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舊時醴酒今重飲
“仙人饒命，仙人饒命...求仙人網開一面，放我們兄弟一條生路，仙人饒命，仙人饒命...”
若有若無的求饒聲一刻不停地從洞府外傳來，像蒼蠅的振翅聲一般縈繞在耳邊，擾人清靜。
姬乘放下手中的玉盅，向理水疊山真君問道。
“你就放任他在你洞府前這麼哭嚎？不嫌吵得慌？”
理水疊山真君卻神情淡定地回復道。
“這些年來倒也習慣了。”
姬乘：“...”
“看來你待的這處地方也並不怎麼人跡罕至嘛。”
理水疊山真君輕嘆了一聲。
“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傳言，不只是說在琥牢山中有仙人隱居，還傳起了琥牢山中的琥珀中藏有異寶的故事，結果惹得這些人接二連三地往琥牢山上躥，攪得此地一刻也不得安寧。”
“琥珀...”
姬乘舉起杯與理水疊山真君輕輕一碰，將百千年份的醇漿一飲而盡，發出舒暢的長吟。
“這漫山遍野的琥珀都是由你那踱山葵生出來的吧？你栽這麼多的踱山葵做什麼？總不能真是為了防範入侵者吧...”
姬乘可不覺得如今的璃月誰還會有能力去入侵一位仙人的洞府...盜寶團？對付他們還不值得理水疊山真君如此大費周章。
“呵，踱山葵一物於我修鍊術法有不小的妙用，姬乘你且看。”
理水疊山真君伸出翅膀，朝還剩下一半液體的酒盅緩緩掃過，只見在岩元素力的熏染下，酒盅連同裏面的液體慢慢凝固、變色...最終演化為一塊形狀規整的琥珀石料。
“哦？這一招——”
姬乘提起來興趣，他想了想說道。
“似乎和摩拉克斯隕星石化有異曲同工之妙。”
“我豈能與帝君大人相比？”
理水疊山真君謙遜地搖頭。
“不過這道術法的構思，我也是從帝君那裏借鑒了不少，而且也要多虧了姬乘你給予我的靈感。”
“哦？有這回事？”
姬乘可不記得什麼時候指導過理水疊山真君。
“那是好早的時候了，要早到只有你、我、留雲還有梅比烏斯幾個一齊住在那座山上之時...”
理水疊山真君用充滿回憶地語氣慨嘆道，言語中流露出一絲懷念。
“這樣啊...”
姬乘對此，只能應聲附和幾句。
好在姬乘如今在光陰一道上有了些許經驗，既然理水疊山真君對過往歲月如此留戀的話，他或許可以再尋機會回溯到遠古時期的那段歲月，以稍解這幾位友人的遺憾之情。
於是姬乘悄悄將這件事記了下來，準備尋一個合適的機會，再作安排。
忽然，姬乘卻發覺周圍的環境有些不對，他側耳傾聽了幾句後向理水疊山真君問道。
“你有沒有覺得外面求饒的聲音變小了？”
...
“謝謝仙使，謝謝仙使出手相救。”
李丁、李當兩兄弟恨不投地，拚命向熒表達着他們的感激之情。
“你們叫我仙使...難道見過這座山中的仙人嗎？”
熒向在這座山中待了不短時日的兩兄弟詢問道。
“啊！我們當然只是聽說而已，像我們這樣的凡夫俗子哪有緣分得見仙人？”
“對啊對啊。”
剛從琥珀中脫困的李當滿臉后怕地附和着他兄弟的話。
“當然了，您貴為仙使，肯定是和我們不一樣的，想要拜見仙人那肯定是輕而易舉之事。”
“對啊對啊。”
“啊！既然我兄弟他已經脫困了，我等可不敢繼續待在這裏叨擾寶地，我們兄弟二人這就下山去了...”
“對啊對啊。”
“感謝仙使搭救，告辭了。”
說著，李丁、李當兩人屁滾尿流地急匆匆下了琥牢山。
熒和派蒙對視一眼，派蒙無語叉腰。
“他們兩個根本就沒起到一點作用嘛，而且還浪費掉我們好多時間。”
“至少救了那李當一命，不是嗎？”
派蒙想了想說：“可被封在琥珀中似乎並不會危及到性命，你看不管是松鼠、野豬、丘丘人...還包括李當本人，只要我們將琥珀擊碎，他們不就又活蹦亂跳地出來了嗎？”
“不過，熒...你說琥牢山中的仙人為什麼要在山上鋪這麼多琥珀陷阱呢？”
“為了藏寶箱。”
熒一口便道出了派蒙最期待的那個選項。
“真的嗎？真的嗎？那熒我們去把琥牢山中所有的琥珀都打碎好不好？”
轟隆——！
此時山岩罅隙忽然一陣顫動，封住洞府的符咒發出微光，洞門霍然打開。
理水疊山真君自洞府中踱步走了出來。
“你們兩個是什麼人？”
“私自放走了違誡的賊人不說，還在我山門前大肆喧嘩，壞了親自種下的不少踱山葵...真是忤逆至極。”
“等一下！我們是有理由的！”
派蒙連忙向理水疊山真君解釋。
“我已經知道你們想要說的消息了...是帝君遇刺一事對嗎？”
“誒？誒！”
派蒙驚訝道。
“可你是怎麼...”
“吾之友人先你們一步到我這裏，告訴了我這一厄訊。不過，還是要感謝你們遠道而來傳遞消息”
於是理水疊山真君話鋒一轉：“既如此，我便再不計較你們之前的所作所為。璃月港...我稍後會親自過去一趟的。”
“...友人？”
派蒙疑惑地捏着下巴。
“難道是削月筑陽真君特地又過來了一趟？”
“不是它。”
熒並不認同這一猜測，因為如此一來，之前削月筑陽真君便不會多此一舉地拜託她們傳遞消息。
友人...
熒也有些好奇，誰會比她們先一步，獲知到帝君遇刺的消息，並將其告知仙人的呢？
...
此時，與琥牢山相隔着華光林中無數高峰石筍，相互對望的奧藏山上。
姬乘漫步於一片清淺的湖泊邊上，在金黃的落葉地毯上，是擺放好的一張石桌，還有在石桌邊按方位放置整齊的四個石凳。
走到桌前，姬乘能摩挲到石桌上被歲月侵蝕后的隱約痕迹。
“此處居留雲。”
“此處坐歸終。”
“此處借帝君。”
姬乘一個一個辨認出上面的字跡，直到走至最後一處刻痕前。
“此處屬姬乘。”
山風驟起，吹得滿樹金黃紛飛，落葉又重新覆蓋到石桌上面，將這四道刻痕遮擋得嚴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