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原則性的問題
電話通了很久,但那邊卻遲遲再沒霍澤的聲音。
他像是站在冷冽的寒風中,猛吸了兩口氣,又緩了好一會兒才輕笑出聲,“沒關係……”
越是這樣,卻越讓蘇小小覺得無比愧疚。
可眼下,她真的沒辦法兩邊都顧全,只能做取捨了。
蘇小小抽了一下鼻子,“霍澤,等這陣忙完了,我主動約你,或者我和宋時宴一起,我們三個人吃個飯吧。”
“不必。”霍澤拒絕的很快。
蘇小小心裏擰繩似的,“那好,我們兩個人單獨吧。”
又是一陣靜默,霍澤突然嗤笑出聲,“小小,其實你也不必對我有多愧疚,宋時宴回來a市的事情,我一清二楚,還有他的病情我也知道,之所以他一直不見你也是我以母親從b市過去a市和其餘醫生一直治療他的條件,是我不讓他見你,你明白嗎?”
“說白了,我就是個自私的人,為了得到你,以為這樣就可以了,但你的心始終沒辦法在我身上,其實母親在告訴我他最近病情時,我甚至想過期盼他死亡的消息,這樣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但看到你為了他不惜跑那麼遠去找稀缺血型的血源過來時,我好像真的低估了你們之間的感情。”
“算了,就這樣吧……”
霍澤一股腦說了很多。
他真的很害怕蘇小小說那句對不起,更害怕她說我們不要再聯繫。
可終究她還是要義無反顧在他身邊,他就是個局外人而已。
霍澤掛斷電話,揣進兜里,在路燈下站了很久。
他看着天空中又飄起了雪花,落在他的肩膀上,很快又融化進呢子大衣里。
霍澤在原地發愣,幾分鐘後進了身後的酒吧裏面。
雖然已經是冬日了,但酒吧裏面氣氛燥熱,有不少美女只穿着弔帶超短褲在裏面熱舞。
霍澤今天一個人來,只求奶嘴,他沒開卡座,找了個吧枱一個空閑的地方。
朝服務員打了一個響指,“一瓶威士忌。”
服務員震驚,“先生,您一個人喝嗎?”
“怎麼了?不行?”霍澤語氣微怒,這種時候看誰都不爽。
服務員連忙不是,“先生,這威士忌酒性太烈,我怕您一個人喝不了這麼多,要不一杯一杯來?”
“我說了一瓶就要一瓶,別墨跡,喝不喝的了我自己心裏清楚。”
服務員只好遵從客人意願,“好好好,我這就給您拿。”
……
幾杯烈酒下肚,霍澤已經感覺整個人的胃都要燒起來了,神智還夠清楚,就是有一點點上臉。
手機隨意扔在桌子上,屏幕閃爍着蘇小小的來電提示。
霍澤看了一眼,煩躁地將屏幕扣在桌面上。
冷冷笑出聲來,“呵!”
霍澤又能灌了半杯。
突然,身後肩膀上搭了一雙纖柔的手掌上來。
徐安娜坐到霍澤旁邊的空位置上,給自己也要了一瓶威士忌。
她笑着,臉上帶着明媚的笑意,並不像那種夜場女子,看穿着還是挺有氣質的,估計是同病相憐之人了。
徐安娜,跟霍澤打招呼,“一個人喝這麼多嗎?需不需要人陪啊?”
霍澤臉紅彤彤的,抬眼看她,上下打量了幾分。
略微冷淡,“關你什麼事兒。”
徐安娜又說道,“今天卡座都爆滿了,我訂不到位置,想獨自買醉只好來這個角落了。”
“先生,我看你才喝了幾杯就不行了,要不我們比比酒量怎麼樣?”
徐安娜性格豪爽,也不扭扭捏捏,更不屑用美色勾搭男人。
不管霍澤同不同意,直接拿着自己的被子和他碰了一下。
“我先干為敬。”她一口氣飲了乾淨。
倒拿着杯子滴不出一點酒來。
霍澤本身就心裏煩,還來了個挑釁他的女人,自然更不爽了,也將自己杯子倒滿,“好啊,來就來。”
……
酒過半旬。
霍澤或許是有心事,已經喝的不成樣子了,站起身準備去上廁所,高大的身影卻猛然依靠在徐安娜懷中。
一頭扎了進去。
“喂?你不行了?不行就投降唄?”
“先生?”
她以為他裝的,沒想到叫了好幾聲都沒反應。
徐安娜沒辦法,只好自己買單,扶着他出了酒吧門口。
“你家住哪裏啊?我讓司機師傅送你回去,或者有沒有家裏人電話號碼?”
霍澤喝的迷迷糊糊的,抬頭看她,沒說什麼話,倒是給徐安娜用大拇指點了個贊。
佩服她真能喝。
算了!
徐安娜也累了,給他開個酒店得了。
最終打車兩人去了就近的酒店裏面。
……
這一夜,雪下的極大,在地面足足落了十厘米的樣子。
明天就是聖誕節了。
走廊里的工作人員都在佈置聖誕老人,聖誕樹,說說笑笑的。
霍澤在睡夢中隱隱約約聽到聲音,隨後又被窗戶里照射進來的大太陽給炙醒。
他緩緩睜開眼睛,看着天花板的吊燈,感覺有點陌生。
昨天喝斷片了,根本不記得後面發生的事兒,他環顧了一周發現自己是在酒店。
而在看到身旁摟着肩膀出來的女人時,霍澤瞬間嚇到從床上彈射起身,“你是誰?”
“怎麼會和我睡在一起?”
他這麼一動,腦袋瞬間傳來爆炸般的疼痛。
又使勁揉着太陽穴想記起昨晚的事情,可真的斷片了,完全想不起來。
等到徐安娜被聲音叫醒,也半夢半醒從床上坐了起來。
隨後看着赤裸着上半身,下面又只穿了一件短褲的男人,低頭看向了被子裏的自己。
也沒穿衣服。
我去!
難不成睡了?
昨天兩人一進酒店,這男人又哭又鬧,真的是煩死了。
徐安娜差點沒把他從十樓給丟下去。
至於到後面,好不容易安頓好他躺下,酒店裏突然熄燈了,然後後面就等了一會兒,她也不知不覺睡著了。
再醒來,就是這幅場景了。
徐安娜也懊惱地拍了拍腦袋,又抬眼看着一驚一乍的霍澤,“你慌什麼,怎麼看也是你佔了我便宜好嗎?我才是吃虧的那一個。”
霍澤無語,恨不得殺了自己的心都有。
媽的!
非要去喝酒,非要買醉,還非要和着女人杠上,結果變成現在這樣。
他還怎麼有臉去見蘇小小啊!
這算是什麼混蛋事兒。
霍澤煩得要死,心態都快要爆炸了。
徐安娜立馬扯過來一件衣服穿着,從床上下來,看他猙獰的表情真是瞧不起,一個大老爺們,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就坦然面對唄,搞得這麼嚴重幹嘛。
徐安娜找到沙發里的包,直接掏出來兩踏鈔票甩在霍澤懷裏。
“放心,不會白睡的,我徐安娜出來社會闖蕩,就算自己吃虧也不會讓別人吃虧,這些錢夠你閉嘴了吧。”
“還有,不準報警,昨晚的事兒就純純是我瞎好心才造成的,拿了這些錢,咱們就一筆勾銷,從此江湖不見,再見也是陌生人,明白了嗎?”
徐安娜一肚子火氣,丟下錢拿着自己外套就摔上門走了。
霍澤一臉懵逼,甚至一頭霧水。
這叫個什麼事兒啊。
真實的!
他低頭看着手裏的鈔票,完全就是鴨子的待遇。
靠!
他真的要瘋了。
……
霍澤從酒店退房出來,特地去前台問了一下那女人信息。
好歹知道個名字吧。
前台拿出身份證來,“先生您好,這是昨晚開房那位小姐的身份證,她忘記拿了,請你幫忙歸還。”
霍澤連忙搖頭,臉色冷得嚇人,“我還不了,你們打電話聯繫她。”
“先生因為是您過來退房,壓的身份證和押金我們都會退到您手上,麻煩您還給朋友就行。”
朋友?
誰和她是朋友?
霍也沒辦法最終只好先裝身份證進了口袋裏,這女人他這麼多這輩子都不願意見到了,為什麼讓他碰上這麼狗血的事情啊。
真抓狂。
……
霍澤從酒店出來的時候,就打車去開自己的車了。
又從酒吧門口開到車才敢給蘇小小打電話過去。
比起昨晚,他語氣里多了不少緊張,“小小,我們現在可以見一面嗎?”
不見一面他真的不安心。仟韆仦哾
蘇小小看時間,早上有點不太方便,“霍澤,要不今晚吧,今晚我騰出來時間,我們一起吃飯。”
話音落,那邊又傳來其他聲音,好像挺忙的。
對面就掛了電話。
霍澤神情迷茫,忍不住猛地砸在方向盤上。
猶豫了一會兒直接將車子開去了研究所的地方。
到地方的時候,霍澤提前給母親打了一通電話。
“媽,小小在裏面嗎?”
最近有幾天聽不到他的消息,不知道幹什麼去了,突然接到他的電話,霍瑩也擔心。
“在裏面呢,不過她在照顧宋時宴。”
“你要進來嗎?”
霍澤在猶豫,一時間沒說話。
霍瑩又苦口婆心勸道,“兒子,要我說就算了吧,這段感情不適合你,再繼續下去對你也是傷害,趁自己還沒有徹底陷入進去及時抽身吧。”
“我在這裏的這段時間,看到蘇小小為了宋時宴那種義無反顧的精神,都給我感動了,真的很久沒有見到過感情這麼堅固的兩個年輕人了,現在他們已經將誤會說開了,你啊,就放棄吧。”
霍澤這種氣候哪裏聽得進去這些,就感覺腦袋裏一陣嗡嗡。
他開口問道,“媽,你說我要是犯了錯誤,小小她會原諒我嗎?”
“兒子,我跟你說的話你是不是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媽,你就告訴我會不會?”霍澤堅持。
“我覺得不一定,要看什麼問題,如果是原則上的問題,那絕不可能。”霍瑩說罷,突然回想明白過來。
“兒子,你不會偷偷幹什麼了吧?找其他女人了?”
霍澤又沒聲了。
霍瑩感覺到一陣無奈,真是操碎了心,“如果你真的要是犯了原則性的錯誤,那就不要再假裝還很愛別人的樣子了,完全沒有必要,媽媽也是過來人,為什麼不和你父親住在一起,就是因為他年輕的時候經不住誘惑,犯了錯,我實在過不了心裏那一關,所以到現在婚姻搞得一團糟。”
霍瑩嘆氣出聲。
正好蘇小小從旁邊房間裏出來,霍瑩就連忙將電話掛了。
“他怎麼樣了。”霍瑩裝作無事發生,關切問道。
蘇小小點頭,心情明顯好了一些,“霍醫生,你昨晚讓我幫忙盯着一點他的心電圖,一直都很平穩,還有其他身體數據都慢慢出來了,都比之前穩定了一些,血壓什麼的也都降了下來,是不是代表他身體情況在有所好轉啊?”
霍瑩聽到這話,突然臉上現出一絲激動來,立馬將前面的事情拋之腦後,“我進去看看,如果真的體能數據有所好轉,就證明那葯是有用的,身體已經在一點點回籠。”
“那太好了,終於看到希望了。”蘇小小澤連忙激動起來。
霍瑩點頭,“對,你可以理解為這是近段時間來最好的消息。”
“等下我複測一遍,然後你每天一定要叮囑他一些注意事項,幫我看着他不要隨便下床,更不要與任何人有肌膚接觸。”
“好,我知道了。”蘇小小一進房間就帶上了消過毒的手套,十分注意衛生。
……
等到兩人忙完已經是一小時之後了。
情況確實不錯,有所好轉了。
蘇小小和霍瑩臉上都露出滿意的笑容,然後出了門。
而霍澤就在門外面不遠處的長廊拐角站着。
蘇小小愣了一下,霍澤看到她的身影就主動走了過來。
霍瑩想說什麼,但被打斷了,“媽,我和她有幾句話想聊,你去忙你的吧好嗎?”
霍瑩嘆氣搖了搖頭,每說一句話走開了。
蘇小小跟着霍澤去了一旁的窗戶邊。
外面的冷空氣慢慢滲透進來。
蘇小小也做好了準備,但開口還是那句恆古不變地,“對不起!”
但她是很誠心的道歉。
霍澤突然僵硬住了,也連忙道歉,“小小,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該死!”
霍澤根本沒有勇氣面對昨晚的事情,可是他有沒有辦法去瞞她,憋在心裏真的難受至極。
蘇小小一看就感覺到他情緒不對勁,皺眉問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呀?你為什麼要跟我道歉,如果是因為昨晚你說的那些話,其實沒事,我不介意的。”
“而且站在你的立場想想,肯定是不願意讓我知道他生了病還回了a市,霍澤我明白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大家都是自私的,你不必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