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發錢
這兩個鋪子雖然比不上販賣人口去阿瑪瑞肯,但勝在穩定,每年都能帶來兩萬多兩白銀的收益。
正所謂一鋪傳三代,就是這個道理了。
曾經黃四郎出價白銀30萬兩想買,戴長木都沒有賣。
張麻子故作推讓:“你看看,這多不好意思。”
“讓戴老爺見笑了,你看,師爺是我的幕僚,但人家也是自由職業者,我也管不了,就跟人家要商鋪。”
師爺一臉的冤枉:“我沒說要商鋪!”
戴長木生怕再出變故,趕緊拉住張麻子的胳膊:“縣長大人,我覺得師爺說的有道理,你說就像咱們這樣忠厚老實的書香世家,哪裏是黃四郎那樣流氓的對手?”
“今天這鋪子給縣長,還能造福百姓,明天如果被黃四郎搶走了,那就是鵝城百姓的災難啊。”
“我就把這兩間商鋪都給你了,行不行?”
張麻子捏着房契的手穩穩噹噹,“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小六子、師爺,咱們走,去方家!”張麻子滿載而歸。
裝銀子的大車足足有五輛,每輛車用雙馬才拉得動,一行人三匹嗎,六輛馬車,浩浩蕩蕩的趕往方家。
胡萬確實好使。
張文六等人不費吹灰之力,又從方家家主那裏,敲來了八十萬兩白銀。
回到縣衙,師爺找來幾個僕從,一箱、一箱的往下搬銀子。
師爺也是一反常態,精神抖擻。
用老話說,身體倍棒,吃嘛嘛香,跳樓也有勁了。
夕陽西下,夜幕漸漸籠罩住鵝城。
縣長夫人做了一大桌好菜,給張麻子、張文六接風。
吃飽喝足后。
一伙人圍着十箱子白銀髮呆。
“五十萬兩加八十萬兩,就是一百三十萬兩!”師爺兩眼冒光,“我馬邦德活了大半輩子了,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
“好漢,咱們什麼時候走?”師爺把玩着沉甸甸的銀錠,腦子裏已經開始周遊花花世界了。
“走?”張麻子抽出一根雪茄,用火慢慢的炙烤,“往哪走?為什麼要走?”
師爺納悶道:“好漢,你們是為什麼來的?”
老二、老三他們齊聲答道:“當然是為了錢吶!”
“錢到了嗎?”師爺問道。
“到了!”眾人答道。
“走啊!不走留下來給黃四郎當靶子?”師爺斬釘截鐵的說道。
“好漢,什麼時候走?”
張麻子和張文六異口同聲道:“不走!”
“不走?為什麼呀?”師爺等人摸不着頭腦。
張麻子看了一眼張文六,“六子,你說,咱們為什麼不走。”
張文六知道張麻子這是要考驗考驗自己。
其實張文六比誰都想走,畢竟主線任務是保護師爺的安全,安全的離開鵝城。
可現實卻很殘酷。
張文六整理了一下思緒,說道:“第一,咱們颳了兩大家族的錢,黃四郎不會輕易放咱們離開。”
“第二,黃四郎派胡萬來殺咱們,其用意很明顯,就是想把咱們都留在鵝城。”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是黃四郎已經懷疑,我乾爹就是張麻子,按照黃四郎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性格,他是萬萬不可能放我們離開的。”
師爺等人長大了嘴巴,“沒想到這裏面還有這麼多彎彎繞,我怎麼沒想到?”
張麻子笑罵道:“你們那是不願意動腦子,道理很簡單,只要停下來,動腦子想一想就能明白,咱們跟黃四郎已經是不死不休了。”
張麻子心中還有句話沒說出來:“為了鵝城的百姓,我也要徹底剷除黃四郎。”
“老大,那咱們該怎麼辦?”
“要不要招兵買馬,跟黃四郎大幹一場?”
“實在不行,咱們可以夜襲黃四郎府,反正他那個地方,已經被兄弟們摸熟了。”
眾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
張麻子沉聲道:“我看出來了,你們一個個身懷絕技,都不把黃四郎放在眼裏,可是我告訴你們,黃四郎很厲害,不是你拿幾條槍就能幹掉的。”
“六子,你說。”張麻子又把問題拋給了張文六。
張文六解釋道:“殺黃四郎很容易,可是昨天晚上,我在審訊胡萬的時候,了解到黃四郎有很多替身,光明面上的就有三個,暗地裏有沒有,胡萬也不清楚。”
“正所謂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我們必須找準時機,一擊斃命,絕不能給黃四郎反擊的機會。”
聽完張文六的話,很多人陷入了沉思。
“那該怎麼找到黃四郎的真身呢?”老二問道。
張文六神秘的一笑:“山人自有妙計。”
。。。。。。
經過張麻子和張文六的一番解釋,幾個人才最終決定,要徹底剷除黃四郎,再離開鵝城。
回到屋裏,一片漆黑。
張文六鞋都沒脫,翻身上床。
電影世界,兇險萬分,他可不敢舒舒服服的大被而眠。
誰知道剛一躺下,就察覺到不對勁,被窩居然是暖和和的、香噴噴的!
蹭——的一下,張文六從床上跳了下來。
“誰!”
“是我。”一個女聲柔柔弱弱,嬌嬌怯怯。
張文六點燃了屋裏的煤油燈。
只見一個又純又欲,肌膚雪白,樓台高聳的女人正坐在自己的床上,被子遮住了她的身子。
張文六卻知道,被子下面的那具身體,恐怕是真空的。
“黛玉晴雯子?”張文六吃了一驚,“你怎麼在這?”
黛玉晴雯子我見猶憐,“黃老爺把奴家賞賜給你,奴家不在這,又能去哪呢?”
張文六忍不住頭疼。
他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完成任務,好早日回歸,哪有功夫在這裏談情說愛。
讓子彈飛的世界雖然看起來荒誕、美好,充滿了民國時期的浪漫。
但裏面危機四伏,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跟縣長夫人、師爺一樣,被炸的粉身碎骨。
“這裏房間這麼多,你隨便挑一間就是。”張文六開始趕人了。
黛玉晴雯子俏臉由紅轉白,血色盡褪,“六爺是看不上奴家?還是嫌棄奴家的身子不幹凈?”
張文六暗道:你長得這麼漂亮嫵媚,說破了大天,我也不相信黃四郎沒碰過你。
雖然黛玉晴雯子沒什麼多餘的戲份,但是張文六依舊小心謹慎,保不準黃四郎就會在她的苦茶子裏藏毒。
黛玉晴雯子眼波流轉,把落在床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好。
“六爺,你好狠的心!”黛玉晴雯子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張文六躺在床上,被窩裏還殘留着黛玉晴雯子身上的香氣。
他獃獃的望着房頂,咬了咬牙道:“生命誠可貴,為了以後的性福,我還是忍忍吧。”
張文六蒙頭就睡。
第二天天還沒亮,張文六就被人給晃醒了。
睜眼一看,居然是師爺!
“呃——啊——”張文六伸了個懶腰,“師爺,起這麼早?”
要說這個世界裏,跟誰在一起的時候最安全,非師爺莫屬。
從頭到尾,沒用槍指過別人的,也就是他了。
而且師爺最可愛的就是雖然貪財好色,卻一直擺在明面上,同時又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雖然有時候牆頭草的屬性令人不喜,卻不失他的本性天真。
師爺兩眼通紅,眼睛腫的跟水蜜桃一樣,“我想了一宿,覺得咱們還是離開鵝城比較好。”
“你想想啊,就算黃四郎不想讓咱們離開鵝城,可是他也不敢明目張胆、光天化日的干,只要咱們小心些,再租幾匹快馬,黃四郎應該追不上咱們。”
“有了這一百多萬兩白銀,天下之大,都可去得,你要是不想在國內,我做主,送你去東洋、南洋、西洋留學,長長見識。”
張文六翻了個白眼:“說到底,你也想幹人口買賣的生意?”
“這怎麼能叫人口買賣?這是人才引進,不對,人才輸送,你想啊,西洋的船堅炮利,科技先進,咱們去了,說不定就能學成文武藝,報效祖國呢!”師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張文六。
張文六推開師爺,洗了把臉,把眼屎、鼻屎摳乾淨了,頓覺神清氣爽。
“洋人全都是狼子野心,你帶着錢去外國,人家不把你生吞活剝了?他們比黃四郎還狠!”張文六接了杯水,“呵呵呵——呸——”
漱完口,張文六接着道:“國富民強,國強民強,如果國家衰弱,咱們到外國去只能遭受白眼和欺凌,你聽說過把鵝城人賣到阿瑪瑞肯修鐵路,什麼時候聽過阿瑪瑞肯人來我們這裏打白工?”
忽然,張文六陰惻惻道:“師爺,你可別想着攜款潛逃啊,我跟你說,黃四郎早在鵝城的幾個交通要道設下埋伏,只要你敢出城。”
“哼哼——”
師爺臉色發白:“怎樣?”
“人財兩空!”張文六還真怕師爺自己逃跑,那是最不可控的變量。
“看來得找個人盯着師爺,可找誰呢?”張文六有些為難。
張文六跟着張麻子來到鵝城,人生地不熟,也不敢輕易相信別人。
鵝城的百姓跟其他地方百姓還有點不同,在黃四郎和四大家族的壓迫下,這裏的百姓每個人都有七八個心眼子,看似善良的涼粉小販,轉頭就能出賣恩人。
胡萬和武舉人就更不用說了,妥妥的兩面派,牆頭草,比師爺還可恨。
恰好這個時候,黛玉晴雯子從隔壁的房間出來。
張文六眼前一亮,有了!
。。。。。。
“大哥,咱們既然不走,這麼多銀子,是不是給兄弟們分點?”
老二搓了搓手,滿眼的興奮之色。
“這個錢,我們不能動,都發出去。”張麻子的鼻孔里冒出兩道煙柱。
老三問道:“發出去?發給誰?”
“誰窮髮給誰,六子,這事交給你,你帶着縣衙里的人,通知鵝城的每個人過來領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