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0章 清邁城下見(2)
天再亮時,朱允炆慵懶的從轎子裏出來,眼前的一幕,讓他錯愕不已。
整個大營里,足足少了一多半的人。而且,穿着黑色衣服的京師大營的將士們,一個都看不到。
原本立在營中的旌旗,也所剩無幾。
“來人。”朱允炆叫了一聲。
這時,跑來一個小將軍,面帶笑容,“二殿下,您醒了。末將這就讓人給您傳膳,您吃了早膳,咱們就要再出發了。”
朱允炆靜靜的聽完,直到小將軍說完,他才開口,“大營中的人呢。”
小將軍先是一愣,有些為難的看了看身後,“回二殿下的話,末將知道,可末將不能說。山陽侯有過交代,任何人不得泄露。”
朱允炆怒道,“我也不能知道嗎。”
小將軍無奈的點點頭,“二殿下,您別問了。您再怎麼問,小的也不能說啊。不然,這是殺頭的罪。”
深吸一口氣,朱允炆逐漸平復心情,“還有誰在這兒。”
“武定侯在呢,末將這就給您叫去。”
再看周圍,冷清許多。昨日大營中的熱鬧,今日就已經不再。朱允炆看着小將軍跑遠的方向,他隱隱約約的意識到,陳則武應該已經走了很久了。
郭英慢悠悠的走來時,全身的酒氣,“二殿下,有事您吩咐。”
一小句話,郭英足足打了兩個酒嗝兒。走路時,也有些晃晃悠悠,完全沒有一個將軍該有的樣子。
“陳則武去哪了。”朱允炆強壓心中的怒氣。
郭英搖搖頭,“不知。”
“那他什麼時候走的。”
依舊是剛剛的回答,“不知。”
朱允炆大怒,“你身為三軍領將,卻軍前飲酒,成何體統。”
郭英的臉,立刻就拉了下去,他斜眼看着朱允炆,“這兒,是打仗的。下官稱您為一聲殿下,那就自然會用命護着你。只是二殿下,皇爺可說了,您不得干涉軍政。”
“你……”朱允炆被氣的不輕,說話都帶着顫音兒。
這時,營外突然戰鼓擂起。
郭英瞬間酒醒,發出震天的聲音,“兒郎們,山陽侯帥令,三軍齊備,發軍普洱。”回頭看了一眼朱允炆,又面向前方,“大明萬歲,皇上萬歲,發軍!”
另一邊,陳則武帶着陶金勇,原路返回,直奔清邁。
按着他原本的計劃,正如夏元吉所說的,先拿普洱,回過頭來再去清邁。
可是,陳則武的直覺,讓他堅信那座山的有着問題。連夜派人去查看,才知道阿瓦人早就已經在普洱,鋪開一張大網。
雖然不知道消息是怎麼泄露出去的,但陳則武並不願意跳進這張大網裏。
因此,陳則武連夜和郭英商議。
由郭英拖住在普洱的阿瓦人,而陳則武,直接帶着京師大營的精銳,去往清邁。
“這條路,熟悉吧。”陳則武似笑非笑,去問陶金勇。
而此時的陶金勇,臉色鐵青,眼神陰鬱的瞧着前方,“山陽侯,您可真是好手段。故意把打普洱的消息泄露出去,然後連夜去清邁。”
陳則武笑了笑,沒有過多的解釋。
“只是,清邁固若金湯。其守備,可不比京城要差,您如此貿然前往,恐非上策。”陶金勇反而勸起了陳則武。
沿途百姓,已經不是大明百姓了,這些都是阿瓦的百姓。
他們詫異的看着這支從來沒見過的軍隊,還有他們並不認識的“明”字。
但他們卻認得“明”字周邊的龍,那代表着中原正統,代表着強大,代表着無可匹敵,同樣也代表着不可侵犯。
陳則武注視着遠方的那座城,他和郭英約定,清邁城下見。
“洪武元年時,有人勸說中山王,元大都固若金湯,恐怕得三四年,才能攻破。中山王不信,結果攻破元大都,還不消一日。”說著,陳則武看向了陶金勇。
陶金勇搖搖頭,“元帝那是跑了,畏懼而已。”
陳則武握緊韁繩,一字一頓,“那你就知道,這個阿瓦國王,他不會跑嘛。大明朝,所向披靡,至今還沒有打不下來的城呢。”
“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我要讓阿瓦國王,跪在昆明城邊,給雲南百姓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