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遭遇戰

艾格轉過身專心致志的打量着客廳里的傢具和裝飾，首先吸引他眼光的就是眾多的手工藝品。

看到這麼多各種類型的手工藝品，艾格對艾薇拉的性格有了一些的了解：

這是一個喜歡買小玩意的敗家娘們。

或者，這是一個喜歡買工具自己做小玩意的敗家娘們。

艾格這樣評價艾薇拉的時候，似乎忘記了自己專門有一個玻璃櫥窗，裏面擺滿了千姿百媚的妹子。

不知道萬斯對着艾薇拉說了什麼，艾薇拉先是小聲的抽泣，後來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很顯然，萬斯不想帶艾薇拉到福音教堂。

艾格這時候突然轉過頭說道：“我覺得應該帶她走。”

聽到艾格這句話，正在壓住怒意的萬斯和哭泣着的艾薇拉一同轉過頭看着艾格。

“我覺得應該帶她走。”艾格說道。

“小子，你知道什麼！”受到了隊友的背刺，萬斯壓不住怒氣，對着艾格大聲吼道。

艾格皺了一下眉頭，幸好這是在密閉的房間裏，但是也不能任這兩個不太成熟的成年人由着性子來。

“女士，你先別哭了。”艾格對着艾薇拉說道。這就是艾格不太懂了，對着哭泣着的女人說“你不要哭了”，她們會哭的更厲害。

果然，如果原來聲音只是7檔，艾格這句話出來后，艾薇拉的哭聲直接放開到了10檔。結果她剛嚎了兩聲，萬斯一個巴掌讓她閉了嘴。

好吧，暴力是不對的，暴力對待女性更是不對的，但是萬斯只是隨手打掉了一個烏拉烏拉作響的警報器而已。

萬斯一巴掌把艾薇拉打翻在地后，順手拔出了腰間的格洛克對準了艾薇拉。

“萬斯大叔，你在幹什麼？”情況突變，艾格發現事態超過了他的預期和掌控能力。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艾薇拉癱坐在地上流着淚望着萬斯，她嘴裏反覆只剩下了這句懇求。

“萬斯大叔。”艾格對着萬斯說道，“昨天，我在最困難，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是你和洛克神父救了我。”

“和我沒關係。”萬斯正在憤怒的頂點上，對於艾格這樣的梯子他並不想接。

“不到一天，我就康復了，而且我也盡自己的努力為團隊工作。”艾格一邊說，一邊在腦子裏組織說詞，他越說思路越清晰起來。

“我們正處於一個可能會將人類滅絕的災難中，要度過這場災難，除了需要武器和槍支對抗感染者的威脅外，還需要很多資源來重建我們的家園。”

“我們需要食物，需要藥品，需要燃料，需要很多很多的東西。”艾格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后，他繼續說道：“但是在所有的資源中，最珍貴的就是倖存者。”

“每一個活着的人類，都是無比珍貴的稀缺資源。只有聚集更多的倖存者，我們才可能恢復生產，重建家園，再次點亮文明之光，讓人類在這個世界上繼續存在下去。”

艾格這番話已經快觸及到了他的極限水平，萬斯聽懂了。

萬斯放下手裏的槍轉過頭對着艾格問道：“你知道白房子完蛋了？”

“是的，萬斯大叔。”艾格點着頭說道。

萬斯嘲弄一般的笑了一下後繼續問道：“我們的軍隊、國民衛隊，全都完蛋了？”

艾格繼續點了點頭。

“你他媽什麼都知道，為什麼還要救她！！”萬斯對着艾格咆哮道，“我不是軍隊，不是國民衛隊，也不是警察，更不是超級英雄，我憑什麼要救這樣一個廢物！你當我活得很輕鬆嗎！”

每天陪着莉莉做廣播的萬斯早就知道，從血疫爆發的那天開始后，所有的電台廣播全部都靜默了，現在唯一能收到的電台就是莉莉的“甜蜜的生活”廣播。

剛開始手機通訊還能使用，但是萬斯把通訊錄上的所有號碼，包括九一一都打過，全是忙音；原本熱鬧的和超市收銀台一樣的社交網絡彷彿死機了一般，所有的更新都停止了。

所有的這些證據都直指萬斯最深的擔憂：不是這個社區，也不光是這個小鎮，甚至不光是這個城市，整個阿美利堅在那天毀滅了。

一切都沒有了，全完了。

這幾天，萬斯最大的恐懼就是如果他不在了，莉莉如何生存下去，還好他有一個值得信任和託付的摯友，洛克神父。

但是洛克神父之後呢，莉莉今年才28歲。

這幾天，只要腦子出現空閑，萬斯的思緒就會無法控制的陷入巨大的絕望和恐懼中，他的心智值不斷地下降，現在只剩下2點，萬斯離精神崩潰只有一步之遙。

在洛克神父身邊時，萬斯能夠感受到一片安寧，但是一旦離開神父，被壓抑着的恐慌就冒了出來。

一直到剛才，萬斯還偽裝的很好，直到艾薇拉死纏着他不放時，終於爆發了。

艾格盯着萬斯發紅的雙眼，他第一次看到萬斯爆發和失控，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樣做，自己接下來的任何動作都可能導致萬斯先對自己開槍，再殺掉艾薇拉，最後回去報告遇到感染者，艾格死亡。

在電光火石間，艾格想到了一個重要的節點，他很平靜的對着猶如食人野獸一般的萬斯說道：“你在危難時救別人，別人才會在危難時救莉莉。”

這句話猶如一盆冰水傾倒在了萬斯的頭上，萬斯剛才即將爆炸的殺意彷彿被針扎破的氣球，一下就泄了。

莉莉，他心愛的女兒，他的天使，他生命中唯一的光芒，是他戰勝死亡的最強動力。

艾格對萬斯說的這句話很直白了，他就是那個願意在危難時救莉莉的“別人”。

至於艾薇拉。

艾薇拉曾經是萬斯的一個固定炮有，起初萬斯也對這個身材保養得不錯的女人很滿意。隨着兩人交往的深入，萬斯發現艾薇拉很神經質，她遇到突發事件經常會驚慌失措，甚至神智崩潰，包括且不限歇斯底里的尖叫。

爆發血疫那天，艾薇拉先是被嚇傻了，等她恢復了尖叫的能力時，剛好遇到一群倖存者在警察局與感染者爆發大規模槍戰，幾乎整個社區的感染者都涌過去了，乒乒乓乓的槍聲也掩蓋了艾薇拉的叫聲。

之後，艾薇拉的閾值高了那麼一點，至少她躲在二樓的窗戶後面偷偷的觀察下面時，能保持鎮定了，這份鎮定直到看到萬斯和艾格。

出於對艾薇拉的了解，萬斯知道自己若是不回應，這女人可以叫來整個社區的感染者，所以他不得不帶着艾格進到她的房子裏處理這個女人。

艾薇拉見到萬斯后，對萬斯非常了解的她明白自己能打動萬斯的唯一價值是什麼，所以她才快速脫光衣服試圖討好這個男人。

但是艾薇拉不知道的是，萬斯的心神早就不穩定了，若不是艾格在場，艾薇拉今天的下場無非是被萬斯先煎后殺，還是先殺后煎。

然而，艾格以最簡單的一句“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提醒了萬斯，你怎麼對待別的弱者，別人就可以怎麼對待莉莉。

終於，萬斯屈服了，他收起了格洛克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