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準備，決一死戰！

朱能和張武愣了一下，大家都知道張玉不會對付蒙古首領，怎麼現在突然改變主意了？

不過是眾人都小瞧了張玉的覺悟。

在其位謀其職，再加上數月以來張玉對朱棡的觀察。

越發的確信這是一個值得跟隨的將軍。

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自己想到了一個可行的辦法，還藏着掖着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張玉認真的看向朱棡，開口說道：

“沙漠中作戰，最重要的除了行兵佈陣，還有水源！”

“標下認為，只要控制了那八千人的水源，隊伍便會不攻自破。”

朱能沉思一番，皺着眉頭說道：

“話雖如此，但是水源地方肯定會重兵把守。”

“若是進攻還好說，但是我們的人搶佔了水源，守不守得住就是個大麻煩了。”

確實如此，火槍隊的訓練強調的是進攻，而非防守。

即便能把守衛水源的敵軍全部剿滅，但是守住水源不讓敵方靠近，就有些困難了。

張玉聽到朱能所說的話，微微沉默了一下。

繼續開口說道：

“投毒即可。”

眾人的呼吸微微一滯。

結合如今的情況，這個計謀除了過於陰損，也挑不出別的毛病了。

朱棡也並非那心地純良之輩，不故意害人性命，但也不會在兩軍對戰中產生仁慈之心。

現在這個時代一滴封喉的毒品很是罕見，平常的就是蒙汗藥瀉藥等等一類的，不致命卻也一定會讓對方不好受。

朱棡暗暗點頭，對着張武和朱能說道：

“此計謀可行，投毒的工作就交給你們了。”

兩人恭敬的領命，迅速下去執行。

張玉再次保持了沉默，彷彿剛剛的建議並非他說出。

朱棡沒說什麼，拍了拍張玉的肩膀，開始準備攻打敵軍的工作。

事實證明，越陰損的計謀越有用。

不過七八天的時間，那八千個蒙古騎兵的首領，便一臉菜色的前來投降。

不投降不行啊。

最初的兩三天，眾人陸陸續續的病倒，一查才發現是水源出了問題。

後面兩天，眾人試圖尋找新的水源，但派出去的人無一例外的消失了蹤影，可以預見是被這火槍隊的人殺掉了。

再過兩天，眾人有主張決一死戰，有主張投降，慢慢的隨着倒下的人越來越多，首領終於決定——投降！

首領的步伐肉眼可見的虛浮，想必多少喝了下毒的水源。

朱棡毫不意外的點點頭，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可以，本王降而不殺，既然如此······”

首領的呼吸微微一滯，琢磨着想必是要押送回明朝做苦力了。

“既然如此，留下你們的武器，本王會給予你們一定的盤纏，之後的道路你們就自己選擇了。”

首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聽到了什麼？

不僅不用做苦力，還有錢拿，更可以獲得自由？

“晉王殿下，有什麼需要······”因為過於驚訝，首領一時之間覺得朱棡是要向他們索取什麼的。

不然這天大的好事，還輪到他們撞上了？

“本王不說第二遍，留下武器，拿盤纏，走人。”

朱棡微微皺眉，盯着面前的首領，一股上位者的氣質油然而生。

首領嚇得連忙跪趴在地上，高呼：

“晉王殿下英明！我速速去安排！”

離開大帳的時候，首領微微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兵敗還能重獲錢財和自由，晉王殿下胸襟寬廣啊！

其實朱棡選擇這種方法，最大的原因就是——嫌麻煩。

這剩餘的七千個蒙古士兵，全殺了過於殘暴，帶走過於累贅，押送回去人手不夠。

就只剩下“讓他們自覺放棄作戰，乖乖回去牧羊”的計策。

朱棡的小金庫十分豐厚，給七千份路費綽綽有餘，散點小財而節省麻煩，何樂而不為？

不過蒙古首領確實不知道事情，他心裏充滿了敬佩與感動。

實力雄厚又心胸寬廣，這樣的對手，讓人真是一點戰意也沒有了。

首領回去后告訴了眾人朱棡的安排，這七千多個蒙古士兵也忍不住高呼：

“晉王殿下英明！”

不過一日的時間，武器收繳和錢財的分配，都已經佈置妥當。

蒙古士兵們乖乖回去牧羊，朱棡帶着火槍隊繼續追趕北邊的大軍。

一路快馬加鞭，橫掃攔路的敵軍，直逼首領擴廓鐵木兒的大軍。

時間又過了一個半月，與錦衣衛們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來了。

此時的蒙古大營中，首領擴廓鐵木兒一臉鐵青的坐在大帳中。

一旁的乃兒不花也是憂心忡忡。

先前，擴廓鐵木兒在得知那八千個攔路的士兵已經回家放牧之後，氣得差點吐血。

後續又派出了近一萬的兵力去阻攔火槍隊的腳步。

然而結果確是讓他再一次領教到火槍隊的可怕，那一萬的兵力阻攔不過七八日，現在火槍隊正朝着大營直線逼近。

“如今火槍隊逼得實在緊！王爺，我們也不好一直逃下去啊。”

乃兒不花憂心忡忡，滿臉急切的看向自己的首領。

擴廓鐵木兒的雙拳緊了松，鬆了又緊。

他非常清楚，憑藉現在三萬多人的兵力，與那支以一敵十的火槍隊作戰也不佔有很大的優勢。

再加上軍隊還護送了六萬的牧民，一旦火槍隊拿百姓開刀，後果一定不堪設想。

最終，在乃兒不花急切的目光下，擴廓鐵木兒站了起來，沉沉的說道：

“原地駐紮，時刻準備，與火槍隊決一死戰！”

“所有不戰而降者，殺無赦。”

乃兒不花的眼睛亮了，若是轟轟烈烈的死去，也好過窩囊的一逃再逃！

突然，外面傳來了陣陣噪音。

乃兒不花皺了皺眉，夜晚紮營，誰敢喧嘩？

一個小兵突然沖了進來，慌亂的行禮，大聲說道：

“王爺！不好了，王爺，是營嘯！”

營嘯就是內亂，但和普通的內亂不同。

營嘯的出現，是因為士兵因強烈的精神壓力，陷入暫時性不清醒狀態。

這個狀態下，他們看見人就會殺掉，無論敵友。

因此，聰明的將軍不僅會打仗，也會安撫軍心。

但是擴廓鐵木兒這次顯然是疏忽了，連自己都安慰不了，自然也安撫不了軍心。

聽到“營嘯”二字，擴廓鐵木兒和乃兒不花，臉瞬間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