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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端木初雲再次點頭,“要快,越快越好……”
“好……”
慕夢怡重重地點頭,迅速起身,穿衣服,向外飛奔而去,才走出去兩分鐘不到,她又跑了回來。
“忘記系腰帶了……”她對着端木初雲吐吐舌頭,在房子裏一陣翻騰。
“在這裏吧?”端木初雲從床邊拿出一條粉紅色的腰帶遞出去。
“嘿嘿……我走了,雲姐姐你要撐住哦!馬上回來的!”說完她便跑了。
慕夢怡走後,端木初雲強撐着站了起來,撐着現在還不是很痛,她要吃點東西,只有吃得飽飽的,才有力氣生寶寶……
吃完東西,慕夢怡還沒回來,天色灰濛濛的,有轉亮的趨勢了。
端木初雲知道,以慕夢怡的方向感,天亮之前能把穩婆帶過來就該謝天謝地了。
疼痛一陣一陣的,越來越重,端木初雲卻強打着精神,扶着牆,開始走動,以前端木初雲好像在百度上看過這方面的東西,據說產前走幾步,有利於產道打開,有助於順產。
雖然不知道可信度有多少,這個時候,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疼痛越來越劇烈了,端木初雲再也站不住了,強撐着最後一絲力氣,癱倒在上,再看門口,東方已經顯出魚肚白了,慕夢怡還沒有回來……
端木初雲咬着牙,那種疼痛不是任何語言可以形容的,彷彿是掙扎在水深火熱之中了,整個人像是被撕裂了,又或者是被折斷了。
但是這個時候,端木初雲知道一定要堅持,一定要戰勝疼痛!
這種疼痛沒什麼的,當初媽媽生她的時候也經歷過,那麼怕疼的媽媽也經歷過,她也可以的……
一定可以的……
天完全亮了,依舊沒有看到穩婆和連城夢遺的影子,疼痛卻不停地襲來。
端木初雲咬着牙,任由那疼痛從腹間轉到腰上,再將五臟六腑翻江倒海的折騰一遍,嘔吐了幾次,才覺得舒服了不少。
怎麼辦?怎麼辦?
端木初雲困難地環顧四周,發現一個人都沒有……
她該怎麼辦?
生小孩,對女人來說是一次劫難,她沒有經歷過,也不知道該怎麼做,身邊又一個人也沒有,除了疼痛還是疼痛,彷彿無數細密的鋼針直扎到骨頭裏去了,又像落入了刺骨的冰水之中,太痛苦了。
端木初雲覺得自己撐不下去了,真的撐不下去了。
“媽媽……媽媽……”
隱隱約約中,她看到了一張粉粉的小臉,肉呼呼的小糰子……
“媽媽……”
“糰子……”
不,她一定要撐下去,哪怕只有她一個人,她也要把小糰子生下來……
“不要怕,痛就用力,不痛就休息。”
隱隱約約中,聽到了一個溫和的女聲,然後有人在她身邊坐下。
痛就用力,不痛就休息嗎?
端木初雲緊記着這句話,宮縮一次又一次緊密起來,疼痛再一次明顯起來,端木初雲開始自己用力。她用力的時候,有一雙手在她腹部壓了一下,端木初雲沉沉的呻吟了一聲,只覺得身體一下子輕鬆了。
糰子出來了嗎?
可是為什麼沒有哭聲?
端木初雲強撐着睜開眼睛,只見一個穩婆模樣的人兒正對着她笑。
“別擔心,孩子很健康,是個大胖小子。”
她的話音剛落,室內便想起“哇——”的一聲,洪亮無比,那聲音嘹亮悅耳,好比天籟……
糰子,你終於出來了……
端木初雲慘白的臉勾勒出欣慰的笑,然後只覺得腦子一沉,沒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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糰子呢?
端木初雲艱難地從床上掙扎着起來,扶着牆到處尋找,原本就沒有血色的臉更加難看了。
她只記得昨日生下小糰子之後,她精疲力盡地昏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房間裏卻沒了小糰子的身影。
小糰子……
端木初雲直覺得一陣惡寒,身體僵硬了,整個人那麼凌亂。
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壓住了一般,心臟,已經跳不動了……
糰子!
糰子!
強撐着身子,一步一步地走出房間,四處尋覓。
“不用找了,你找不到的。”一個女子的聲音。
端木初雲轉過身子,映入她的眼帘的是一個女子。
雪白水嫩的臉,柳葉眉,高高的鼻樑,兩潭秋水中透露出十足的英氣,這個人,端木初雲只見過兩次,但是她卻永遠記住了她。
她,是柳溶煙,昔日盛國最璀璨的明珠,今日大秦國的太子妃。
“剛剛生完孩子,你還是回房去比較好。”柳溶煙溫和地對着端木初雲說道。
“你把我的孩子弄到哪裏去了?”端木初雲死死地盯着她。
“你放心,他現在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好得很……”柳溶煙含笑而答。
“你……”
端木初雲擔憂地看着她,她不明白為什麼柳溶煙會突然出現,帶走她的糰子。
“我早就知道你在這裏了,因為慕流川早就向外界公開了你在這裏做客的消息,他希望用這個方式來制衡煜哥哥……”柳溶煙一邊說,一邊笑,“不過很顯然,他的如意算盤打錯了,現在大秦國的大半江山怕是已經捏在煜哥哥的手中了,估計馬上就要來攻打京城了……”
講到這裏,柳溶煙突然轉過頭來,對着端木初雲笑了一會兒:
“你想,慕流川發現你這個棋子一點都沒有用,你說他會怎麼樣?”
端木初雲忍不住皺起眉頭。
“你也別皺眉了,你運氣好,孩子已經生下來了,這樣至少你的孩子不會有事,我會保護他的……”
“你?”
“對,我!煜哥哥的孩子,我不會讓他有事的。”柳溶煙點頭含笑。
事情一點一點在端木初雲的腦海里串在一起,連成線,再組成面,真相一點一點展開,端木初雲突然笑了:
“原來,你嫁過來只是一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