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儀式之秘
悠揚的鐘聲從高處飄蕩而來，滌盪起清晨朦朧的霧氣，絲絲縷縷的晨曦透過稀薄的霧氣灑落大地。
潔白穹頂的鐘樓高高聳立，盾一樣的象徵物印刻在鐘樓的錶盤上，隨着時間的的流逝，折射出不同的光芒。.
這座古老的鐘樓，有一個獨特的名字“白塔”。
而在這座地標性建築下的，是大片大片校區，不同的校區錯落有致的同時，卻又井然分明。
不遠處鬱鬱蔥蔥的高大山脈，映襯出一片生機勃勃的綠茵，隱約間可以看見古怪的高大人工建築佇立在山脈中。
從這片地區的上空俯瞰，一座狹長的道路，從校區曲曲折折地蜿蜒至山脈的盡頭。
一個閃爍着堅硬質感的指示牌歪歪斜斜地插在地面上，上面用通用語寫着幾個字
“阿卡姆”。
通過這個名字，坐落於此地的龐大校區建築群的身份也自然而然的揭曉了。
密斯卡托尼克大學，簡稱密大。
是新地大學城最聲名顯赫的一所大學，其考古學、神秘學、歷史學、心理學、地質學、生物學、工程學等專業均已達到世界領先水平。
每年都會有數不清的驚才艷艷的人才，慕名到這裏學習，然後絕大多數都被輸送到墳墓里或精神病院裏。
紅白相間的教學樓里，通透的玻璃窗下，是一張張青澀的面孔，充滿了對知識的渴求與朝氣蓬勃。
淡綠色與淡金色構成了他們校服的主色調，圓盾模樣象徵密大的小巧徽章，被他們別在胸口。
此時，他們正襟危坐，齊刷刷地盯着講台上的教授，飽含尊敬與崇敬。
這是他們這周的第一節神秘課，由神秘學領域的專家教授負責授課。
站在台上的教授，體型微胖，是個中年人模樣，身穿西裝，胸口還插有一朵紫荊花，一看就知道是從教學樓外的花壇上新摘的。
對此，學校的園丁沒少向教師辦公室投訴他，但一些不痛不癢的批評，往往都無濟於事，仍舊無法阻止這位神秘學教授的野蠻行為。
只見他推了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一本正經地說道：
“同學們，今天我們開始講述新的內容”
說著，轉過身在黑板上寫下三個大字。
【儀式學】
寫完後轉過身，鬆了松自己的領帶，面對一雙雙充滿期盼的目光，教授笑眯眯開始了今天的授課。
“眾所周知，儀式二字”
“在早期舊地的神話傳說里，與祈禱、祈求二字緊密相連”
“人們通過儀式，與神靈對話，以此獲得天啟、聖諭”
“進而駕馭種種不可思議的超自然力量”
“雖然它誕生於宗教之後，但它的內核卻比宗教更加久遠”
“儀式從一開始的單一祈禱發展到如今，已經成為了一門龐雜且多元化的學問”
“預知未來、觀測星空、操縱水火、駕馭天氣、逆轉生死、實現願望……”
“可以說，儀式是作為古老源流的力量之一，而為我們所利用”
“當然，所有的儀式都遵循着一個基本原則”
“等價交換”
說到這裏，在黑板上寫下這幾個字后，教授扭過身反覆地嚴肅強調。
看着底下學生的竊竊私語，教授給出自己的解釋。
“你們要知道，所有的儀式最初都是從祈禱和禱告發展而來”
“而祈禱和禱告的對象是什麼？”
漸漸的，隨着教授的提問，底下的學生們，在輕微地驚恐中，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神祇……”
“對啊，是那些偉大的神祇”
“而神的本質是什麼？”
“是對自然及人類本身所攜帶的”
“混亂無序極端崇拜的具象化！”
伴隨着教授的侃侃而談，本該晴朗的天空突然變得陰沉起來。
隱約間竟電閃雷鳴起來。
對此，像是感受到什麼，教授停頓下來，給自己的學生思考的同時，端起樸素的保溫杯抿了兩口，看着窗外陰晴不定的天氣。
像是看到了什麼，但又不在意的輕蔑地笑了笑。
沒有理會窗外的電閃雷鳴，教授繼續闡述教導學生們自己的學問。
“總而言之，我們人類迄今為止發明發現的所有儀式”
“一旦使用，就必然瘋狂！”
“這是我們這個世界不可避免的根本特性之一”
看見學生們聽的入神，讓同學們繼續思考一個問題后，教授見窗外仍在電閃雷鳴，不禁眉頭皺了皺。
踱步到窗戶前，輕輕打開窗戶，一縷新鮮的空氣夾雜污穢墮落的氣息湧入教授的鼻尖。
“啪~”
從懷裏的小金盒中掏出一根香煙，用火機點燃后，深深地抽了一口，隨即緩緩吐出一個煙圈。
抽完一根香煙后，教授不再留戀地捻滅煙頭，精準地扔進窗外垃圾桶中，隨後關閉窗戶。
點了幾個學生回答問題后，繼續自己的講課。
“而我們要使用這些儀式”
“就等於要從那些偉大的神祇身上薅羊毛”
“薅的越多，就越會引起祂們的注意，就離神越近”
“到那時，我們會面臨兩種抉擇”
“一種是被祂們吃掉，另一種就是吃掉祂們”
“取而代之！”
話音剛落，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如同在學生的心中掀起大地震一般，不同的人因而有了不同的表現。
有的學生明顯有宗教信仰，竟直接掏出十字架、小石雕、花圈等祈禱寬恕，有的則面露興奮，七嘴八舌地討論着，有的則野心勃勃地提出更加大逆不道的話語。
一個面容蒼老看起來陰翳十足的學生，舉起自己的右手，希望獲得提問的機會。
對此，教授向來是持鼓勵態度，笑容晏晏地示意他回答問題。
面容蒼老的學生激動到顫抖地站起身，由於過於緊張，反而結巴起來。
“教授……我們……怎麼樣做”
“才能……吃掉祂們呢？！”
學生的話，引起了更大的喧嘩，所有的學生們都用一種奇特的目光注視着這位大膽甚至稱得上狂妄的同學的話。
有的信仰含量十足的學生，直接當場破口大罵。
“異端！！”
“你這是褻瀆！！！”
“你絕對會被天柱教的審判所處以火刑！！！”
“必將經歷萬蛇噬心之苦！…！”
對於這位面容蒼老學生的大膽提問，講台上的神秘學教授卻眼前一亮。
上下打量他后，有了一絲絲瞭然。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天草四郎……”
“舊地東洲灜邦的？”
“是！”
教授推了推自己的眼框，心中帶着幾分欣賞的呢喃。
“總算有了一個好苗子了……”
隨即示意他坐下后，用一個生動形象地比喻回答了這位學生的問題。
“要想釣到大魚”
“就必須先在掛鈎上，掛滿香甜的魚餌……”
看着面色蒼老學生的若有所思，教授有些欣慰。
“先成為信徒？”
拍了拍仍在喃喃自語的天草四郎，教授用一句俚語鼓勵道
“路漫漫其修遠兮……”
與此同時，浩瀚的天穹上，扑打着長滿眼睛羽翼的光芒球體虛影，盤旋在阿卡姆小鎮的上空。
就在祂即將行動時，一抹微不足道的煙圈從大地之上悠悠上升，最終抵達祂面前時，已經膨脹成了一隻巨大的霧狼。
只見霧狼帶着足以吞噬世界的兇狠與惡意，對着眼前的虛影，張開血盆巨口，嗷嗚一聲后，悍然吞咽掉。
隨後霧狼帶着一抹滿足，驅散掉漫天的電閃雷鳴后，化作清晨的霧氣，融為校區的一部分。
當天空中的異象消散一空后，偌大校區內各個地方的小動作也隨之消散。
古老圖書館門口的一隻油黑髮亮的大狗低頭繼續酣睡：陳列有各種古怪生物的博物館內，一位老人重新戴上了單眼鏡：高大巍峨的教學樓頂部，一隻佩戴金字塔吊墜的黑貓，被一隻纏滿繃帶的手輕輕撫摸……