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我家老牛能有什麼壞心思
東荒。
佤邦星。
一處荒蠻山脈的山腳下。
一頭瘦到皮包骨頭的老牛，正撅着屁股，吭哧癟肚的耕着一塊，被神力完全凝固的黑色土地。
這種黑土地，比尋常的星鐵還要星上三分，這裏之所以被稱為東荒，就是因為這裏的黑土地，被混沌神力完全凝固，不適合修行和居住。
所以才會顯得特別貧瘠。
能在這種地方活下來的生命，大多數都是無家可歸的流浪者。
這頭老牛每邁動一次蹄子，鼻孔里都要噴出兩道鮮艷的火焰，才能勉強翻動一寸的黑土地的土壤。
也僅僅只是翻動了幾寸的黑土，就已經把這頭老牛給累的氣喘吁吁。
“努力耕地，才能草吃呀！
老牛加油！”
老牛的背上坐着一個一身素衣的小孩，小孩是個光頭，手中的木棍上提着一捆綠油油的青草，在老牛的眼前晃呀晃！
“唐小人……，你爹沒告訴過你，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嗎？
俺老牛再怎麼說，曾經也是一位獨霸一方的魔王。
如今你們讓俺耕地，這是不是太欺負人了。
就算不給俺大酒大肉，這草還不管飽。
你看看如今我哪裏還有一點牛樣！”
老牛雞蛋大小的眼珠子上佈滿了血絲，鼻孔噴出火焰，吃力的拖着厚重的犁，心中那叫一個憋屈。
“老牛，你要認清現狀，這裏可是東荒佤邦星。
我爹可說了，就算是傳說中的東皇太一來了，也要撅幾碗土吃完才能走。
帝釋天來了，也要念完一首降魔咒，才能離開的地方。
你一頭小牛，就安心耕你的地好了。
好漢不提當年勇，你總想那些有的沒得幹什麼。”
小光頭坐在老牛的背上，語重心長的安慰道；
“這一次我爹他們，去攔路搶劫摘星樓的神火種子，讓我看着你好好耕地，等你犁完這片荒地。
我爹他們回來在這裏種上神火種子，等神火種子結出的神火，能溶解這片黑土地神力以後。
你就可以在這裏做個真正的魔王了。”
老牛望了一眼，這一大片望不到頭的黑土地，又看看了自己腳下使出吃奶勁，才耕出來的幾寸黑土，差點就要四蹄一軟，昏死過去。
“你這小鬼，不愧是那唐朝和尚的種，小小年紀就學會給人畫大餅了！”
老牛嘴角一陣抽搐，這小光頭還真對的起他的名字，果然是個十足的小人。
心中雖然抱怨，老牛還是能夠理解的，在這寸草不生的東荒之中，一切都要從簡。
就拿眼下他眼前那一小捆青草來說，那都是老牛要浪費很多精力，才能尋到的一點食物。
他背上的這個小光頭，也是因為生長在東荒，長年得不到足夠的能量補給，以至於近一千歲的年紀了，還像是一個三歲小孩一樣，頭上更是生不出一根毛髮。
而生活在這裏的人，只能依靠攔路搶劫其他域面的物資，來勉強維持生活。
不過生活在這裏的人，心中都抱着一個希望，幻想着有一天能夠尋到一顆混沌之火的種子，種在這片黑土地上，結出混沌之火以後。
讓混沌之火的火焰，溶解黑土地里的神力，來解放這片東荒。
“那是……我爹可是唐朝的高僧，他畫的餅都能充饑！”
小光頭在牛背上得意的仰頭，生活雖苦，但他心中有希望，就還能苦中作樂。
“哎，老牛，你再給我說說你們唐朝是什麼樣子唄！”
小光頭一臉認真的看着老牛。
“給我吃根草，讓我歇一會，我就給你講講……！”
老牛卑微開口，完全沒有一絲魔王的樣子。
“好吧……，把你餓死了就沒有牛能耕這裏的地了！”
小光頭托着腮幫子認真的想了一會，就拔下一根青草，塞到了老牛的嘴裏。
他想起老爹說過的話，說這老牛是目前他們這邊，唯一一個能夠耕動這片黑土地的神牛。
千萬不能讓他有個三長兩短了。
為了讓這老牛聽話，他老爹甚至不惜拿出了世間僅有的一個緊箍咒，戴在了老牛的牛前蹄上。
僅僅從這一點，小光頭就看的出，他老爹對這頭老牛重視的程度了。
“唐朝呀…！
那裏物產豐富，美女如雲，酒水可口，每天大魚大肉……！”
老牛卸下沉重的犁套，嘴裏叼着青草，仔細品味，翹着二郎腿躺在了黑土地上。精華書閣
說著說著口水都流了出來，一根青草硬是被他品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覺。
很顯然他又想起來，從前那段快樂的時光。
“嘿，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我讓你講唐朝，你說這些吃的幹什麼，讓我肚子裏的饞蟲也難受的不行。”
小光頭不滿意的踢了老牛一腳；
“別在那裏想美事了，趕緊給我起來犁地！
”
被打斷美夢的老牛，一臉不爽的罵罵咧咧，很不滿意的背上犁套，繼續耕地；
“黑心地主家的長工，都沒俺這麼辛苦。
我這個苦命的魔王呀……！
都怪那隻死猴子，沒事搞什麼三界無仙。
害的老牛我只能背井離鄉，流露在這三界之外，做苦工……”
“……”
在東荒上空，駕雲飛行了半天的孫悟空，突然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
“奇怪……，好端端的俺老孫打什麼噴嚏，難道是有人在背後說俺壞話？”
孫悟空一臉疑惑的繼續前行。
在這東荒之中，漫無目的的飛行了半天，他連一個人也沒碰到。
這讓孫悟空不得不感慨一聲，這東荒之大，兩三個三界都裝不下呀！
“咦，真是難得，在這三界之外也能看到這種春耕的情景？”
突然，孫悟空輕咦了一聲，他抬手撥開擋在身前的雲霧，看向了下方。
只見在那雲霧之下的黑土地上，一個小孩正拍打着一頭老牛，在不慌不忙的耕地。
那小孩和老牛看起來都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所以孫悟空也並沒有把他們當做一回事。
“小孩過來，俺有話要問你！”
孫悟空從雲端落下，落在了老牛和小光頭的不遠處，朝小光頭招了招手。
他已經變成了一個正常人的模樣，所以並不擔心自己開口說話，會嚇到眼前這個小孩。
“生人……，新鮮的面孔呀！
唐小人，這人可沒有在東荒見過，讓我老牛吃了開開葷並不過分吧！”
小光頭還沒開口，犁地的老牛就像是看到花姑娘的老光棍一樣，用一種色眯眯的眼光，舔着舌頭看向孫悟空。
“哇靠……！”
突然開口的老牛，把孫悟空給嚇了一個激靈。
三界之外的老牛都這麼生猛嗎？
普普通通的耕地牛，都能和牛魔王一樣，隨隨便便的口吐人言了。
孫悟空心中腹誹，這老牛看上去有點眼熟。
經歷過兩千多年的氣機打磨，眼前這頭老牛已經沒了三界之中的氣息。
所以孫悟空並沒有識破他的身份。
即便是孫悟空當下能夠識破，也不敢和他相認，因為孫悟空還不敢隨意暴露身份。
“老實點……！”
小光頭奶凶奶凶的拍了一下老牛的屁股，從他背上跳了下來，來到孫悟空的身邊。
眼珠子滴溜溜亂轉，拉着孫悟空的衣角，上下打量了孫悟空一眼之後，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說道；
“這個客人遠道而來，嚇壞了吧。
我家老牛除了皮一點，其實沒什麼壞心思。
不知客人喚我有什麼事情！”
聽到小光頭這樣說自己，老牛不再言語，氣呼呼的朝天哞哞叫了兩聲。
他不過是想吃個人，開開葷，都戴上緊箍咒了，他哪裏還能有什麼壞心思。
孫悟空自然是不會去在乎這頭老牛的想法，一頭耕地的老牛，即便是開口說話，他還能厲害到哪裏。
要知道牛魔王他都沒放在眼裏，就別說眼前這頭瘦不拉幾的老牛了。
“小孩俺問你，這裏是什麼地方。
怎麼俺飛了半天，也見不到一戶人家！”
孫悟空指着天空認真的問道。
“咦，你不知道這裏是被神力完全凝固的東荒嗎？”
小光頭輕咦一聲，眼神晃動着再次審視起眼前的孫悟空。
孫悟空的打扮給他一種，沒經歷過世面的世家子，出來歷練的感覺。
小光頭曾聽他老爹說過，在東荒只要碰到了世家子弟，一定要想辦法把他留下，用強也好，坑蒙拐騙也罷，只要把世家子留下，不僅能讓世家子免費做他們的苦力，而且還能向他們家人，勒索敲詐一批靈石，來改善一下他們在東荒的貧困生活。
若是運氣好了，碰到的是那種大家族裏，有望繼承大統的繼承人，就是要一座靈礦，或者一顆物資豐富，適合修行居住的星球，也不是不可能。
想起老爹說過的話，小光頭的心思就再次活絡了起來，心中思索着怎麼能把眼前這孫悟空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