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至冬之陰影

“鍾離先生，此番請教，釋去了我的許多疑惑，您果然無愧於在璃月港中的博學之名。”

“過獎了。”

鍾離謙虛地搖了搖頭。

“那麼，我還有要事在身，這頓飯您慢慢享用，一應花費記在我的賬上就好...在下就告退了。”

“慢走。”

與鍾離交談多時的那道身影漸漸遠去。

鍾離提起玉箸，剛吃了沒幾口，桌對面的那個座位便又被一名來客佔下。..

“那人是至冬國的？”

姬乘問道，他躲在旁邊盯梢了片刻，從背影上看，剛才離去的身影和達達利亞有七八分相像。

“不錯，愚人眾十一執政的末席。”

鍾離一口道出了那人的身份，使姬乘心中的猜測得到了印證。

“將愚人眾扯進來的話，以他們一貫的風格，肯定會使你的計劃的節外生枝...摩拉克斯，你就不怕真的被他們攪和出無法收場的局面？”

說著，姬乘朝雲來海的方向指了指，暗示鍾離不要忘了他在海淵之下還封印着某位“老朋友”。

“不至於此。”

鍾離氣定神閑地說道。

“如果璃月真的做好了迎接‘人治之世"的準備，萬眾一心之下，未必沒有度過這一檻的機會...但若事態真的發展到了無可挽回之時，我當然不會袖手旁觀。”

“不過，那樣的話就只能證明...璃月變革的時刻，還遠未到來。”

鍾離於自斟自飲間，盤畫著璃月未來的道路，而此時街道上的人潮一刻不停地從姬乘與鍾離二人身邊紛涌而過，卻絲毫無人知曉璃月的格局即將迎來翻天覆地的動蕩。

“放心吧，摩拉克斯，我絕對不會讓你的退休計劃落空的。”

姬乘拍了拍鍾離的臂肘，笑着說道。

“我已經為你的謝幕演出準備好了最合適的演員，比你一個人唱獨角戲要精彩多了，而且這個人你也並不陌生。”

“哦？難道是...”

鍾離放下筷子，像是想到了什麼。

“沒錯，正是玉衡星刻晴。她不是最為主張璃月應由人治的人嗎？既然你打定了主意要讓神的時代結束，我想由代表璃月萬民的七星來劃上休止符是最為合適不過的了。”

“那孩子啊...確實有着這樣的理想，她是璃月走在最前面的幾個人之一，也是一個認真得近乎笨拙的人。”

鍾離記起來刻晴曾經在自己面前的“出言不遜”，不由地呵呵笑道。

“只不過玉衡星雖然嘴上強硬，但若要將這種事交代到她手上，我想她必然是不會接受的吧。”

“咳...還真是。”

姬乘苦笑着說道。

“昨天晚上惹得玉衡星大人一時火起，追砍了我好一陣。”

“哈哈——”

鍾離拍案大笑，從姬乘的話里他大概拼合出了昨夜發生的事情。

“玉衡星不是莽撞衝動的性情，論到是非曲直，我想定然是出在你姬乘這邊！”

“唉，是怪我自作自受。我見她年紀不大，卻綳得一臉嚴肅，忍不住就想逗她一逗...結果惹火上身了。”

姬乘揉了揉太陽穴，頗為後悔地說道。

“不過還好最後我把事情給解釋清楚了，她大概明白了這只是在璃月民眾面前演的一場戲，所以才把昨夜發生的事情給遮掩了過去。”

“那麼照這樣看來，玉衡星已然是做出選擇了。”

“是這樣。”

姬乘點了點頭，認可了鍾離的說法。

“開闢人治世代的利劍已然放在了她面前，能夠踐行她理想的道路已經出現在腳下...我們的玉衡星又怎麼會視若不見呢？”

...

“刻晴...刻晴大人？”

“嗯？哦！有什麼事嗎？”

刻晴被耳邊若有若無的呼喚聲驚醒，她猛然抬頭，看見了正站在她身前，捧着一疊文件面露疑惑狀的月海亭秘書小姐。

藍色的秀髮垂落在紙上，將一眾清秀的筆跡遮蓋了大半，於是秘書小姐順勢將髮絲綰到耳後，把懷中的文檔呈至刻晴面前。

“這是本季度璃月港宅土建設規劃的總覽部分，請您在過目后簽字。”

“噢...好的。”

刻晴強作精神，睜大眼睛仔細瀏覽了數遍之後，並沒有發現什麼紕漏，於是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刻晴剛要將文件遞還給對方，只聽見秘書小姐小心且溫柔地提醒道。

“您還沒有用印。”

“...抱歉。”

刻晴取出玉衡星的章印，沾滿印泥后將其用力地在上面按了下去。

“刻晴大人，還有關於港口區地產...”

但是這並沒有結束，秘書小姐像變魔術一樣從懷中又掏出一大摞堆得整整齊齊的文件，這些在平日裏刻晴已然習以為常的工作量，此時竟變得讓她有些望而生畏。

由於昨夜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導致刻晴不僅整晚沒有睡好不說，腦袋裏面也完全被“刺殺岩王帝君”一事佔據得滿滿當當，心力憔悴地幾乎無力來思考別的事項。

此時的刻晴無比懷念家中的那張軟撲撲的大床，她感覺腦袋的重量竟變得越來越重，以致於禁不住要垂下去。

“刻晴大人...”

“嗯？！”

刻晴又猛地驚醒，她慌忙拍了拍臉頰，眼前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映入眼帘的是秘書小姐擔心的面龐。

“刻晴大人，您沒事吧？看起來您好像很疲憊的樣子，是否需要休息一下呢？”

“不、不了...我可以的。”

刻晴咬了咬下唇，“幹勁十足”地說出這句話。

“耽、耽擱太多時間，事情可就做不完了...”

...

於是，玉衡星大人首次發現，工作有時候竟然是如此令人煎熬的一件事。

刻晴：(￣o￣).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