的書本一遞出，禾悅便笑容滿面地接下。
“那麼，請拭目以待吧。再過不久，我會讓你看看我脫胎換骨的模樣。”
最後，黑髮學姐拋了個可愛的媚眼，神清氣爽地離開圖書室。
那就好似颱風過境，給兩名圖書委員留下難以估計的精神損失。
目送禾悅離開圖書室后，淮葉默默回到櫃枱，咚地一屁股坐上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