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8章 普洱（2）

普洱，是茶名，也是地名，同時也是一座山名。

更巧合的是，無論是地名還是山名或者是茶名，三者都位於同一個地方。昆明以南，阿瓦以北。

“山陽侯，您和我想一塊兒去了。阿瓦人，若是還想佔着雲南，就不可能從普洱撤出去。單單普洱一州，就可抵廣西一省的稅收。”

夏元吉頓了一下，拿起陳則武放在桌上的石墨，在地圖上，劃出一條線。

“山陽侯，恐怕阿瓦人也不會想到，已經越過普洱的您，還能再繞回去。”

陳則武眯着眼睛，嘴角卻是已經勾勒出弧度，“知道別人對你如何評價嗎，以前我不理解，現在可算是明白了。”

夏元吉起了興趣，“什麼評價，還請山陽侯不吝賜教。”

“夏某溫而不寵，威而不猛，古之遺愛也。”陳則武搖頭晃腦起來，同時，露出玩味的笑容。

“何人評價。”

“姚廣孝。”陳則武實話實說。

夏元吉愕然，臉色有些不好。不過，很快又緩過來，“昨日頂撞山陽侯，還請山陽侯莫要見怪。學生本性如此，並無惡言。”

陳則武看着夏元吉的眼睛，突然湊近，“但願你我二人，別在朝廷上為敵。”

吹滅蠟燭時，陳則武在腦子裏，已經規劃出了明日進軍的路線。他原本的計劃，被完全的打破。現在，只能另闢蹊徑。

只不過，陳則武並沒有回到自己的帳中，而是來到了一處僻靜之所。

陶金勇突然從睡夢中驚醒，隨即就看到陳則武血亮的眼睛，一直盯着他，彷彿是要把他給吃掉。

“普洱州，阿瓦人，有多少防備。”陳則武問道。

陶金勇先是一愣，再是邪魅的一笑，輕輕搖頭，“某不知，山陽侯您怕是問錯人了。”

陳則武也不急，“也不知道，你是真不怕死還是假不怕死。如此的硬骨頭，竟然投了敵，做了秦檜。”

“你休要血口噴人。”陶金勇怒了，他猛地站起來，頭撞到囚車的頂欄，只得半彎着腰，“陳則武，你不要欺人太甚。似此狡詐之徒，也該被亂刀砍死。”

所有的文人，都把秦檜視作恥辱。

把陶金勇比作秦檜，這在陶金勇看來，是奇恥大辱。

“不做秦檜的人，卻做了秦檜的事。”陳則武不急不躁，慢慢的抬起頭，“我說了，我可保你家人不死。你若是再執迷不悟，別說九族，十族也該沒了。”

“何來的十族。”陶金勇怒氣不減。

陳則武淡淡的開口回答，“你的學生。”

陶金勇臉色變了變，只不過天色很暗，陳則武並沒有看清楚。但是，陶金勇眼中的一抹異色，卻很好的被陳則武捕捉到了。

“普洱基本上沒有什麼守軍，只不過大理會馳援普洱。阿瓦人，寧願丟了大理，也不能丟了普洱。”

陶金勇低下頭，聲音沙啞。

古人，尤其是文人，也許不怕死，卻很在乎身後名。

像陶金勇這樣，本沒有什麼名氣的文人，他的身後名就需要他的學生去正名。

陳則武輕輕點頭，起身離開，“大軍啟程去普洱時，你在前帶路。”

在經過牛大身邊時，牛大低聲說道，“山陽侯，今兒傍晚，二殿下和陶金勇說了幾句話。說了什麼，小的沒聽到。”

陳則武停下腳步，深邃的眼睛，要把陶金勇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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